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溺水

    第一组准备！”

    第一组是孟悦妍那组，季延站在她身后，双眸深黑，望着前方，前面的孟悦妍时不时转过身和他搭话，脸上总挂着笑。孟悦妍下了水，她游泳姿势标准，速度也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季延这方接力，季延如箭一般下水，动作孔武有力。陈教练掐着表，“这一组真不错啊。下一组！”

    许悠站在台上，等着队员过来，眼神黯淡无光，唇角微微下垂，喉咙里咕哝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放肆大胆地吃醋，却也知自己没资格。队员触到水池边缘，许悠毫无犹豫下水，虽说训练也将近一个月，可到底是身体素质差，游得笨手笨脚，七扭八歪。许悠尽力挥着手，腿用力往后蹬，想着快些到终点，一刹那，右腿一阵撕裂感，随后僵住，动弹不了。难道是抽筋了？许悠一慌，摆手也乱了节奏，对溺水的恐惧感漫上心头，失去镇静，整个身体胡乱拍起水面来。她赶紧求救：“陈教”咕噜咕噜，“陈”咕噜咕噜。完整的一句话都喊不出，倒是喝了好几口水。好难受。力气慢慢用完，她精疲力尽，渐渐沉下去，水漫过头部，她紧闭双眼，嘴里还吐着泡泡。偌大的游泳馆，总会有人发现她再来救她，自然不会严重到溺水身亡，不过这难受的呛水时间还要持续多久，她就不知道了。她憋着气，面目苍白。一瞬间，一个粗壮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她整个人被提出水面，许悠往外吐了一口水，用力地咳了很久，再大口呼吸起来。待到意识缓过来，隐约感觉自己的后身顶着几块坚硬的肌肉，一定不会是陈教练的，他虽然是教练，可还留着一小圈的啤酒肚。许悠扭头，眼睛扑眨着，嘴唇泛着白。是季延。他一手箍着她，额前的碎发沾着水滴，神情自若地往前游，与她对上视线，风轻云淡道：“真是笨。”

    许悠觉得羞得慌，一个游泳训练都能把自己搞溺水，猛地扭过头，耳根发烫，不应声。一上岸，就被陈教练大口教育起来：“热身是怎么做的！都游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游成这样！”

    许悠被吼得低下头，刚从水下上来，全身还在哆嗦，凉意爬在后背。陈教练的脸气得通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许悠乖乖地点头，头上突然被人挂上一条长长的毛巾，许悠将毛巾拿下来，扭头看，原来是季延给的。他淡淡道：“先盖上，再挨训。”

    旁边的孟悦妍似是暗暗睨了她一眼，目光阴沉，一改之前温柔可亲的模样。陈教练吹了声哨，干脆叫全部的人重新热身，“每人给我做五十个仰卧起坐，现在开始！”

    仰卧起坐需要两人协作，一人做，一人压腿。“老师，男生这儿缺了一个人压腿。”

    陈教练手里的动作一停，“男女生都是双数，怎么会缺一个？”

    “刚刚有男生有事，先走了。”

    旁边一个男生道。陈教练顿了顿，往男生的队伍扫了一眼，真少了一人。他皱起眉，可不想给这些小毛孩压腿，回头看了看许悠，命令道：“那你，再帮忙压一个男生。”

    许悠慢半拍地点头，也知这算是陈教练的小惩罚，乖乖地往男生的队伍走去，看见大多男生已经找好自己的搭档压着腿，只剩一个落单。她走过去，见季延一人坐在军绿色的垫子上，双手撑着垫子，慵懒地弓着背，偏头看他，嘴角似是扯了扯。怎么是他落单了。“这是某个溺水的笨蛋来给我压腿了？”

    许悠觉得羞，抿了抿嘴，没回答。她轻轻坐下来，将湿漉漉的发往后撩，短款的训练服露着白嫩的大腿，从没给男生压过腿，以往和女生搭档，直接坐在女生的脚背上就可，可现在面对的是季延。她抓了抓衣角，吐了一口气，伸出两只小小的手掌，握住季延的脚肘，怕压不住，又紧紧捏起来，全身往下压。他嗤笑一声，懒懒凑过来，水滴在他碎发上，落下。“你这样按，我一用力就能把你撬起来。”

    她眨一眼再看他，嘴不住张了张，确实，这样按着可承受不住他卷腹时用的力气。旁边一个男生露着坏笑：“你跪在他脚背上，不就好了。”

    许悠还在犹豫，可听陈教练已经吹了哨，已顾不上羞涩。她上前，跪上去，膝盖骨紧紧贴着他的脚背。他开始做起来，每一次卷腹都做的标准利落，许悠太轻，还是有种要被撬起来的感觉，拼命将身体往下压，两只手捏住他的小腿。他忽近忽远，一层汗在额上冒出，臂上的青筋微微暴起，腹部那几块凸起的肌肉若隐若现，贴近时，许悠感觉一抹温热呼在她锁骨处，痒痒的。她觉得心底燥热，掌心已出了一点汗，默默别过脸，季延做得认真，比别人做的都快，一到五十个便停下来，倾身靠到她耳边，用着气音说：“害羞了？”

    “”到底是我撩他还是他撩我。她直直站起身，肩膀绷着回到女生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