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狐眼

    苗虎跪了下来说：“老人家，我就一个爹，没妈，我爹虽然经常不干人事儿，可他对我好，我是他儿子，这事儿已经压在我心底多年了，不找出原因，我以后死不瞑目！”

    李相如说：“憋宝相灵，顺手牵羊，玄羊开日月，飞龙不入殿，听我爹讲，老前辈身怀绝技，一双宝眼，能认识天下灵宝。”

    经过这次意外，奶奶不像开始那么抗拒，她又问我：“阳阳，这一切都是天意啊，当年躲得过你爸，却没能躲得过你。”

    “你去爷爷的遗像后边，那里有一道护身符和那张长白山人皮地图，至于你爷爷憋宝的方法，该讲的事儿我都编成故事告诉你了。”

    奶奶咳嗽几声，继续道：“唯一欠缺的是宝眼，可你天眼以闭，那换宝眼只能用阳寿去换。”

    “看见你爷爷旁边的香炉了吗？向山神换一双宝眼，山神若是给你，你以后就是盗门憋宝的传人，如果你没有资格，那以后你就是瞎子。”

    “那我怎么救你？”

    我忙问。奶奶虚弱道：“没事儿的，你若成了，我的病自然会好，你若失败了，咱们祖孙两个在阴曹地府倒也能做个伴。”

    撂下这句话，奶奶摆摆手，继续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为他开宝眼，能开到什么样，就看老天爷的造化了。”

    李相如和苗虎特别兴奋，连连鞠躬，带着三爷一起离开房间，只剩下我们祖孙俩之后，奶奶说：“求宝眼的方法很容易，点上一根长寿香，盯着它看，等着山神赐你宝眼，一炷香烧完了，你的命运就定了。”

    奶奶在决定帮我点宝眼之后，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竟然在床上坐起来。此时我们祖孙俩都特别的惨，外面狂风呼呼吹动着玻璃，夜黑如墨，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氛有种莫名的压抑。奶奶靠在炕头，虚弱道：“阳阳，这一炷香你要自己去点，你还能不能动弹？”

    我艰难坐起身，身上长出大量的黑斑，咬着牙挺住那种虚弱的无力感，我认真说：“当然能动，外边还有几双眼睛看着呢，咱总不能给您和爷爷丢脸吧。”

    奶奶说：“那就好，你去把香点上，按照我说去做。”

    从炕头到爷爷的遗像，这一段路应该只有五步。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五步就是五十年的阳寿。那个香炉是石头雕刻的，四四方方，正面用金漆写着一个“乾”，背面则是“坤”，奶奶让我在柜子里翻出一副贴着黄符的盒子，我找到以后，把符撕开，里面有一炷香，香足有半尺长，颜色乌黑，闻起来还有一股酸酸的味道。我双手握住香，放在额头上，当时并没有点火，不知道奶奶是什么意思，她没说，我只能照做，接着她说：“随我念。”

    “嗯。”

    我点点头，全神贯注。“玄羊顶日月，日月化精气，交感生灵宝。”

    我跟着奶奶的声音缓缓念诵。“夺天之造化，攫五行阴阳，熔炼自身法度。”

    “天之所造为天灵，地之所成为地宝，顺手牵羊要细分黑红之凶险。”

    “左眼为阴，右眼为阳，阴阳之间汇聚宝气，气观五行，品观七祥，入山门，拜山神。”

    我跟随着奶奶念诵完，顿时觉得头顶、双肩发热，就好像被人点了火一样，浑身上下都极其不舒服。汗水浸透了全身，当屋内点灯莫名其妙关闭的一刹那。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火味儿，似乎是手中握着的那一炷香燃烧了。随后我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接着，奶奶的声音在耳边萦绕道：“往前走，能不能得到宝眼，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后面所经历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在梦中的我，根本无法分清楚是真实还是虚幻。但是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在迈着步伐，身体轻飘飘的，可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感觉自己走了好长时间，身处一片密林之中，月亮又亮又圆，朦胧间能够看清楚周围尽是枯枝积雪。我谨记奶奶的话，一直前行没有后退，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忽然掠过一道黑影。那个影子始终在我身旁，可每当我转过身，它都会轻而易举的躲开。我无法捕捉到它，但我知道它并没有离开。突然，黑影竟然躲在雪窟窿里，赶忙向着它的方向走去。站在大坑旁，盯着身下黑漆漆的雪坑。不一会儿，坑内亮起一双妖异的眼睛。我说不出的它的样子，只是觉得那双眼睛像是潜伏在暗处的猛兽，当它一点点向外走出的那一刻，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影子是一只白色的狐狸！狐狸全身雪白，看不到半点杂毛。奇怪的是它长了三只眼睛，尤其额头上那只妖异的眼眸，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它在盯着我看，我同样也在打量着它。狐狸缓慢的呼吸，鼻孔眼向外飘出两道白气儿，突然，狐狸竟在坑内一跃而出，张开大口狠狠咬在我的肩膀。一阵强烈的刺痛感，令我全身麻木，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感觉自己就好像快死了一样。我的眼睛又是一阵刺痛，泪水掺杂着鲜血，稀里哗啦的往下流淌。猛地睁开眼，我浑身颤栗，只见我们家的窗台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它竟然是我在“梦里”所见到的狐瞳。这一切遭遇，如同经历过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双眼睛透过玻璃，与我四目相对。我莫名感觉到全身一阵放松，再看自己身上的黑色斑点逐渐消退，一切都在有惊无险中平安度过。奶奶对着窗户磕头，双手作揖说：“感谢山神爷救我孙儿一命，他日必将报答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