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东风大力神
艺术节就像个领导参观日，上午看节目下午看作品。节目被刷掉了的四人帮自然是坐在那当着吃瓜观众。
脱缰凯赵德柱司马一三个说是要去逛逛，可实际上还是照例去抽了根烟；他们本来还想带上哨兵鹰眼一起，可这家伙这会却莫名其妙成了女生们的围观对象。认识鹰眼的女生大致分为两派；一派特别恶心他，另一派却特别喜欢逗着他玩。
“鹰眼，你整点说唱呗！”连叶青竹都在逗着鹰眼玩；她真觉得看那些多半是用来哄领导开心的节目还不如逗鹰眼有意思。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鹰眼起身傻乎乎地开口念着儿歌，手上还配合着做着动作，引得一圈女生哄堂大笑起来，其中甚至还有隔壁班的跑过来围观。
“别一天老喊那说唱就是另类谁不会啊。”一个不速之客倒是推开鹰眼抢占了此刻的中心。
“玄武盾说那斩月刀，刀斩孟婆我渡九霄，龙鳞枪我烈火烧，我那……你狗屁才艺！”这家伙在忘词前闭上了嘴，却产生了更为强烈的节目效果；连鹰眼都在旁边跟着鼓掌傻笑。
“这谁啊这是？你们班文艺委员还是班长啊？”叶青竹笑着问起了隔壁班的女生。
“啥也不是！我是后排王浩然！”王浩然居然自己搭上了腔。他长得胖胖的，虽然不算帅，却有两个颇为可爱的小酒窝。
赵静梓听着这名儿，却不由得想到了一句歌词：“他的全名十分难念我不想说一遍～”
王浩然又拉过一哥们向众人介绍道：“这是王磊。”
王磊打了下招呼，他看向叶青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王浩然我大哥！你叫叶青竹是吧。”
“对啊。”
“想知道咱是咋知道的吗？”
“怎么？”叶青竹其实不是很想。
“咱俩班上的谁我不认识？那学霸司马一，体霸赵德柱，颜霸王浩然，王八鹰眼众人皆知啊！”
“你别瞎说！”鹰眼蹿到前边来；王浩然和王磊继续一人一句逗弄着他，引发了一阵哄笑。
数学老师来到了现场，同学们才慌慌张张地尽量坐整齐了点。老师没说他们，却是叫走了鹰眼和艾珊珊。他俩这回的数学小测验连10分都没有考到；所以哪怕是在艺术节，他们都免不了被数学老师提去喝茶。当鹰眼被叫走了之后，这里却是再也无法像刚才一样热闹了。
不久以后，脱主任却也来到了高一三班的场地：“你们班文艺委员出来一下！”
“文艺委员被数学老师叫走了。”
“班长也不在吗？”
“班长当志愿者呢。”
“那就学委来，司马一！”主任最终叫走了刚刚回来的司马一，也是这会为数不多闲着的班干部。
司马一刚走前脚，艾珊珊和鹰眼就回来了。
“刚主任还叫你呢！”赵德柱对艾珊珊说道。
“啊？”
“然后你不在，就只好叫学委司马一去了。”
“啊？？”艾珊珊和鹰眼胆怯地盼了半天，才等到了司马一的归来；他的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清单，正颇为认真地看着。
“哎司马一，主任找你啥事啊？没说我数学考试那事吧！”鹰眼问他。
“哎呀没有。就是下午有外校领导来参观，主任让我带几个人把咱学校获奖的画给取回来，布置个艺术连廊。”
“赵德柱脱缰凯来活了！走！”鹰眼呼朋引伴。
“走！”他俩动了身，赵德柱把拿在手里的篮球都给撇了出去——他本来还准备中午去干球呢。
“哎！”司马一无奈。对他仨的了解告诉他这活算是废了，但他却也没法拒绝兄弟的好意。
这一趟好不容易弄好回来，司马一感觉自己真是身心俱疲；这回终于只剩下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哎呀妈呀累死我了！鹰眼把东西给我。”司马一对鹰眼伸出手。
“什么东西？”
“画呢？”
“搁后备箱里呢。”
“后备箱呢？”
“车里呢。”
“车呢？”
“车走了。”
“我真就……”赵德柱指着鹰眼的鼻子就是一顿骂，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居然能那么镇定地玩着问答游戏。
“行了行了，领导还有俩多点就到了。这么的吧，德柱你赶紧追那车去，你看看能不能把司机追着把画取回来。”司马一倒是冷静地随机应变：“另一方面脱缰凯，联系你认识所有会画画的，把这清单上的画复刻出来。”
“那我干啥呀？”鹰眼大言不惭，他可不想被漏在一边。
“你乐干啥干啥。”司马一一反常态地冷漠道。于情于理，他这回都真的对鹰眼有些生气。
