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喜欢
辛芜感觉到她的身躯越来越僵硬，而且一直在往后缩，最后良心发现改变了姿势。
他整个人都缩进了白栀的怀里，后脑勺抵着她的锁骨，当然某个地方的触感更加的强烈。
辛芜的脸颊又烫了起来，只不过这感觉还挺不错的，既然白栀没有推开他，那么他就不动了。
白栀从身后环住他，下颚轻抵着辛芜的发丝，完全将他笼罩在怀里。
车外一片喧嚣，车内温馨寂静，辛芜闻着淡淡的莲花香气竟然真的睡着了。
白栀侧头看着他的睡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宁，那颗破碎的心脏终于找回了缺失的一角。
马车驶出了集市，一路向前走，路面颠簸，辛芜睡得很不安稳。
马车又一阵晃动后，辛芜动了动身子，喃喃了一句：“师尊。”
白栀的身体猛地一颤，就像平静的湖面被砸入了百丈瀑布，冲击力令她久久不能回神。
只下意识地回答道：“在呢，师尊在。”
她轻拍着他的脊背，双臂逐渐收缩，低头亲吻他的发丝，眼中失而复得的喜悦与痛苦交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在，师尊在呢。”
她在安抚睡的不安稳他又或者在抚慰自己千疮百孔的心魂。
白栀见辛芜喃咛了一句后又重新睡了过去，不由得气笑了：“真是扰人心神的小混蛋。”
辛芜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下了，他眯瞪地睁开了双眼，细细感受着白栀的怀抱，一点想起来的心思都没有。
白栀也不戳穿他醒来的事实，只是用手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他的脊背，然后在他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最后还是辛芜打破着温馨的氛围，他从白栀怀里坐起来舒展身体，声音带着睡醒时的慵懒：“我们下车吧。”
白栀握住他的手，满眼宠溺道：“好。”
这处宅子是处在县城边缘，绿茵环绕，花草众多，很是寂静。
白栀牵着他往前走，给他介绍道：“这是一座两进两出的宅子，你看里面的布局可还喜欢。”
这处宅子装修并没有酒楼那样精致华丽，而是偏较古朴典雅，中央设有一处荷塘，搭了一座小桥，里面种着荷花，偶尔还能看到鱼儿游过。
白栀带着辛芜站在桥上，看着荷塘内开得正鲜艳的荷花，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辛芜点了点头，“嗯，很喜欢。”
“白小姐看起来比我更喜欢莲花。”她送他的手链是荷花形状的，住的地方也种满了荷花。
白栀对他的问题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喜欢吗？
她只知道在仙界的无尽岁月中独身一人待在宫殿中，她对宫殿中的任何事物都不在意，唯独辛芜的到来，她才发现了那片莲花池，就像中了幻药后从懵懂恍惚的状态突然清醒了过来，对时间有了概念，情感也逐渐苏醒。
她想起了辛芜躺在莲花池里和自己玩捉迷藏的事情，对于一个活了不知多久，仙力无边的人来说，难的不是发现他，而是怎么做到不能发现他而且还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每次游戏过后他总是会闷头生气或者生无可恋地躺在荷叶上吃花瓣。
千年荷花的花瓣灵力纯厚，他吸收不了，每次都会捂着肚子来找自己。
那片地方承载了她们太多的记忆，她轻叩辛芜的手指，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喜欢，很喜欢的。”
白栀的感情变化很明显，忧伤又怀念还夹杂着几分悲痛，他很不喜欢。
辛芜用力捏了下白栀的手指，皱眉看她，也不说话。
白栀看着一脸不高兴的辛芜，有些疑惑，也有些感慨，他这性子有些熟悉了，“怎么了？”
辛芜语气不满又严肃，“你刚才在想什么？”
白栀有些惊讶他竟然察觉到了，正想着如何搪塞过去却听见他冷不丁地问道：“你不会要想着如何骗我吧？”
白栀：……
她心虚地笑了笑，“怎么会呢？莲花对我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辛芜静静地听着，可白栀就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开口了。
他也不想深问，万一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吗。
但有一个问题他要问清楚的，“是与一个男子有关吗？”
白栀躲开了他的视线，她有预感如果自己说了实话他会生气的，这个表情她再熟悉不过了。
略一思索后她迎上辛芜的目光，语气坚定：“不是！”
辛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脸我不相信你的表情。
白栀：……
白栀见炸毛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好笑，不过面上丝毫不显，很是认真的说道：“真的不是，相信我。”
