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让我自己来
甘琼英在骊骅的怀中又哭又蹭,骊骅的一颗心都要被她弄碎了,她才总算是断断续续地跟骊骅说了实情。
正所谓爱屋及乌,哪怕骊骅也只和甘霖见了几面而已,甚至甘霖曾经还多次威胁骊骅,但是甘霖这两个字只要是从甘琼英的嘴里说出去,骊骅听到他被人如此迫害,也是心惊不已。
问清了事情的原委,骊骅的面色冰冷如霜,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阴沉
只可惜此时此刻的甘琼英整个人都埋在骊骅温柔的怀中,泪眼朦胧,双眼红肿,哪怕是抬起头,也根本看不到骊骅此时此刻的模样。
“你放心,我会帮你,不要哭了,我让满月给你敷一敷眼睛吧,要不然等一下眼睛更肿了。”
甘琼英却不肯从骊骅的怀里抬头,她将自己所有的软弱,所有的脆弱情绪,全都尽情地倾泻向骊骅,无比的信任和依赖骊骅。
她哼哼两声表示不想动,骊骅就真的不动,一直抱着甘琼英,心随着她的一呼一吸,不断地收紧再放松。
“我一定帮你,你不用再担心了。”骊骅的下巴放在甘琼英的头顶上轻轻地蹭着,在甘琼英看不见的角度,手上轻轻拨弄着甘琼英送给他的佛珠,眼中的杀机毕现。
这世上手握权势之人,甚至是门第稍微清贵一些的人,全都看不起行商者,总觉得他们蝇营狗苟,为了一些钱财,为了一点铜臭就卑躬屈膝。
但实际商场就是无声的战场,骊骅操控过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早已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而人为财死,骊骅断然不敢说他的手上没有沾过人命。
只是骊骅从来都没有主观上对一个人动过杀心,但此刻他心爱的女人在他的怀中蜷缩,因为亲人被欺负而无助哭泣,骊骅便对摄政王真真切切地动了杀心。
他这段时间已经在摄政王的身边埋下了数以十计的钉子,骊骅迅速在心中盘算,这一场仗要用何种办法能够最少的折损兵将,甚至是全身而退。
只是骊骅才稍微想出个章程的时候,甘琼英突然不哭了,她哭够了就让满月端过了冷水,一边抽噎着,一边给自己冰敷。
然后露出了一只眼睛侧头对骊骅说:“这件事情你不要管,让我自己来。”
“我自己就能让他生不如死,”甘琼英说这些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稍微策划一下。”
她已经有一个模糊的想法,现在只需要确认一些事情,然后将这些想法具象化,再一点一点变为现实。
“我可以帮你。”骊骅迫切地说,“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我比你想象的……”
甘琼英换了一只眼睛冰敷,用另一只眼睛看着骊骅说:“你不懂,这种事情必须我自己来。”
“他害的是我的‘小孩’,只有我自己复仇才能体会到复仇的愉快!”
“你放心,能用到你的地方我一定会找你帮忙。”甘琼英的神色异常坚定,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凡事习惯依附于人的人。
哪怕她依旧是胆小也软弱,可是甘琼英并不愿意依靠任何人,也不愿意让任何人代她来复仇。
骊骅虽然非常想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他有很多江湖人士可以用,就算是单纯刺杀,也能有一拨接着一拨的高手频繁刺杀,让摄政王整日战战兢兢,连睡觉都不敢。
一直到他彻底死在哪一拨人的刀下。
可是甘琼英说不用他,骊骅虽然很想帮忙,却也尊重甘琼英的想法。
骊骅从来都没有觉得,甘琼英只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他从前只觉得端容公主暴虐恣睢,但是从某一天开始,端容公主在骊骅的心中眼中就变了模样。
她温柔甜美,足智多谋,她永远都能做出让骊骅惊讶的事情,区区一个摄政王而已,她会做好的。
只不过虽然这件事情甘琼英并没有让骊骅参与,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没有隐瞒骊骅。
骊骅一直在关注着甘琼英的各种动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当中,他根据甘琼英各个方面的动向,已经大致拼凑出了她要做的事情。
而后骊骅再一次震惊了。
甘琼英这些天一共三次刺杀摄政王,全都是用自己府上的人,甚至是自己身边的人。
有那么一次甚至留下了她公主府的侍卫令牌,而摄政王经历了三次“刺杀”,身边的侍卫却没有严加任何防守。
显然摄政王根本就没能看得起甘琼英,也因为甘琼英这种“狗急跳墙”一样的刺杀行为,逐渐变得越发无所畏惧。
而等到摄政王居然敢面见同僚,约在花楼里面喝酒的时候,骊骅就知道,甘琼英彻底让摄政王放松警惕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而这个过程当中,甘琼英把握的尺度也非常的好,她的侍卫从没有伤到摄政王一根毫毛,甚至还频频受伤,也正因为如此,摄政王哪怕是捡到了公主府侍卫的令牌,也从来没有追究过刺杀朝廷命官的罪责。
因为甘琼英将摄政王的心思摸得十分通透,他刚刚折磨过甘霖,而且是用欺骗甘霖的方式折磨他。
如果现在他又要治端容公主的罪,那么甘霖必然会与他鱼死网破。
甘琼英就是卡在这一条线中,反反复复用各种恶心人的方式去放松摄政王的警惕,甚至是让朝中的一些人都知道了摄政王和端容公主这段时间频频起冲突。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两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没有一个人认为端容公主能把摄政王如何。
而与此同时,甘琼英频频带着人出现在摄政王与人交谈的地方,无论是花楼还是花船,总之摄政王在哪,她就在哪。
摄政王听曲她就派人嚎丧,摄政王看舞,她就派人舞刀弄枪,甚至还跟摄政王一起抢花魁。
端容公主在摄政王身边的人看来就像一条发疯的野狗,无论张多大的嘴也咬不到猛虎,伤不到摄政王的一丁点皮肉。
就连摄政王自己也是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