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借鸡生蛋,养贼自肥
一天之后。
刚刚才脱离第一环流带的远洋舰队中，旗舰四级舰支援号船长室。
“这是人工香料的培育方法？拜伦船长，你竟然真的这么快就拿到了？！！
赶路的时间够吗？”
舰队指挥官埃尔西·纽曼少将看着拜伦放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叠《香料培育手册》，豁然站了起来。
拿在手中走到舷窗边，借着阳光认认真真地一页页翻看，眼睛中的神采也随之越来越亮。
“是真的，是真的。即使还没有实验，但只要看看这详尽的培养记录，就知道不会是作假。
拜伦先生，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纽曼少将在将上面的三种人工培育方式仔仔细细地看完一遍之后。
又用一件类似两面骰和真言戒指的占卜道具，从神秘学领域反复确定了内容的真实性。
也实在难怪他会激动成这个样子。
班塔安群岛虽然特产香料，但天然香料不光产出稀少，人工深入山林搜寻也十分危险。
最终进入市场流通的时候，自然极为珍贵。
外来的殖民者一直都是用各种铁器、工具等等跟土著交易实物，却始终都搞不清楚它们诞生的原理。
这已经成了各国博物学家们研究的热门课题。
如今他竟然一次性得到了三种培育方法，当然如获至宝。
况且，塔雅文明已经分崩离析，这套完备的培育手册有可能是整个班塔安群岛的独一份。
价值又一下子提升了好几倍。
“可惜，即使可以人工培育，也需要耗时多年才能产出成品。
勉强脱离木质达到香料级别，可以充当灯塔燃料的次等品，至少也需要三年时间。
而且人工香料的品质相对野生的天然香料肯定要低上不少，使用时必须要加大剂量才行。
想要达到超凡者使用的入药级别，则至少需要八年时间，年头越久越好。
要是能有办法加快这个过程就好了。”
兴奋过后，他就注意到了这套培育方式最大的缺点就是时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正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拜伦，对他附和道：
“将军阁下您说的没错。
那一群卡斯蒂利亚殖民者中，掌握着核心技术的其实是一位二阶饥荒猎杀者。
他们之所以能间或就产出高品质的香料，可能一是因为树龄足够长，二是因为相应超凡能力的作用。
而且，我已经查明，失踪者全都被他们血祭，或许后续可以从禁忌知识身上想想办法。”
闻言，纽曼少将收起了脸上的遗憾之色。
“是我太心急了，我们纽曼家族等的起。”
他也知道只要有了手上这份资料，其他都是细枝末节。
对一個传承数百年的大家族来说，不要说是等上十年八年，就是等上八十年一百年也完全等得起。
只要人类和超凡者还存在一天，香料就永远都不会贬值。
当然了，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前人栽树，乘凉的可未必是他的后人。
也有可能是隔壁老啧啧。
拜伦心中暗道：
“种吧，种吧！
我把培育方法交给纽曼家族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而且我还搜刮所有卡斯蒂利亚亡灵侍从的记忆，无微不至地送上傻瓜式的培育大礼包，只要随便来个人一步步照着做就可以了。
先让你们在自己的领地上大规模铺开种植，等到了三年、五年、八年之后可以收获的时候。
我就会为你们倾情演唱一曲听我说谢谢你。”
拜伦自己手中有一颗住着自然灵玉米神的水晶头骨相助，可以飞快完成原始积累。
他可不相信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会始终在原地踏步。
到时候被纽曼家族精心培育多年的香料到底跟谁姓可就完全说不准了。
这算是技术入股，用技术换纽曼家族的土地、人员、财力和时间投入，但最后拜伦全都要！
借鸡生蛋，简直完美！
纽曼少将不知道这个王国的头号反贼心中在想些什么。
大步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甚至连一位资深贵族的喜怒不形于色都保持不住了。
不住赞叹道：
“好好好。拜伦先生，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更欣赏你！
伱想要什么奖赏，只要在我和皇家殖民地总督权限之内的，都可以允诺你。”
听到这话，拜伦也没有跟他客气。
“将军阁下，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签发一份班塔安全境的《开拓令》吧。”
