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尸螽仙
宝眼的好处是可以看出物品的本质，青铜棺那种沧桑而又厚重的气息绝非做作，偏偏棺木缭绕的黑雾实属天灵方才该有的特征。
如果连天灵和地宝之间的差别都分辨不出，那也算不得一位合格的憋宝人。
黑爷吩咐手下去买东西，前几样去药方的抓药就可以，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一类的东西，我觉得憋宝与中医源头很像。
中医的起源是远古时代的巫术，可几千年前的人没有精密仪器，又怎么能准确找出人体经络？
但早在一些古籍中记载过的“天医”，他们可通过天眼内窥经络，将自身脉络绘制于图纸，并传给后世之人，某种意义上来讲，中医要领先西医两千多。
无论是看风水、天象、憋宝皆与中医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所以一切道术的源头应该是医术。
“狐瞳”多半是源于天眼的某一种分支，只不过前者更加强大，能看到物质本源，而我的狐瞳是与山神用阳寿换来的，别看效果打了一些折扣，可看到青铜棺，我就感觉这里面有东西。
等着黑爷的人把东西挨个送来，李老板、格桑他们两个躲在一边，叼着大雪茄津津有味等待着我的“表演”。
我心里挺紧张的，别看不怕死，但若是像姜老道那种被人砍断双手的事儿，我可不想经历。
于是我先是用樟脑丸围着棺材画了一圈，然后把硫磺粉兑雄黄酒，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弥漫之时，我叮嘱黑爷他们先把房间窗户都打开。
等着一切准备就绪，我把生猪肝放在距离樟脑丸画出的界线，接着将艾蒿一把火点燃，滚滚浓烟升起的时候，我拿着艾蒿沿着青铜棺附近熏烤，前前后后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青铜棺表面的铜锈哗哗脱落，让人惊讶的是，青铜棺缝隙之内钻出赤红色虫子。
虫子大小就像小米粒一样，密密麻麻散落一地，为避免被虫子咬到，我抢先一步跳出去，眼看着蚂蚁钻入猪肝之后，我赶忙用洗脸盆给扣住。
黑爷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认真道：“这是是人蚜！”
黑爷、格桑、李老板三个人面面相觑，显而易见，他们都没听过这种东西，此时外边所有的青铜色的小虫子钻进猪肝被罩住以后，整个青铜棺的颜色似乎也淡了许多。
再三确认自己足够安全，我继续说：“你们没见过也是正常，人蚜在本草纲目中记载是一种可以入药的虫子，古时候认为人死之后，七天以后魂魄才会脱离肉身，这个时候，肌肉腐烂，心炁彻底散尽，炁在蒸腾之时会化做这种虫，如果出现个头堪比拇指大小的，被称作‘尸螽仙’。”
“这种虫子在古代很值钱的，包括我猪肝里的小虫，如果用于做药，能治疗痨病，麻风病等等，其中还有一个最神奇的作用，人蚜能让女人脸部变得年轻，按照猪肝里的分量，如果运用得当，可以让女人容颜保持在20岁，但是身材、脖颈、四肢是无法改变的。”
我绝不是胡说八道，古籍《今见录》中有过记载，古时候一些奸邪之人，故意把人弄死，或者买通义庄的看守，寻找一些横死且尸首完整的棺材，凿开以后像是开盲盒一样，抓人蚜虫卖给一些游方郎中，价格不亚于珍珠翡翠。
说完之后，我看了一眼青铜棺钻出来密密麻麻的缝隙，认真道：“我怀疑这里面尸螽仙，所以棺材会被牢牢吸住，如果想要开棺，我建议挖一个大坑，把青铜棺放在坑中，四周挂上新鲜的猪肝，只要能把尸螽仙引出来，棺材就可以打开了，但是有一点黑爷还是要注意，尸螽仙受惊之后会释放‘殃气’，谁沾到谁倒霉，我们行业里叫它黑羊，除了害人，没别的用处。”
听了我的解释，李老板缓缓为我鼓掌，说：“妙啊，黑爷手底下果然都是奇人异士，小哥，你那个猪肝，我有兴趣想要，开个价吧。”
能被黑爷请来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物，再说，他可是甲方爸爸，我现在只想搞钱，赚出能够让我爹妈赚够能生二胎的钱。
如果有可能，我更愿意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一琢磨，自己一个将死之人也没必要客气了。
可说话有时候是一门艺术，我脑子活儿，主动道：“李老板真是客气了，棺材是黑爷的宝贝，我只不过是顺手帮了一次小忙，黑爷待我不薄，人蚜虽然珍贵，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李老板哈哈一笑说：“黑爷，那我卖一个老脸，求这份珍惜药材，怎么样啊？”
黑爷何等人物，立刻明白我的意思，他说：“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占过手底下兄弟的便宜，棺材是我的不假，若没有张阳出手，别说人蚜虫，连棺材都未必打得开。”
接着黑爷看了我一眼说：“卖多少钱都归你，李老板可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像我们，就爱二十岁的姑娘。”
格桑也跟着捧了几句，李老板说起他和妻子的经历，两个人是白手起家，他当年闯荡江湖，投机倒把，遇到过好几次生死危机，如果不是妻子舍命救他，他早就死了，人活一辈子，最重要是不能忘恩负义，人家一心一意跟咱们，咱也要一心一意对人家。
李老板声音爽朗，丝毫没有做作的意思，而且看大家的神情，似乎也在认同这一点，由此也让我对李老板的印象不错。
我说：“李老板，我也不瞒您，古时候人蚜虫虽然珍贵，但因为到处都在死人，倒也不是很难寻找，可当今时代不同了，活人去世以后会被立刻拉去火化，哪还有机会孵化出人蚜啊，不过它美容效果绝不是我胡说，等会儿我给您写个方子，能让您太太年轻二十岁，一岁一万，您给我二十万。”
我没见过大钱，那个时候的东北工资普遍1200—1500，我爹在铸造厂一个月满勤才1350块钱，房价两千多一点，二十万对我来说，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数字，如果不是当年误打误撞吃了瓜蒌，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最终的结果是，我觉得自己要价高了，人家觉得太便宜了。
但是这笔钱，还是在黑爷作保的前提下，我把完整的美容方子写给了李老板，后来我才知道，李老板的太太每年要保养脸蛋的钱，都在七位数。
这次短暂的插曲过后，黑爷让人按照我说的照做，青铜棺抬了出去，至于里面是什么古董，和我也没多大的关系。
收了20万，我心情特别好，还将猪肝包裹好了，放在冰箱里冻好，叮嘱李老板走的时候拿着。
此时，黑爷接了一个电话，大概10分钟过后，包房外又进来一个人，他穿着一身中山装，八字胡，长着眯眯眼，一笑起来就好像黄鼠狼一样。
这人就是胡老海，也是黑爷人脉中比较厉害的一位。
据说胡老海是个假货头子，专门做高仿的古董，每次黑爷他们弄到真货，都会请胡老海来看看，他会根据古董的特点，仿造出相同年份的宝贝，掺在一起，真真假假一并卖出去。
黑爷说道：“老海，请你一次可真难啊，要不是有新宝贝，我看你都不出面。”
胡老海笑着说：“这话说的，咱们兄弟可就见外了，最近我这不是忙吗，多担待。”
黑爷冷哼道：“你能忙什么，一天天就差死在女人身上，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多大的年纪了。”
“此言差矣，我老胡一没老婆，二没孩子，人生在世几十年，这世上除了美色，哪有值得的事情啊。”
胡老海笑着说：“我来时候看见好几个大美女，这地方真不错，咱们也别闲着了，走吧，一起边玩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