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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哎呀夫君你别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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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紧紧抱着,同时伸出手的银月和满月都被冲过来的驸马撞到了一旁。

    场面一时间十分的寂静且诡异。

    正同撞他们车的车夫交涉的侍卫,反应也算很快,却只来得及冲到车边上。

    甘琼英搂着骊骅的脖子,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瘸子的腿脚能这么灵活吗?

    连她的侍卫都没能抢过骊骅。

    “公主……”银月想问她有没有事,结果被满月捂住了嘴。

    但是银月犹豫的这一声,倒是让骊骅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他立即放开了甘琼英,将她从自己身上吊着的姿势,改为将她双脚放在地上。

    而后松开手,推她。

    一推,没推动。

    二推,还是没推动。

    甘琼英搂着他的脖子不放,迫使他微微躬着身。

    反正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骊骅走。

    骊骅真的很重要,现在不仅仅是因为每月那二十万两的银票甘琼英势在必得,还有甘琼英需要利用他。

    他若是钟离正真的人,那留在眼皮下看着是最好的方式。

    而他若是被钟离正真的势力胁迫,那更要将他留在身边。毕竟端容公主驸马的这个身份,至少在剧情高潮来临,钟离正真掀翻南召国之前,能保护骊骅这个或许和她一样,同为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夫君,我刚才是没把持住。”甘琼英含泪承认了自己是急色,毕竟她说不是故意为之,听上去更像是在狡辩,结果必定适得其反。

    “我以后肯定会忍住的。”甘琼英很是羞耻,毕竟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好色,还不能自控的。

    她搂着骊骅的脖子,脸埋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一副像是在撒娇的姿态。

    “夫君别走嘛。”她索性就真的撒娇,凑在骊骅耳边小声道,“我以后都问你,你不愿意我不动,好不好?”

    她不要脸了。

    脸能值几个钱?

    能值每月二十万两的银票吗?

    而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甘琼英这一招堪称是核爆级别的攻击,因为骊骅抬起来推她肩膀的手,在听到他的话后便僵停在空中,像是被神话之中的美杜莎一眼定成化石。

    骊骅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甘琼英软一软他就傻兮兮地跟着要搬到公主府了。

    现在甘琼英给他来了这么一手,他慌乱到不知所措,只能“化石”着。

    这一辈子,从未有人同他如此亲近、亲他抱他、对他这般撒娇卖乖。

    不仅仅是他,连甘琼英身边伺候的一行婢女侍从,也不免瞳孔地震了一番。

    毕竟他们就从未见过端容公主,露出如此小女儿情态。

    她可是金玉堆大的上位者,是说一不二,对一切都唾手可得跋扈恣睢的桀骜端容公主啊。

    不过事情发展也正如甘琼英所料,她的人设,或许一夕之间变成一个温柔和善的公主,会被人怀疑鬼上身。

    可是她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也不是第一次,这一次换个目标操作,撒娇虽然惊人,却不超出情理之外。

    毕竟她是南召著名的浪荡公主,后宅面首上百人,又是南召著名的笑柄,追在钟离正真这个金川质子屁股后舔的声名在外呢。

    简而言之,她这个999纯金的恋爱脑,为了男人干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因此她身边的侍婢们,也只是短暂地震惊了一下,很快对视交流,心领神会。

    甘琼英眼看场面镇住了,心里苦的同时,觉得这种方式以后可以多用,好处多多。

    她稍稍放开骊骅一些,仰头看着他的脸,说道:“别生气了,我们回府吧?”

    骊骅被她拉着向前一步,脑子里头凝固了一般,根本想不起接下来做,直接落回座位,而后提线木偶一样被甘琼英拉着朝马车的方向走。

    只是两个人还未等上车,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哭喊,将两个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求求大人饶命啊,饶命啊!老叟并不是蓄意撞车,给老叟八个胆子,老叟也不敢冲撞贵人车驾啊!”

    老头一张褶皱丛生的老脸扭曲着,此刻被揪住了后领子,勒得呼吸不畅。

    他正是方才和甘琼英的车驾撞在一起的牛车车主,方才因为甘琼英这边的动静,侍卫都扑过来没关注到他,他竟然想偷偷牵着牛车跑路。

    这会儿被甘琼英的侍卫逮住了。

    “闹市摊贩密集,人流如织,本就不是运柴的路,你私自在闹市运柴,当皇城司的侍卫都是吃白饭的?”

    “随我去皇城司报备,今日你冲撞了公主车驾,幸好公主车驾稳固,才没有翻车,他日你再这样投机取巧,若是冲撞了行人,岂不是造成伤亡?”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老叟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老头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是因为家中孙儿生了急病,无钱医治,恰巧徽香楼需要劈柴,老叟这才铤而走险,只想着送一趟,换了买药钱……饶命啊……”

    “我那可怜的孙儿还在家中等着药呢,他没爹没娘,只剩我这一个老头子看顾,大人您就网开一面!”