拥有《开拓令》，就能合法跑马圈地，只要是你能占下的土地，就全都是你的地盘。
只要能建立灯塔，站稳脚跟。
并且向本国的殖民总督府和海事法院提交领地内的领主法令或全民公约，就能受到官方承认。
并在这片土地上获得一切独立自主的经济权利和政治特权。
只要不公开反叛，停止交税，他在自己的领地上就是土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人工香料可能需要多年孵化才能见到成效，但土地权力却立竿见影。
拜伦虽然还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向外扩张，但绝不可能止步于泰曼群岛。
纽曼少将略一沉吟便答应下来。
“没问题，我答应你了。
拜伦先生，我欣赏你的野心。
不仅是《开拓令》，我还给你一份班塔安驻军的后勤部手令，对你开放军用装备的购买权限。
反正每年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出现一批受潮的、报废的军火，这并不违反规定。”
作为签订了一份严苛人身依附契约的“黑手套”，拜伦和纽曼家族利益高度绑定。
他的实力越强，能给上位者干的脏活就越多。
根本不担心他的野心太大，再大难道还能大过想当黑廷斯王国驻班塔安群岛副王的纽曼家族？
反倒担心他无欲无求，没动力继续奋斗。
就跟业务人员首选极度缺钱，最好还是上有老下有小，欠着一屁股债的人一样，只有他们才最有干劲。
反正最后无论这位海猎人发展的多好。
有那份精心伪装的契约在，纽曼家族都能轻松摘走他种出来的“桃子”。
随即少将又有些戏谑道：
“我看的出来，你们这帮年轻人其实都对那位北地之花有意思。
毕竟，那样一位有钱有地位，能让结婚对象少奋斗二十年的美人，又有谁不想要呢？
但想要摘下这朵带刺的玫瑰可不简单。
加油吧。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点点帮助哦。”
不等拜伦反驳，就被他一个“我是过来人，我都懂”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快去吧。
我听说那位王室猎犬文森特因为冒犯了女伯爵，被她给当众胖揍一顿，关进了底舱，都好几天没出来见人了。
你想趁虚而入可要抓紧时间喽。”
话虽然说的随意，但纽曼家族明显也在对凯瑟琳的爵位和她的领地虎视眈眈。
身为象征着律法权威的官方势力，想要公然吞并明显不可取。
可要是让拜伦这个海盗、黑手套摘走，等到他往后干脏活的时候积累越来越多的污点。
再由他们海军出兵“剿匪”却光明正大。
还能顺手把赃物通通洗白，连苦主都找不到自己头上。
养贼自肥，简直完美！
这里没什么忠诚心腹，也没什么和善长者，只有一个小机灵鬼，和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什么“借鸡生蛋”，什么“养贼自肥”。
他们从合作的一开始，就都在想着将对方养肥之后，再连皮带骨一起吞掉了。
“但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同类”，拜伦对他心里想什么自然一清二楚。
走出船长室时，抬头看向自己右眼里的航海日志。
泰曼布拉克岛的丰饶之谜，历史影响力15已经彻底完成解密。
他也在历史修正者、心腹大患、法外狂徒之外，又获得了新的词条：
你不是凶手：
“目标背后连中八枪，但死于自杀！
你使用的杀人凶器，如刀剑、火枪、炮弹、战舰之类的东西，会获得航海日志提供的高神秘度加持。
指纹、锻造工艺、膛线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哪怕是其他人用占卜术勘察由你为首制造的凶案现场时，也会首先排除一个正确选项。
不能再通过凶器和杀人手法锁定你或者你的团队。
现在你才是完全体的法外狂徒！”
虽说拜伦在先前的行动中已经足够小心。
就连用的石质炮弹都是班塔安的本地货色，最后又一把火烧掉所有痕迹。
可参与人员众多，难保哪个冒失鬼会不小心留下什么线索。
但现在有了第四词条你不是凶手的被动加持。
即使是他们去洗劫了约克家族的港口，只要不被当场抓住就不会在事后被人发现。
拜伦获得的每一条词条奖励，都跟他解密的未知相关，也最符合当前的迫切需求。
至此，终于让金鹿号以及之后的私掠团队，有了在大海上“划船不靠桨”的底气。
很快，舰队中的船只分道扬镳，结伴去往不同的目的地。
拜伦浑身轻松，步履轻快地登上格林维尔家族的鱼鹰号，拉住急匆匆奔出来迎接自己的凯瑟琳兴奋道：
“姐姐快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