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锅店
我俩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泽仙居，当时我还小，没见过啥大世面，根本也不知道啥玩意儿贵，要搁现在，就他手里的七万块钱，我能一顿就能全给他造了。
被他忽悠了几句，直接去了附近一家火锅店。
不过，火锅店的生意确实很好，食客满座，屋内嘈杂热闹，外面还有排队的食客，那时候网络不像现在这么普及，也没有探店美食博主，只要这家店吃的人多，肯定是真材实料，不存在网红营销等等糊弄人的事情，店家生意好不好，全靠硬实力。
我去领了一个号，但老吴说不用，这家店的老板和他是朋友。
果然，一位八字胡的中年人看到我们，急忙跑过来，说：“吴爷，今儿怎么这么赏脸过来吃饭，快快，里边请，不用排队，这是vip套间！”
结果一位中年妇女不满了，说：“凭什么他不排队啊，你们这种行为算不算违背自己的规矩！”
八字胡说：“大姐啊，您要不吃您就走，银行有vip，飞机有头等舱，就算去个公园玩一圈，还有特殊通道，我这家火锅店咋就不行呢？再说了，要是没我吴哥帮忙，我店也开不起来，这不仅是我朋友，还是我恩人，就我亲爹来了，都不如他好使。”
老板一番话，直接把妇女怼无语了。
她轻哼了一声，拉着同伴说：“不吃了不吃了，开个破店，牛气什么。”
我挺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可吴道仁却完全不当回事，拉着我就往里屋走，刚踏进店里，那叫一个热闹，店里人推杯换盏，菜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上。
我进了里屋包厢，八字胡亲自来倒酒，吴道仁说：“你一个大老板，让你倒酒真是客气了。”
八字胡说：“看你说的，要不是你吴爷帮忙，我哪有今天的成就啊。”
边吃边聊，一桌子菜，我也饿了，吴道仁饭量相当可以，一盘的涮羊肉，他一筷子都卷了进去。吴道仁对我说：“你进来的时候瞧着没有，他们店里有一样宝贝，就是我卖的，当年刘老板生意不怎么好，做什么都不顺，自从在我这儿买了这件宝贝以后，发家致富，今年都买上房子了。”
八字胡挠挠头，一脸感激。
不过他也真是瞎显摆，说实话，就算有宝贝这么神奇，那也不能随便说出去，万一被有心人听见，恐怕会惹来麻烦，看破不说破，是我们憋宝人的规矩。
我做了个手势说：“打住，人家也是开门做生意，那点底子别随便扒出来，我一个憋宝的老客，难道还会认不出宝贝？”
刘老板说：“没事没事，没想到小哥年纪轻轻，也是精通奇术的人，这杯酒我敬你。”
他看我的眼神都是冒光的，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们菜过三旬，酒过五味，大家彼此也就熟悉了，刘老板叫“刘小虎”，老家是山西那边的，早些年过来的打拼，也辉煌过，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公司亏损，自己破产了就靠摆地摊来度日。
攒下一些本钱，就支棱起小饭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生意一直都不火，每个月折腾来折腾去，勉勉强强闹个收支平衡。
刘小虎说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碰见了吴道仁，说起两个人相遇，他还笑了起来，借着酒劲儿告诉我，当时是吴道仁去按摩，结果技师竟是个男扮女装的变态，吴道仁吓坏了，连鞋都顾不上就往外跑，但人按摩院的老板可不答应，认为吴道仁逃单，带着几个小伙子追，多亏他半路出手搭救，要不吴道仁这辈子名誉可毁了。
吴道仁叹了口气说：“当初没毁，现在毁了，那个老娘们嘴就像个棉裤腰，出去瞎比叨叨，整个松北都认为我喜欢男人，没处说理了。”
说完干了一杯闷酒，但是刘小虎却趴在我的耳边说：“您是老客，应该看出来了，就是我店里的翡翠白菜。”
正说着呢，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嘈杂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争吵，刘小虎有点喝多了，我怕他出事儿就跟着一起去看看，结果推开门，就看见一位光头纹身男子训斥服务员。
服务员一个劲儿道歉，光头男子说：“老板呢，我新买的衣服裤子，五千多块钱呢，都被她火锅汤给泼身上了，必须赔！”
服务员紧张说：“大哥对不起，我给你洗洗行不行。”
“洗什么洗，我用你洗啊！”
光头还在咄咄逼人，刘小虎和我也过去了。
刘小虎安抚着顾客情绪，还训斥了几句服务员。
说实话，在这一瞬间，刘小虎欺负弱小的做法，让原本我在酒桌上对他积累的好感，此刻统统是烟消云散。
作为老板，首先要维护自己的员工。
而不是和外面的人合伙欺负自己人。
本来事情与我没什么关系，当看到女孩儿的第一眼，我愣了一下，她竟然是我高中同学。
其实我能上高中完全靠着体育成绩混上去的，后来也不好好练，高二下学期就辍学了。
不过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来，她和我一个班的，上学的时候就是沉默寡言的小女孩，但那个时候都不打扮，长得挺不起眼。
“你是赵雅诗？”
“张阳？”
光头男子又说：“原来你们认识啊，正好，把钱赔一下吧！”
刘小虎怕得罪我，然后试着问我们什么关系？我昨天晚上刚赢俩小姐一万块钱，看赵雅诗一脸为难的样子，我知道她肯定不富裕，否则也不会来这儿兼职做工，再加上我斗地主接触的两个女孩儿。
她们浓妆艳抹，混迹于男人之间，随随便便喝点酒，睡一觉就会一万块钱的收入，而赵雅诗来这儿打工赚钱，那么辛苦可能几个月也赚不到一万块钱。
但是，这份钱干净。
我说：“五千块钱，我给你。”
“张阳，别，别这样。”赵雅诗有点紧张。
我示意他放心，光头冷笑着让我拿钱，等我数了五千块钱给他，我说：“衣服裤子都脱了吧。”
“什么意思！”
光头男子有些意外。
我指着他的全身，我说你现在衣服裤子我买了，总不能又收钱有收衣服吧？那样的话，肯定是不赔的。
光头男子有些意外，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他有点不情愿，周围人跟着起哄。
没想到他还真就脱了，肥硕的身体，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红色卡通三角裤，惹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光头男子无所谓说，五千块钱有什么不能脱的，再来五千，红裤衩都脱了。
我“啪”地一下，把另外五千块钱拍在桌上：“脱！不脱你就是我孙子！”
光头男子愣住了：“兄弟，过分了啊？”
我捡起瓶子，啪地一下摔碎了，突然出手揪住他的衣领，瓶子口顶在男子的裤裆，最近被查出癌症，心情本来就不好，结果被他撞枪口上了。
我冷冷道：“是你自己说的，五千块钱你就脱，要是说话不算数，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
我不是开玩笑，经历过生死，现在又面临生死，我的心态早已变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我数三个数，不脱就把钱放下滚！”周围鸦雀无声，玻璃碴已经顶上去，光头男盯着我的眼睛，有所慌乱，他吞了口唾沫，说：“对不起哥，我错了，钱我给您留下，对不起。”
将瓶子丢下，我说：“滚吧。”
眼看着对方连滚带爬离开，饭店内更加热闹起来，其实现在对我而言，钱已经不像曾经看得那么重了。
赵雅诗向我道谢，又说了一些感谢话，而我则是摆摆手，接着我还瞄了一眼吧台的翡翠白菜，一开始我就看出它的不同之处，这回仔细打量着，却发现那白菜弥漫着一股淡灰色的“宝炁”。
我愣了一下，他这家店里的宝物，竟是一只黑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