    老者哭得声泪俱下,将围观的行人都哭得心软,议论纷纷,但是公主府的侍卫看上去却不为所动,坚持要将他带去皇城司。

    为首的正是甘琼英的侍卫长陈瓦,他向来冷面冷心,眉目凌厉,前些天甘琼英突然要人将驸马弄到公主府,也是这陈瓦将驸马压解犯人一样弄回公主府的。

    眼见着那老者连哭带求,还跪地砰砰叩头,眼见着都要抽过去了。

    骊骅从那种被甘琼英撒娇的恍惚里面回神,看着陈瓦那张脸,想起了前些天被胁迫的事情,继而也想起了端容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侧头看她,但看她只是围观者的姿态,并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便瞬间感觉心冷齿冷。

    坊间都传闻端容公主跋扈邪肆,他竟是因为她几句娇嗔,将她的真面目忘了。

    骊骅见那可怜老者,浑身的血都冷了,仿佛看到了之前在公主府内被羞辱打骂的自己。

    他站定不动了。

    “嗯?”甘琼英侧头看他。

    “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风。”骊骅看着她,满眼失望地说,“公主今日是要这老丈以死来偿吗?”

    “啊?”甘琼英只觉得实在是冤枉。

    骊骅见她毫不怜悯的神情,自嘲一笑,笑的是他竟会觉得她温柔,他抬手甩掉甘琼英抓着他袖口的手,欲要上马车。

    不顾舌头上的伤势,恼火喷出几个字:“三九,启程回去!”

    甘琼英怎么可能让他这样赌气回去,立刻上前拉他,他个子高,抬起手臂不让她拉,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冷漠。

    这可真是白哄了这许多天,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她又看向那要死要活的老者。

    这件事无论怎样看,都是端容公主在仰仗着皇权欺辱平民。

    但是甘琼英穿越这一月以来,虽然知道她身边的人有多么猖狂无度,但是她从未干涉手下如何处理事情,并非只是她要符合人设,而是她发现这些人都是面恶罢了。

    她公主府加一起四千多人,她并未个个见过,可几次乱转,全府上下皆是等级森严井然有序。

    连下人之间都不会无故倾轧,自然是因为管事的头脑清醒,手段了得。

    内院掌事是满月,府外侍卫便是陈瓦,两人都是兢兢业业,难寻错处。

    甘琼英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些日子也算将身边之人了解透彻,他们只是一致对外时显得凶恶,绝不会无的放矢。

    四千人的府邸,事情多如牛毛,满月受罚不敢调养好就来当值,陈瓦甚至不会仗着侍卫长的身份逃避值夜,他们哪有那个心情,哪有那个时间恃强凌弱欺压百姓?

    因此甘琼英不可能只看片面,只怜老弱,就盲目对身边忠犬打骂呵斥。

    况且听陈瓦的意思,老者确实违规,且他方才是从窄巷横冲而出,若当真只是为了筹钱给孙儿看病,即便是违规,也可以网开一面,她的人亲自送去,到了皇城司,说清也就罢了。

    他何苦这般的要死要活?

    不过眼下的情况,周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若当她当真要将这老者扭送皇城司查办,想必端容公主仗着皇权欺压平民的作为,会再度为她的臭名声,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甘琼英是不怎么在乎的,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根本洗不白。她把自己的小命顾好就成了。

    但是她也猜到,骊骅反应如此激烈是设身处地,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她穿越过来,已经是成婚三月,骊骅已经被端容公主迫害了好几轮,现在她是端容,这个锅她只能背。

    她转头立刻追着骊骅拉住他,被他甩开,便又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哎呀夫君你别急嘛!”

    甘琼英说:“多大点事,你若不忍心,那你去处理。”

    甘琼英拉着他手臂晃了晃,看着他说:“这件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样还不行吗?”

    她侧头对满月道:“去将陈瓦叫回来,这件事交由驸马来办。”

    甘琼英对骊骅说:“你快一点解决,你的舌头不能说太多话,不然会再撕裂,上药又疼又苦。”

    她拉着骊骅,语调温柔,捏了捏他的手指,“我在马车里面等你。”

    她说着当真把一切交给了骊骅,让她的人都撤回来,被扶着上了马车,透过车窗看骊骅去处理。

    若按照以往,今日莫说撞车的是个平民,即便是当朝的那几个王爷,也没有端容公主让步的道理。

    这样的让步,在端容公主的人生履历中,堪称屈辱。

    如此态度让骊骅始料未及,她竟会是这个反应,还将事情交给他处理。

    他动了动嘴唇,神情错愕,看着她上了马车,推开车窗对着他笑,挥手催他快一点。

    骊骅在她笑意盈盈的,甚至带着纵容和宠溺视线之下,胸腔之中涌出了一阵难以压抑的热度,横冲直撞,耳廓近乎快红到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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