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红酒
黑雾看来者如此不善，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它盯着千璃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大笑道：“哈哈哈，你不敢的，你怎么舍得？”
笑完，它向外扩了一圈，整个体积整整变大了几倍，挤满了整个空间，周围的玻璃幕墙被挤的开始碎裂，劈里啪啦地往下掉，整个建筑在几秒钟之内轰然倒塌，碎成了粉末。
没了建筑物的遮挡，千璃看到外面泥泞的地上堆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水和雨水混杂，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忽然心一紧，眼神飘忽，飞速去找戚争，看见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戚争半跪在血泊之中，整个身体耷拉着，外面套的西服已经破碎地不成样子，布料浸着血粘连在了伤口上，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肉，那时一个npc正拿着刀从他背上往下刺，只见人从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嘶哑声，然后抬起手臂使劲全身力气把刀往后面的npc身上砸。
千璃的心像是被人揪紧了，有点喘不过气来，他还记得戚争说过在游戏中不会死，但能感受到痛。
他该有多痛？
黑雾嘲讽似的笑了笑，接着绕道千璃的耳边对他说道：“他已经中了我的巫蛊，你要是杀了我，他也会一并消散。”
千璃僵直在了原地，而后含怒瞪了它一眼，飞速抽出旁边尸体上的刀，勾唇笑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扎进自己的心脏，一阵钻心剧痛朝他席卷而来，热血喷涌而出，溅在了黑雾上，霎时无数的惨叫声划破天空，
千璃倒地咬牙骂道：“滚吧你！”
除了千璃和千璃，其他所有人都随着黑雾一起化作了灰烬，一群乌鸦飞过了天空，雨渐渐停了。
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千璃和戚争的伤口也在愈合，系统的声音出现了，
【恭喜学生千璃成功通过期中考】
几秒钟后，他们又回到了营地的帐篷里，这时沈轻衍已经在等他们了。虽然回到了现实，但戚争并没有醒，按沈轻衍的话来讲，就是被洗脑了一下，脑子还没缓过来，需要睡一会儿。
考试结束，学生都会拿到一份标准答案，千璃划开手机，点进了系统通知界面，界面上密密麻麻的罗列了整个剧本：
【本文名为《全员be》，男女主相爱相知，奈何命运弄人，女主弟弟突发疾病，无药可医，反派青巫以治好弟弟的病为条件蛊惑了男主，并将华业园里所有人套入了蛊虫，女主作为神女一族，其心头血可以灭巫族，在青巫的建筑前扎过心脏，试图消灭反派，但没成功，后与男主离婚，远走他乡寻找契机，如今以女仆身份回归，与男主相爱想杀，最终以自戕为代价干掉了反派。】
千璃看完了整个剧本，蹙眉说了两个字：“脑·残。”
傍晚时分，戚争终于醒了，他虽然被洗脑了，但在模拟空间里的记忆还是有的，想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对千璃的那点儿小心思，都不敢去瞧人家的眼睛，就装作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千璃也没提什么，两个人相安无事地在帐篷里待了一夜，次日回了宿舍。
“呃……那个……”戚争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手时不时摸自己的后脖颈，“我……在考试中没做什么吧？”
“什么？”千璃表情控制力极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放在腿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缩了起来，耳郭也有些微微泛红。
戚争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反正我也不记得了。”不决定再问下去了，这他么怎么问？？，问他有没有被自己轻薄？太尼玛贱了！
两个人尴尬地坐在客厅，连平时话多的戚争都开始沉默了，恨不得挖个狗洞钻进去，做狗也比做人好啊！至少不尴尬。
屋子里静的可怕。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划破了宁静。
“我去开门。”戚争连忙站起身去开门，像是在逃离什么狼口虎穴。
门刚细开一条缝，一个圆润嘹亮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千哥，我来看你了！”
