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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出发前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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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南槐州等地已经持续干旱,河流、水井水位下降,届时百姓生存艰难,民乱四起,盗匪横生,朝廷需花费更大的人力物力来解决。”

    “我对自己的占卜有信心,这位大人若信不过,我也可以为大人占卜,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众臣小声嗡嗡,笑死,谁敢让大祭司证明啊,不怕底裤都给扒出来,这年头,谁没一两件隐私啊!

    那开口的御史张张嘴,倒也真没敢往下继续争辩。

    女帝遗憾地看了看偃旗息鼓的御史,问江稚鱼:“大祭司认为该怎么做?要开仓赈济?”

    江稚鱼躬身道:“臣去做一场求雨大雩即可。”

    女帝双手一击,“好!到底是朕的大祭司,一人就解决了难题。”

    “那就这样定了。中书省即刻拟旨,下发进奏院,让槐州、庆州及周边的地方衙门,积极配合大祭司。”

    这件事三言两语就敲定了,具体需要的人、物,等下朝后,还需和太常寺沟通。

    今日的朝会散的很快,有事的尽量言简意赅禀奏,没事的就安安静静听着。

    散朝后,官员们一个比一个走得快。

    陆荣和江稚鱼并肩跨出大殿高高的门槛,问她:“小鱼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跑得那么快?”

    江稚鱼没上过朝,哪里知道朝臣们平日下朝是什么状态,疑惑地看一眼陆荣。

    陆荣笑着小声道:“崔大人急着去晴明街查看小妾偷人真伪,其余人急着让下人们赶去探听消息。若不是都还需要回衙门处理公务,恐怕自己就亲自跑去看热闹了?”

    江稚鱼惊讶地撑大了双眼,“大人们好奇心这么强的吗?”

    “崔大人一张嘴挺烦人,得罪的人多,他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江稚鱼哭笑不得,原来平日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也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

    陆荣靠近江稚鱼,四下看了看,袖子下的手悄悄攥紧她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槐州?”

    “最晚两天后吧,交代完家里的事情,准备好了行装就出发。”

    陆荣的手攥紧了点,“这次我没办法陪你去了,大约几日能回?”

    如今盐铁转运使的案子还没查完,刘孜在大牢自尽,贪墨的银两下落不明。还有刘孜的死也不简单,这些都需要再查,这节骨眼,陆荣实在走不开。

    江稚鱼略沉默一下,才道:“我前日卜知,寻找龙骨,利在南方。槐州地处东南,我打算槐州事毕,直接从那里改道南方,去寻找龙骨。行路不易,时间紧迫,就不来回折腾了。”

    龙骨是神物,具体位置无法推知,只能推测个大致方向。

    陆荣的手一下一下捏着江稚鱼的手指,“来回奔波的确不必要。”

    低头沉吟片刻,道:“傅珩已经到京,我尽快带着他把手头的案子处理完,龙鱼卫事情交接完,就去找你。你就在槐州等我,虽说寻找龙骨重要,但也不急在这一两日。”

    说着,担心江稚鱼不同意,急忙又道:“你一定等我带人赶去,要知道你身上担着天下安危,你若有事,天下太平就是一句空话了。”

    江稚鱼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陆荣捏着她的手指,不放心地交代:“我会请陛下给你派个稳妥能干的人,护送你前往。”

    告别陆荣,江稚鱼去了太常寺一趟,出来后,吩咐车夫去胡府。

    胡若瑕见到江稚鱼登门,惊讶地不得了,一手拉着她,咋咋呼呼道:“哎呦呦,真是祭司大人啊,祭司大人今日贵脚踏贱地,小女子我深表荣幸,受宠若惊。”

    江稚鱼白她一眼,“少阴阳怪气了,我来找你是有事。”

    “什么事啊?”

    胡若瑕问一句,边把江稚鱼带到她院里,“尝尝我家里的点心味道怎么样,那日吃了你府里的点心,我可是让厨房好一阵研究,尝尝味道一样不。”

    看江稚鱼捏起一块点心,又追问:“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江稚鱼看看屋里伺候的下人,胡若瑕让她们都出去。

    江稚鱼乜着胡若瑕,“若若,你还和那赵墨没断吧?”

