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顾瑾川带黎舒窈离开
“电话上说不清楚,你先找医生,或者,你附近那里有个医院,先让人去打点一下。”
五十分钟后。
黑色卡宴停在路边。
在道路两旁,已经停了七八辆黑色的豪车,顾瑾川正站在第一辆车旁边。
谢昱淮刚把黎舒窈从车里抱下来,顾瑾川就大步走了过去。
他身后,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拎着医药箱的年轻男人,以及恰好近期在国外出差,闻讯急忙赶过来的沈奕承。
“到底怎么回事?”顾瑾川接过他怀里昏迷不醒的黎舒窈,眉宇间,是浓倦的担忧。
谢昱淮看了眼后面快步过来的沈奕承,回眸说:
“弗兰麦伦给她注射了一种东西,好像还具有依赖性。”
沈奕承和旁边的那个年轻医生快速来到黎舒窈旁边,给她检查。
见沈奕承眉头紧锁,顾瑾川心沉了下来。
“怎么样?”
沈奕承又仔细摸了下黎舒窈的脉象,接着又翻开她眼皮看了看。
他摇头,“情况不太好。”
另一名医生也是同样凝重的神色。
顾瑾川什么都没说,当即抱起黎舒窈进了旁边的那家医院。
因为席泽早已和医院打过招呼,里面已经有好几位医生在等着。
顾瑾川和谢昱淮站在一旁,两人寡淡的神色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和担心。
这个医院中的几位医生,给出了和沈奕承一样的答复。
“情况不太妙,顾太太目前看似只是简单的昏睡,但她的呼吸脉搏都很弱,需要具体化验出那针剂的成分到底是什么。”
“但化验的结果需要再等等才能出来……”
这位大夫说的话有所保留。
顾瑾川听得出来。
谢昱淮也听得出来。
说白了,就是棘手。
顾瑾川沉沉注视着病床上的女子,片刻,他嗓音发涩地问:
“我只问一句,就算化验的结果出来,你们有把握治得好吗?”
这下,没人敢说话了。
几个医生站成一团。
没有一个,敢回答这个问题。
顾瑾川沉沉吸气。
他没再看那几人。
视线从黎舒窈身上挪开,看了眼沈奕承和他带来的那名年轻医生。
“立刻安排飞机,去湘城。”
席泽立马转身去安排。
医院中的其中一名医生似乎觉得这样让病人离开对他们医院的名声影响不好。
他想了想,踌躇两秒。
上前一步,审视着黎舒窈,小心翼翼对顾瑾川说:
“顾总,顾太太当前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但因为不知道那针剂是什么东西,不能贸然用药,您……”
“知道了。”顾瑾川自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是怕他牵怒他自己和医院。
在这种生死关头,顾瑾川没空和他们计较这些虚的。
他抱起黎舒窈,离开之前,落下一句:
“化验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发过来。”
身后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在顾瑾川等人离开医院后,那几名医生才重重松了口气。
……
医院外面。
车中。
谢昱淮站在车门外,看着车后座靠在顾瑾川身上的黎舒窈,眸色复杂贪恋。
强压下心中的不舍和涩痛,他平静地对顾瑾川说:
“照顾好她。”
“等她恢复了,如果可以,通知我一声。”
顾瑾川看向谢昱淮。
这两个生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又注定是仇人的二人,因为黎舒窈,第一次选择了同仇敌忾。
生平第一次,顾瑾川面对谢昱淮,少了以往的讽刺和恨意,神情平静地点头。
几秒后,谢昱淮眉心皱了皱,又说:
“弗兰麦伦自称他手中有解药,但那个东西好像也有依赖性。我不确定他那是解药还是更毒的毒药。”
“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告诉我,我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顾瑾川搂紧黎舒窈:“多谢。”
车子启动前,顾瑾川想到什么,没进行任何铺垫,直接对谢昱淮说:
“弗兰麦伦敢动顾太太,新仇旧恨,顾擎集团不可能轻易罢休,既然窈窈已经回来,从明天开始,顾氏的人便会对弗兰家族出手。”
他目光中多了冰冷,落在谢昱淮身上时,两人目光相对,顾瑾川真正想说的,已在不言中。
“窈窈被我带走,他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早做准备。”
碍于两人的恩怨纠缠,顾瑾川没有跟谢昱淮多说。
但他刚才那几句话,已经给了谢昱淮至关重要的一点:
顾氏的人马上就会动手,到时候弗兰家族强敌外患之下,谢昱淮若想对抗弗兰麦伦,成功的概率会更大些。
顾瑾川的这几句话,谢昱淮不傻,他听得明白。
车辆很快离开。
谢昱淮远远望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良久没有动。
在那辆黑色的豪车消失在视野中时,谢昱淮眼底的光芒寸寸黯淡下来。
思绪却渐渐回到了昨天在弗兰麦伦那里刚刚见到黎舒窈的时候……
第一眼看到她时,谢昱淮难以表述具体是什么心情。
就像干涸灰败的心田,在毫无预兆中,突兀迎来了一场春雨。
在即将死亡的前一刻,意外的迎来了新生。
见到黎舒窈的那一瞬间,谢昱淮心底的悸动和那种早知此生再难相见、心爱之人再度出现面前的意外之喜,只有谢昱淮自己清楚。
但下一瞬间,心头涌上的,却是害怕、紧张和事态已然不受控制的忐忑。
弗兰麦伦是怎样的一个恶魔,他很清楚。
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落在那种没人性的东西手里,再加上她当时又昏迷不醒,谢昱淮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更害怕弗兰麦伦对她做什么。
后来得知她只是中了迷药,谢昱淮立刻将她抱了回去,抱回了自己的院子,抱回了自己房间。
他一步不离地守着她。
半个眼神都不敢离开。
也不愿意离开。
更不舍得离开。
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奢望,更是上天的恩赐。
后来黎舒窈醒来,她初见到他时的那种警惕、诧异,隐隐带着戒备的目光,让他心头刀割般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