千璃闻声朝门口看去，郑气还有他的导师周迹站在门口，正拖鞋准备进来。郑气看到千璃，一把推开了站在前面的戚争，满心欢喜就跑到千璃身边，对着他上瞧下瞧，“千哥，你怎么样，在这儿待得还好吗？没有不舒服吧？”
戚争看了一脸晦气。
千璃点头，看他好像胖了些，郑气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往旁边的沙发上坐，“千哥，你知道吗，这次期中考我直接变成了恶毒男二，系统居然让我去撬了主角的墙角？！差点没把我干·死，千哥你呢？”郑气两个大眼睛布灵布灵地冒着光，他实在太想知道千璃抽到的是什么剧本。
“我也抽到了一个傻·逼剧本，”
这时，戚争和周迹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见眼前那小子明晃晃地拉着千璃的手，戚争心里莫名涌上了一种不爽的感觉，眼神想往别的地方瞟，可最终都会落到那两只交缠的手上。
这时发小会干的事？？！
他磨了磨后牙槽，起身拿了瓶可乐，朝着郑气和气地说了声：“请你喝。”然后甩手扔了过去，郑气不得不拿双手去接，拿了可乐后也没再碰千璃的手，戚争一脸满意地朝他笑：“郑气小朋友，好喝吗？”
郑气敷衍地嗯了两声，凑到千璃耳边小声对他说：“你这老师好·骚。”
这一凑又把戚争凑不爽了，但不能再干什么了，就转战阵地，毫无预兆地扔了瓶可乐给一旁的周迹，可乐重重地砸在对方的大腿上，戚争面无表情地说道：“也请你喝。”
周迹脾气也、算好，客客气气地开了可乐喝了一口，继续保持沉默。
前面俩小孩儿聊得火热插不上话，坐在戚争旁边的又是个“哑巴”，戚导师无聊的前仰后翻，时不时玩玩桌上的纸巾，或者拿个鸭舌帽在手里摆弄。
不知看了几次手表，在最后一次就看完后，有意无意地提醒：“哦？都十二点了，该吃饭了。”
咕咕------，听到吃饭两个字，郑气的肚子应景地响了，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戚争提议去外面吃，他请客，周迹本来想在宿舍自己做饭，但看时间不早了，去外面方便也就同意了。
学院虽然是学习的地方，但吃喝娱乐场所一个也没拉下，什么中餐厅，咖啡厅，酒店反正啥啥都有。
最后几人到了一家意大利餐厅，地点是戚争选的，气派豪华一看就很氪金。
餐厅内部的天花板上吊了几盏珊瑚状的小灯，暖黄色的灯光洒满了整个餐厅，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红色领结的服务生把几人带到了一张四人桌上，桌子是纯木的，上面铺了白色的餐布，摆满了各类精致餐具。
郑气一坐下就叫道：“哇，这椅子--皮的。”
周迹瞟了他一眼，戚争则笑道：“不错吧。”
“托戚导师的福，让我这个二级公民也能到这种高档餐厅里来。”周迹罕见地开口，像是自嘲的语气向戚争道谢，戚争是一级公民，住在象牙塔里，里面的人就算什么都不干，也是非富即贵，而底下的公民则要干死干活去供养高等级的公民，他对这种专门接待一级公民的餐厅向来表示不屑。
戚争尴尬地笑了笑，拿起服务员送来的菜单，先递给了千璃，问：“想吃什么？这个提拉米苏不错，要不要来一个？”
还没等千璃开口，郑气就指着菜单上的一张香烤牛舌的图片说道：
“千哥千哥，这个肉看起来好好吃，我们点一个吧！”
千璃看了一眼菜单，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指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他也不是真的想吃，就是戚争请客，为报之前的多吻之仇，还是得好好宰他一顿。戚争看他难得有吃的兴致，打趣道：“想吃垮你导师啊？”接着又问周迹想吃什么，周大导师什么都不挑，随便瞎指了三样，戚争就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上菜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前菜就上齐了，餐前沙拉、主厨沙拉、火腿拼盘配蜜瓜，戚争还点了一杯瓶红酒，但服务员端上来时他就后悔了，千璃也是尽量不去看那瓶酒，还有红酒杯，但脑子里还是出现了期中考时戚争每晚都给他喂酒的场景，脸渐渐红了，幸好上面是暖色的光照下来，没有那么明显。
郑气看到红酒后，端了个杯子就要戚争洒点儿，转头问千璃：“千哥，喝吗？红酒，我们现在已经成年了，可以喝酒了。”
千璃抿了抿嘴唇，坚定地说道：“不喝。”
“即使成年了也不要多喝酒，对身体不好……”周迹又开始聊他的老年话题，被郑气一堆“懂了懂了”给堵了回去。
酒是戚争点的，又不好意思不喝，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喉咙有点发涩，咽了一小口。
服务员在他们闲聊的过程中陆陆续续把菜上完了，郑气也是吃的直摸自己滚溜的肚子，打了个响嗝，在最后戚争又要了个意大利冰淇淋，说是这家店的招牌，几人吃的都涨不下了，剩了大半，就只有千璃默默地吃下了一整个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