    胡若瑕眼一瞪,“你胡说,早就断了!”

    “哼”,江稚鱼撇撇嘴,“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

    胡若瑕心虚地左看右看,“也就,也没见过几回,就是路上偶遇,说说话而已。”

    江稚鱼严肃了神情,“若若,你觉得,你一个后宅官家千金,也不见天出门,他一个书院学子,平日还得上学,你们偶遇的机会有多大?”

    胡若瑕抿抿嘴,半垂着眼不开口。

    江稚鱼道:“我马上要出远门,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知你会走错路,落得半生痛苦的下场”

    “等等等等,”胡若瑕完全没听清她自己的下场,急着追问:“你要出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去哪里?”

    江稚鱼轻拍她一下,“你能不能搞清楚重点?”

    “能啊!”胡若瑕十分自信,“重点不就是你要出远门?”

    江稚鱼懒得和她打嘴官司,伸出一根食指,点在她额头,“我要去槐州求雨。你的事迫在眉睫,等我回来,你都已经被人拆骨入腹了。”

    “关乎你一辈子,所以哪怕你嫌我啰嗦,有些话也非说不可。”

    胡若瑕大惊,“这么严重?”

    “你不信我?”江稚鱼反问。

    胡若瑕神情显而易见的慌乱了,“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是个既温柔又体贴的人”

    江稚鱼又是一声轻哼,“今日我要在你府里用饭,快去厨房盯着,好好给我做几道好吃的。等下午,我带你去看一看,你所谓的温柔体贴好郎君的真面目。”

    胡若瑕怔怔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真的啊?”

    江稚鱼拍她一下,“快去!一个人渣而已,值得你这样?”

    “哦。”胡若瑕蔫头耷脑地往外走,走两步又不甘心地回过头来,“明明他自己都舍不得好好吃顿饭,还要给我买鼎香堂的胭脂,明明他自己也是清高骄傲的读书人,还会为了我”

    “要钓鱼不用下饵吗?”江稚鱼打断她,“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胡若瑕怔了片刻,恹恹应一声,转身走了。

    江稚鱼早上因要上朝,起得太早,饭后犯困,就在胡若瑕的院子里睡了个午觉。

    日头西斜的时候,江稚鱼让胡若瑕帮她找了一身常服,换下身上的朝服,头发也简单梳成常见的双鬟髻。

    “走吧,带你去看看那人渣的真面目。不让你看清楚,怕是人家要挖坑埋你,你这小傻子还会主动给人家指点哪里的土松软,挖着不费劲。”

    胡若瑕愁闷地拧她一下,“人家都快烦死了,你还挖苦人家!”

    江稚鱼学着她的语气,“人家这都为了谁,还不是因为你这傻姑娘?”

    胡若瑕撅撅嘴,从鼻孔使劲喷出一口气,像是把烦恼统统喷出去。

    再伸手在脸上抹一把,挪开手时,嘴角勾起来,露出个假笑,“祭司大人,问一下哈,您性子促狭又顽皮,您是怎么才能收敛本性,端庄大方地站在朝堂上的呢?”

    江稚鱼一下乐了,斜她一眼,“装呗,好像你不会似的。”

    她是大巫,就不能过于跳脱,人前不自觉地就端庄了。

    也就在胡若瑕这里,她能放下所有的包袱,轻松自在地做着自己。

    就算在陆荣面前,她也没有这么放肆。

    她回手摸一下胡若瑕的头,就为了这个,她也不能让胡若瑕往后余生过得不幸。

    胡若瑕故作惊恐,避开她的手,“去你的吧,别用那么慈祥的眼光看我,你比我还小呢,为啥子总把自己当长辈?”

    江稚鱼哈哈大笑,“不在年龄长幼,而在心性成熟与否,你不觉得你像个十来岁的小妹妹?”

    “你才十来岁,不对,你是五六岁的小毛丫头!”