辛芜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盯着白栀。
白栀被看的越来越心虚，她从前撒谎没有一次能成功的，被戳穿后不仅要认错还要把他给哄好。
在她要败下阵时，终于听到辛芜说话了。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他的眼神真挚，语气诚恳，白栀慌乱地移开视线，这一刻她的心虚达到了顶峰。
她急忙地牵着辛芜往下走，语气平和，“我带你到别处看看。”
辛芜顺着她的力道往下走，“白小姐，不用看了，就这处吧。”
白栀愣了一瞬，转头对上他温和透亮的眸子，他应该没有生气，“还有两处宅子呢，不再看看了吗？”
辛芜嘴角噙着笑意，“不了，这片池塘对白小姐有着特殊意义，我自要为你着想。”
白栀：……她就知道自己怎么会瞒过他，果然还是生气了。
记得最严重的那次是她把别人送自己的夜明珠放进了寝殿里，被辛芜发现后好多天没有说话，最后她把整个宫殿与旁人有关的物品全都清理了出去，他才消气。
可这次怎么哄他？
辛芜挣开了白栀的手，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白栀跟在他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她没有用力，但辛芜也挣脱不开。
在试了几次后，辛芜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栀：“白小姐这是做什么？我们先回去吧。”
白栀轻叹了口气，将张牙舞爪的辛芜揽进怀里，贴着他的耳侧说道：“他已经去世了，而且你是最重要的。”
辛芜也感受了一次被热气撒在脖颈的感觉，真的很痒，他缩了缩脑袋，伸手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摆，闷声道：“你喜欢他吗？”
“最喜欢你。”白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她没有直接回答不喜欢，辛芜掩下眼底的落寞，过了许久他还是嗯了一声。
白栀松了口气，试探地问：“那我们去另外两处宅子？”
“不想去了，我挺喜欢这里的。”这里远离闹市，清幽宁静，是绝佳的好地方。
“那我带你出去玩吧？”
辛芜对上她兴奋的目光，点了点头：“好。”他平时很少出来玩，只有学生休长假的时候，母亲才会带自己和爹爹出去玩一次。
白栀赶走了车夫，自己驾着马车和辛芜一起坐在前面，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犹豫说男子不应该如此姿态。
直到白栀低头问他：“你都有妻主了，还那么在意姿态做什么？”
辛芜的脸颊顿时粉嫩一片，瞪着双眼瞧她，不敢置信这么流氓的话会从她口中讲出来。
白栀看他又炸毛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放心这边不会有人的。”学子都已经开学了，正值开春农忙时节，几乎没人在这个时候在县城边际游玩。
辛芜：……道理他都懂，但是……
他还未多想就被白栀直接掐腰放到了车上。
白栀一手揽着辛芜一手拿着缰绳往空中一甩，马车开始缓慢行驶。
辛芜第一次坐在前面感到十分新奇但也有些害怕，他紧紧抓住白栀的袖子生怕自己掉了下来。
马车行驶的并不快，不一会儿辛芜就松开了白栀，他两手向后支撑着身体，双脚悬在空中来回摆动，一双眼尾上弯，发丝轻晃，就连嘴角也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白栀驾着马车驶入了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嫩绿的小草刚冒出头，早晨的露水还在叶子上摇摇欲坠，微风吹过，像是上好的丝绒被镶上了晶莹剔透的水晶。
白栀松开了缰绳，轻拍了拍旁边，对着辛芜说道：“过来。”
辛芜看着白栀一副痞气十足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很是配合的坐到了她的身边。
不出所料，下一刻就被白栀搂进怀里，下颚放到他了的头顶上。
辛芜乖巧的呆在她的怀里，马低头吃着草时不时往前走两步，早晨清凉的微风裹挟着青草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白栀，你身上有莲花的香气。”
白栀手掌放到了他的手腕上，正摩挲着他的腕骨，莲花香气？她自己也未曾察觉过。“可能有吧。”
毕竟在那里生活了千万年之久，香气都应该浸入骨髓了。
辛芜只是告诉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她的回应，他又往白栀怀里窝了窝，眼里的笑意像是觅食的兔子找到了一颗巨大的胡萝卜，浑身散发着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惬意，仿佛本该如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