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手术

    drsmith人很外向，面上总挂着笑，留着一点胡子，诊断时却很认真心细。许悠脸上的伤口太深，加上来这的时间晚，drsmith说修复的结果可能并不理想，除了靠他手术的能力水平外，更多的还是看运气。许悠手术完后，她半边脸包着厚厚的纱布，整张脸像个馒头，说话都费力。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能拆除纱布，医生也无法预测拆布以后会是哪种情况。是真的能减淡疤痕，还是像以前一样无济于事。季延看她担心，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掌，许悠侧头看他，嘴角扯了扯，不说话。季延的眼眸乌黑深邃，英挺如画，他的五官很硬朗，但注视她时，轮廓似乎多了几分柔和，他将许悠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陪着你。”

    许悠点了点头，安心了些。季延轻声道：“我去给你买点水果，你好好休息。”

    许悠：“嗯。”

    他走后，许悠木然地靠在枕上，过了一会儿，她想上趟厕所，起身穿上拖鞋。厕所在病房外，她脸上绷着纱布，走得小心翼翼，这时路过护士处，几个外国护士正在休息，像是谈到了什么有趣的八卦，聊得热火朝天。她们说的词汇比较简短，许悠能听懂一点。“我的天，七号病房那个亚洲帅哥，长得太好看了！”

    “我也看到了，他每天都照顾她女朋友，我这几天没事就忍不住去那个病房看他。”

    “要不是他是外国人又有女朋友，我早就去要他的电话了。”

    许悠顿了下，七号病房里是亚洲人的只有她和季延，难怪这一房的护士来得最勤。她们聊得很开放，几乎把季延全身上下都聊了个遍。许悠回到病房，季延已经回来了，他将切好的梨和苹果放在桌上，衬衣的袖口微微折起，露出粗壮的小臂，他侧脸的轮廓锋利凛冽，举止投足间都散着魅力，如同虹吸一般，不自觉间引着异性的目光。她深深叹一口气，眼睛眨了眨。有时真想把他的脸捂起来。三天后，到了拆纱布的时间。许悠穿着病号服，坐在drsmith前，季延站在一旁，眉间紧蹙。她后背挺直，身体轻颤，手心不觉紧了紧，用力地稳住呼吸。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drsmith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护士助手，用着英文说了句：“开始吧。”

    护士上前，小心地剪开她耳后的纱布，许悠的双肩颤得更厉害了些，护士柔声对她说：“放松噢。”

    许悠：“嗯。”

    护士一点点拆开纱布，纱布缠了好几圈，她缓缓将纱布环过许悠的脸，一节一节松开。许悠感觉那一处的肌肤愈来愈轻松，眼前一圈圈被松下来的纱布绕过她的眼睛。她瞬间有些恍惚。她忆起在那条巷子里的逃亡，那把刺向她的尖刀，她甚至能重新听见自己当时撕裂般的呼喊与哭声，以及之后满是不甘与遗憾的日日夜夜。纱布终于被全部拆下。许悠温吞地抬起头，畏缩着身望向季延。他怔在原地，神情让人看不出情绪，他注视着许悠，好像失了音一般。“我的天哪。”

    drsmith发出一声感叹，他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快塞下一个鹅蛋，后面又说了几句英文，但许悠听不懂，一旁的护士也满脸惊讶。她彻底慌了，胡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但摸不出什么，她指尖发抖，不禁喘起粗气。是失败了吗？又失败了吗？许悠猛地站起来，急速跨步到就诊室的镜子前，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脸。一霎间，她的心重重颤了下。右脸的伤疤，完完全全地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她的眼神不断重复掠过曾经留疤的那处皮肤，又抬手触碰那边，她好怕这一切都只是梦，好怕这份要冲破心际的欣喜是种假象。直到季延轻挽住她的后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一个滚烫的、如释重负的吻，她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手术成功了。drsmith激动地摘下眼镜，走到她身边。“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成功的手术，一开始我还以为修复的几率很小，但没有想到这么成功，恭喜你许悠，我才发现原来没有疤的你这么漂亮。”

    许悠的眼眶泛起一丝水雾，她望向drsmith，再鞠了一躬，“谢谢你drsmith，真的谢谢你！”

    drsmith笑着点头，“这是我的职责。”

    许悠扭过头，少女的脸蛋细润如白玉，大肆地露出从前的明艳，勾人心魄，那盈盈秋水般的鹿眼望向他，再一勾唇，浅浅微笑，如同枝头的繁花。他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垂眸看她，不动声色地牵过她的手。“许悠，你真好看。”

    其实每一时刻，每一瞬间的她都好看，只是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如愿地抛下遗憾，抛下不堪的曾经。从此以后，她的步子会迈得更大些，她会奔跑地更放肆一些，去追求她想要的了。出院后，两人回到租的房子里，过段时间需要复诊，还要再住上一段时间。晚上，许悠换了身衣柜里最喜欢的衣服，精心地在梳妆台前化了一个多小时的妆。一会儿他们打算去附近的商场逛逛，再吃顿饭。季延随意地靠在门框边，叉着手斜站着，挑眉坏笑着说：“还没有好吗我的夫人？”

    许悠嗔怪似的瞥了她一眼，再慢悠悠地涂上偏艳色的口红。看她还要一会儿，季延自己开始整理起背包，f国的货币兑换手续比较繁杂，季延索性自己办了张当地的银行卡，存了些钱在里面。他将卡掏出来，想了想，突然玩心大起，学起电视剧里霸道总裁的模样，两根手指夹着那张卡，幽幽地走到许悠身边。“女人，我的卡你拿去，随便刷。”

    “”许悠噗嗤笑了出来，这是什么玩法？她也不扫兴，学着电视剧里嘴硬女主的模样，娇娇地接过那张银行卡，做作地说：“谢谢季总，可我还是不喜欢你，只喜欢你的钱呢。”

    他轻笑一声，凑到她耳边，声音又轻又撩，“那还好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