    两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一阵,胡若瑕才觉得没那么那么闹心了。

    京城地界,靠近皇城那片,住的都是贵人,越往西南,住的人家越普通。

    此刻江稚鱼和胡若瑕就是往西南的常青街而去。

    到了地方,江稚鱼下马车,指指临街的一户人家,“这里就是你那好郎君的家。”

    胡若瑕白了她一眼,“屁的好郎君,不准说是我的!”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江稚鱼不会无的放矢,那赵墨一定不是好东西,心里难免有些膈应。

    江稚鱼指指相邻的那户人家,“走,咱们去他家隔壁,找个地方给你看看真相。”

    说着,示意苏十三上前敲门,两人就站在不远处等着苏十三上前交涉。

    开门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看了看这边,语气和善地问:“你们找谁呀,是要打听路啊,还是打听哪户人家?”

    苏十三凑过去小声道:“我们想借你府里的地儿,看看隔壁赵家,还请大婶行个方便。”

    边摸出十来枚铜钱递过去。

    那妇人推让几下,就收下了,笑呵呵地招呼江稚鱼和胡若瑕,“两位姑娘快进来。”

    边低声嘀咕:“那赵家有什么好看的,没个好东西。”

    江胡两人跟着妇人走进去,打量了几眼这院子。

    这边的住户不算富裕,但也不算太寒酸。院子不大,就只有一进,一眼就能看到底。

    妇人伸手比着自家堂屋,“两位姑娘要不先进去喝杯茶水?”

    胡若瑕笑着拒了,“多谢大婶,就不麻烦了。”

    江稚鱼指指院中连茅圈的阶梯,道:“我们想去那里站一会儿,可以吗?”

    妇人忙道:“可以可以,贵人们请便。”

    心里嘀咕: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不进房里喝茶,非要去臭烘烘的茅厕边上站着,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胡若瑕一言难尽地看看江稚鱼,用眼神示意她:非要去那里吗?

    江稚鱼不理会她,强硬地牵着她往连茅圈那边走。

    这边的院子都是一层,既没假山,又没楼阁,能看到隔壁的高地,只有靠墙的连茅圈。

    当她想去那里闻臭味吗?

    两人站到阶梯上,稍一探头,就能看到隔壁的院子。

    院子里有个年轻妇人,正在一件一件,拿起木盆中洗过的衣服,往架子上晾。

    举手间,能看到鼓起来的肚子,看样子是有孕在身。

    正屋中出来一名年长的妇人,站在门口望着那妇人,“晾个衣服磨磨蹭蹭,这都多久了,墨儿马上就回来了,还不赶紧去做饭,等着我老胳膊老腿伺候你们吗?”

    胡若瑕扭头看向江稚鱼,眼睛睁得贼大,声音却有几分不敢置信,小声问:“那是赵墨的妻子?”

    江稚鱼还没开口,身边就响起低低的一声:“那是赵墨的嫂子。”

    胡若瑕轻呼一口气,在胸前轻拍了两下,还好,还好。

    江稚鱼怜悯地看她一眼,若真是嫂子就好了。

    开口的是这户人家那大婶,不知什么时候也上来了,站在比她们低一阶的地方,一边探头张望,一边低声问:“两位姑娘认识赵墨啊?赵墨娘总在外面吹牛,说她们赵墨多么多么聪明,将来一定能中举,还能讨个官家千金做媳妇。”

    说着看了看两人,“你们不会是来相看他的吧?”

    江稚鱼忙道:“不是,受人所托,过来看看赵家的人品。”

    说着,意有所指捏捏胡若瑕的大腿,“毕竟买猪还得看圈不是?”

    大婶认同地点头,“是得看看,姑娘家嫁人,可得好好看看婆家的人好不好相处,这要遇到个刁钻的婆婆,一辈子可就毁了。”

    大婶独自叨叨:“还好你们来看了,你们不知道,这赵家的老婆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赵家老头闷声不响,却是个蔫坏的主,赵家大儿媳也不是善茬”

    她们在这边悄声说话的时候,隔壁赵家婆媳嘴也没停。

    赵家大嫂委屈地道:“娘,您老才四十来岁,怎么就老胳膊老腿了?我一天到晚不消停,家里什么活不是我干的。我还怀着你们老赵家的长孙呢,你老也不怕累着你的长孙?”

    ps:连茅圈——我国古代常见的养猪和厕所结合的一种形式,一是方便统一处理粪便沤肥,二是咳咳,猪吃粑粑,可以节约养殖成本。

    所以古时候很多大户人家是不吃猪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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