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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山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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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吟走后一个月,我们收到了她的来信。

    春林

    乐生

    见字如晤

    我初到寺院,虽有陌生,但一切安好。我暂且带发修行一年,考察合格后可以剃发为尼。目前在背诵五堂功课、学习沙弥律仪和佛教基础知识。每日清扫寺院的树叶,擦拭大殿,或是下山买东西。这里下山要走很远的路,换了一种心境好像一切事情都变得容易,再远的路慢慢走都从容。

    凡事都是可达的,只要我们继续走。

    祝安。

    风吟

    2016年4月8日

    风吟的来信十分简洁,知她一切安好我们也放心。

    我们要去安徽办画展,你去吧。春林说。

    嗯,去。我说。

    善川前几日下山去了,没人做饭给我吃,我又当了路白的厨娘。整日给路白做饭吃。

    我随意说了一句,平常都是善川给我做饭,我没给他做饭反倒伺候你,想来真是对不起他。

    我也给可以给你做饭吃呀。路白说。

    我撇嘴,才不信你的。

    明天我跟春林他们去安徽了,你自己做饭吃吧。我说。

    我也去。他说。

    你去干嘛。我说。

    你去干嘛,他反问我。

    第二天出发的路上,善川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我说在去安徽的路上。他让我把地址发给他,说要过来找我。

    我自然是高高兴兴地把地址发过去,等着晚上见到他。

    善川是夜里来的,敲门的时候我还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开了门只觉得被善川抱住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说我沾床就睡着了。

    我打小睡眠就好。我说。

    善川从包里拿出一件黑色卫衣叫我穿上,和他身上的是同一款,又在我头上卡了一顶鸭舌帽,他自己偏爱戴帽子。我和他光明正大地穿着情侣装招摇过市,我有种横着走的感觉,内心的小表情十分搞笑。

    善川牵着我去画展,去吃饭,去逛街。闲散日子,只因一人,过来有趣。

    画展结束之后我们向西递出发,拜访纵野师父的一位老友,北荒老师。那是一位扎辫子的白发老人,身穿云青色大褂,黑色布鞋,见到纵野师父的时候发出苍老的笑声,招待我们极为热情。

    北荒老师说话铿锵有力,顿生顿色,他说要向纵野介绍自己的孙女,他喊一声,清河!

    便有一位女子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素色旗袍,年纪应该同我差不多大,齐肩卷发,戴着一个细黑圆框的眼镜。她的目光一一扫过我们带着礼貌的标准微笑,扫过我身边时并无异常,我却从她眼睛里捉到了一点不同,我身旁是善川和路白,而善川没有抬头,那么,她是在看路白的时候内心发生了一些波动。我转而看看路白那张脸,他也看向我,眼神平常。我挑了一眼清河的方向,他扯了扯嘴角。

    北荒老师说,纵野,你把我这孙女带走,她呀,早就想去山上,我不放心,你带走,正好!

    纵野师父看了一眼清河,清河坐在北荒老师身边。清河说,“纵野老师,请带上我吧。”

    纵野应允。

    清河并没有拜纵野为师,她对绘画书法并无兴趣,只是想借着纵野师父走出她爷爷的五指山。这是后来清河与我说的。

    善川与我们一同回山上。

    春林去问路白,风吟那间房可方便租给清河。路白拒绝了。

    春林说一时找不到住处安排清河。叫我再去和路白说说。

    路白看到我就知道我的来意。

    他说,我不想房子里有多余的人。

    那我呢?我问他,我也多余,可以搬走。

    你安心住着。他说。

    清河就过来住一晚,明天我带她去找别的房子。我说。

    路白仍是不松口。

    我说,她住我的房间。

    我当路白默认了,便把清河带来和我同住。

    第二日路白把我叫过去,问我是不是打算搬出去把房间给清河。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这样的想法。

    他说,那间房你住便住,不住谁也别想住!

    我说,我知道了。

    自风吟走后,路白脾气渐长,很少给我好脸色看。我知道他难过,不同他计较。

    清河问我,为什么那间房不租?

    我悄悄说,那是他最爱的人住过的,你会理解他的,是吗?

    明白,清河说。

    我和清河去村落里寻找别的住处,住处确实是没有了。但是村落的最西面闲置了一个房子,没有院落,单单两间房,我和清河去看了,那房子多年没有人住,有些脏,但房子结构完整,稍微打理一下是可以住的。于是便租下了那个房子。春林、大树过去帮忙清扫整理,大冬也来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冬,听说他回了一趟家,这次回来脸色憔悴,精神不足,依旧是话很少,只做事。善川一天没见我来找我,看我干活干的灰头土脸,让我一旁歇一会儿。

    房子是简单收拾出来了。但还不能住,缺的东西太多。于是我悄悄把清河带回去又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第二天,清河要去市集买东西。我找路白要了车钥匙,他说过我给他做饭他满足我的要求。现在就是他回报我的时候。

    他问我要去干嘛。我说开车带清河下山。

    他看着我,这山路你敢开。我带你们去吧。

    那再好不过了。我说。

    听说路白带我们下山,清河的脸有如春风拂面。

    我不知道路白把喜眉也叫上了,喜眉坐在副驾驶,我和清河坐在后面。喜眉一直是乐呵乐呵的,对清河也是热情。在市集上,清河买了什么东西,喜眉都立马拎过来交给路白。

    清河的住处加以整理之后可以入住了。

    善川在家里写歌,我没有去打扰他。我在房间里给风吟写信。向风吟说些山里的事情,我喜欢写信,有时候离春林这样近,我还写信给她带回去看。

    我很少与大树先生说话,并不是有何偏见,只是因为她是春林的男友,必然要保持些距离。

    春林他们在大院里烧烤,邀我过去,我毕竟不是纵野师父的徒弟,老往那里跑总觉得不合适。渐渐到了五月夏季来临,山上早已绿树红花,溪流涌穿。

    善川去工作室录歌了。我在后山闲逛,路白去山下帮我带了风吟的信。我问他想不想看。他嫌我无趣不搭理我。

    春林采购了一批纯色t恤,在上面作画,送了我两件。清河擅长摄影,他们请清河拍了一组照片,穿着自己定制的t恤。清河拍的照片确实好,是他们这群人身上的自然和野气,每一个人的特质都被清河抓到了。

    清河说要盖个院墙,从山下村民那里打听到了造砖块的人,请他们运了一车砖块和水泥过来。我叫路白一起过去帮忙,纵野师父带着徒弟们也过来帮忙,一天时间我们垒起了一个院墙,回到家已是精疲力尽。

    路白出奇地没让我做饭,自己煮了面喊我去吃。

    善川呢?路白第一次问到善川。

    下山去了。我说。

    找个男朋友都不能陪你,你图什么?路白说。

    一直都是他陪我啊。我说,是我不能陪他。我来着山上本就是为了独享清闲。

    他有叫你跟他走吗?路白问我。

    我不知道他问这是为何,只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为什么要跟他走。

    他说,你谈恋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在一起吗?

    是啊。我说,我们就在一起啊。

    蠢死。路白嫌弃,你以为这样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

    我皱着眉。

    他几口吃碗面回屋去了。

    有什么问题吗?我和善川就是在一起啊。那路白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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