第28章 复仇
说起鳝鱼成精的故事，早些年在清代笔记记载过。
说的是润州有个打鱼的人，晚上在江边停船休息，看见一个黄衣女子，年纪大概十三四岁，从芦苇荡里出来，向人乞求食物，吃完就离开了，每天晚上都这样。
打鱼的人很奇怪，就悄悄跟踪，发现那女子变成一条五尺多长的黄鳝，全身金黄，双目赤红，头上长着肉角，看见人，便跳入江里消失了。
所以，鳝鱼体内一旦结出灵宝，下一步就是讨封化形。
而其特特点是喜阴不喜阳，若是正午出船，悬挂公鸡，则不会有任何大碍，而我反其道而行，要刺激龙鳝的凶性，它越凶，体内的黑羊就越凶。
九为阳数，猫却是阴，如果九猫催煞，能让鳝鱼在最短的时间结宝，何况我还故意蹿腾川哥派人去水里，凭借龙鳝的攻击性，谁去谁死。
有了人命的献祭，池塘内凝聚的阴气，会逐渐增强，直至爆发出可怕的后果。
当天晚上以两条人命的代价，失败而告终，第二天易川找人在外面拉了两艘摩托艇，然后还带着枪一起去抓鱼。
可那龙鳝速度极快无比，在水中滑不溜丢，根本抓不到，大家站在岸边用探照灯，亲眼看见一条足足有五米长的鳝鱼在水中跃起，将一个大活人穿透。
龙鳝杀人以后，就会躲在水底下，不管想出什么办法，它就是躲在水底不出来。
我告诉易川，鳝鱼还需要猫血刺激，对它而言，猫眼就好像明灯，如果想捉住，就得用此来当诱饵。
他问我有什么办法？
我说那龙鳝实在是太大了，必须上大型设备，而且没有几十人，根本忙不过来。
易川啐了口唾沫，说：“行，那事情交给你办，办好了我有赏，办不好我就弄死你！”
我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骨灰，认真道：“放心吧川哥，只要按我说的做，那鳝鱼一定会捉到。”
癸仔转眼间已经去世七天。
按照中国传统，人死以后七天是回魂夜。
那一天，逝者会回来看一看身边的亲朋好友。
那天我特意让人准备了河灯，在池塘放了四十九盏灯，烛火摇曳，驱散了湖面的黑暗。
我将癸仔的骨灰摆在一边，眼眶有些热，让我缓缓道：“哥今天给你报仇了。”
“什么时候动手？”身后忽然有人叫我。
我一转身，喊我的是一位马仔。
此时我好像川剧里的变脸，脸上喜怒不形于色，那一刻就好像换了个人。
我说：“我刚才看了时间，十一点动手就行，那几只猫都准备好了吧。”
“按你说的七个位置，已经摆好了，不过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对了哥，您可要告诉弟兄们，叮嘱他们千万小心安全，鳝鱼不仅能吃人，最厉害的是它速度特别快，钻到身体里，可就没命了。”
他说你放心吧，我们这次身上都绑着钢板，肯定没问题。
而且还带来了先进设备，岸边上停靠着四辆越野车，绞盘勾着特殊定制的渔网。
七只猫被我安排在七煞位，当木桩子立下的之后，整个池塘周围立刻感受不到任何的风声。
易川在远处观望着，而我则带着一大帮人安静等待，直到夜里子时，七个柱子被我悬挂着的野猫开始发出类似叫秧子一样的声音，它的声音好似呼唤一般，鲜血一点点滴入池塘。
当所有人都在盯着水面看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窜出来，我大喊道：“快点布网！”
撒网以后，四个绞盘开始往外拉拽，其中还有一些靠近岸边的棺材也被拖了出来，当时棺材磕碰在岸边，尸骨散落一地，一些鳝鱼在泥土上乱蹦跶个没完。
其中有人开始用枪扫射，那条黑色的妖鳝一跃而起，在渔网的逼迫下，终于将那条巨大的龙鳝逼出水下。
只见那鳝鱼又大又长，堪比一条蟒蛇，嘴角长着两根须子，皮肤布满鱼鳞，它头顶上还有一块儿肉瘤。