“方子，来活了！帮我联系点会画画的；我这有个清单微信发给你了，就照着这上边的画就行。”脱缰凯拨通了方子的电话。
“咱班上有会画画的吗？”接到消息，方子立马举起手问班里的同学。
“我！要画什么呀？”艾珊珊自然是第一个跑到了方子跟前。
“就照着这清单的描述画就行，多找几个人快点行动。”方子把单子发给艾珊珊。
“是！”艾珊珊掩饰不住心里的喜悦。
也许此时真有淘气的小天使偶然路过；下一刻，艾珊珊其中一边的头绳不知怎的断了，头发散开在了耳边。她有了些羞怯和尴尬，只扎一半的双马尾可不是什么好看的发型。
“只能绑单马尾了……”艾珊珊正想捡起那根断掉的头绳丢掉呢；却被方子抢先捡起，绑了个死结又递回给她：
“这下就没问题了。”
艾珊珊真的感觉自己都要爆炸了。她接过头绳，在喜欢的人的注目下绑好了头发；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她都晕晕乎乎的。艾珊珊真的觉得，那根头绳她这一辈子也不会丢掉了。
“要一个刘关张拜访诸葛亮的茅庐；还有一副是诸葛亮借了个东风；还有个秦始皇绕柱子；还有……”艾珊珊搜着资料，指挥她召集来的所有人拼命画着；最终按时把画交给了脱缰凯。
“司马一！”脱缰凯抱着画飞奔到了艺术连廊那边。
“ok。”司马一此时也准备好了其他的工作。
“德柱那边怎么样了？”脱缰凯问。
“还没找着呢，时间来不及了；先把那些画挂上没人能发现。等德柱找到真的了，咱们给它换回来。”司马一的策略果然还是那么大胆。
“那能行吗？”脱缰凯说着自己的口头禅。
“赵德柱不在我替他说，你整就完了！”鹰眼不知道从啥地方冒了出来，提着四瓶冰可乐：“今天这事赖我了，给你们带的可口可乐！”
五月底的天里忙这个，真的又累又热。脱缰凯接过可乐就猛灌了一口，完还不忘感叹了一句：“哎爽啊！一下就精神了！”
“真是谢谢我眼哥了。”司马一接过可乐，却是不忘表示感谢。他这人就是心太软，但凡鹰眼表达点道歉的态度，便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他。
三人喝完可乐，赵德柱还是没有来；他们便也只能是把那些画全挂了上去。脱缰凯打开一副画，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出幻觉了啊，司马一。”
“怎么的了？”司马一看向那幅画，却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三顾茅庐他仨开车来的啊？这还是运动鞋啊！”
“这借的东风大力神可还行啊！这秦始皇跳上了钢管舞，还有个‘v我50’对话框，那能行吗？这领导要看着算是废了！”脱缰凯真是无力吐槽，那方子找的人真是除了画画啥知识都没有是吧！
“时间来不及了，对付挂上得了；赶紧走吧咱们。”司马一也只能赌一波领导不会仔细看细节了。
“要罪遭啊。”连鹰眼都不禁感叹。
事情的结局却比想象中要好，主任用他那烧到冒烟的cpu和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解释着这里那里都是创意都是艺术，倒是把那些个领导唬得服服帖帖的。脱主任不由得感叹；艺术这种东西，果然都是三分靠作品七分靠吹嘘。
“司马一，咋回事啊？”主任疲惫不堪地编了半天故事，好不容易才哄走了领导；他是真的很想问明白，好好的画怎么就变成了那样。
“这事你告诉我之后，我本来就和鹰眼一个人说了，结果鹰眼又嘴欠地告诉脱缰凯和赵德柱，他们非得要一起去，我本来没想带他们一起去。完事鹰眼就把那画落出租车上了，我就让脱缰凯按着画的名字再去整几幅画，就是那几幅，最后我让赵德柱去追那车，去把那几幅画追回来啊。”同样疲惫不堪的司马一花了半天时间才解释清楚了这个曲折的故事。他真觉得，自己无论想出什么计划，最终都会被这个队伍各种各样的不稳定因素搅个憋爆。
“追回来了！”赵德柱抱着个大箱子汗流浃背地跑了回来。司马一赶紧给他递上了那瓶可乐。看到了这箱子的外形，司马一却产生了些不安。
“这……”主任打开箱子，拎出了两条带鱼。
“我追错车了，我追成那个东风大力神了……它都红色的；我再去追去，你先来两条带鱼……”赵德柱和旁边的司马一都惊呆了。
主任看着那箱带鱼，再一次感觉到自己是真的不想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