这玩意儿与龙沾了点亲戚，所以它一出现，也把众人吓个够呛，若不是没有爪子，真以为捞了一条龙呢。
我用的是封七杀位，导致龙鳝变得狂躁，再通过渔网，给带上岸边。
不管它怎么凶残，但毕竟还是鱼，离开水就没咒念了。
我大喊道：“川哥，已经抓到了，你过来吧。”
易川也很着急，带着一堆手下陆陆续续赶到近前，它瞧着大鳝鱼，此时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摆着脑袋，露出一排排尖锐的牙齿。
易川惊呼道：“哎呦我去，这玩意儿看起来怎么像龙一样。”
我说：“川哥，这宝贝就在鳝鱼肚子里，你看看谁去动手宰了他，然后豁开肚皮。”
“看着怪瘆人的，用枪打不行吗？”易川说。
我说：“川哥，古董在肚子里，谁知道是什么位置，万一打错了呢？再说了，这鳝鱼个头也真不小，我觉得肯定是个宝物，拿回去炖汤多好。”
“你说得有道理。”易川点点头，然后对手下的人喊：“谁去干这个活？”
一大帮人齐刷刷后退，没有一个敢凑过去。
易川说：“陈龙，你去。”
有位刀疤脸的男子忙说：“那个川哥，我不敢杀鱼，晕血。”
“放你娘的屁，你不是在国内重伤害跑过来的吗？”
易川骂了一句，有点不满。
结果他又叫其他人去做，可还是没人敢上前。
我说：“诸位大哥可能一时间有点没适应，还是我去吧。”
“你真他娘是个人才。”易川竖起大拇指，说：“之前看错你了，要是有兴趣，可以留下来跟我干。”
“多谢川哥，等我处理完了事情，就和你一起干。”
说完，我拎着刀走到龙鳝近前，它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从那双富有感情色彩的眼神，我读懂了它的祈求。
我是憋宝老客，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我低声道：“那个胖子要你的体内的龙宝炖汤，安心去吧。”
也不知道龙鳝有没有听清，眼眶通红，竟然吐出一口黏液，沾到易川的衣服，当时就破了一个大洞，把他吓了一大跳。
易川骂骂咧咧，催我快点动手。
我一刀剁下来龙鳝的头，然后把它的头，放在岸边，对准其他人。
七只野猫的叫声不知不觉变得更加地刺耳。
接着，我豁开鳝鱼的肚皮，找到了龙鳝胆囊，那东西堪比小孩子拳头大小，里边包裹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它就是“黑羊”，乃龙鳝煞气所凝成的宝物。
我划开胆囊，里面有一块儿黑褐色的石头，我一把将它丢到池塘里。
这东西有很强的迷幻作用，同样是其他鳝鱼的渴望的养料，当时整个池塘就炸了锅，棺材里的鳝鱼开始剧烈蹦起来，狂躁不安，一个个浮出水面，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儿。
大量的鳝鱼将池塘内数百年来聚集的煞气释放，由七只黑猫守住煞位，所有被困在这里的人，都会死。
眼看一个接着一个的棺材莫名破裂，大量的尸体漂浮在水面，转眼间就已经密密麻麻。
当易川等人还在惊讶的时候，我看着他们逐渐迷离的眼神，我笑了。
癸仔，我替你报仇了。
九猫催煞，七煞叫魂。
龙鳝被割下头颅以后，它并不会立刻死亡，而且它擅长迷魂的手段，借助七煞叫魂，让龙鳝视线中的所有人，都得了失心疯，一个接着一个跳到池塘里溺死。
而之前我给癸仔上香时候，点了一支百里香，已经削弱了在场中的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