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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想让未成年去打工的爹是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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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

    太宰治心情愉悦地哼着不成调的殉情之歌, 身后跟着一个拥有神鬼般慑人气势的高大男子,这男子正是甚尔,他手中正提着一袋螃蟹。

    “甚尔君, 你看那条河多清澈啊!”太宰治突然做出眺望的姿势,看着不远处河流一脸欣喜的神情。

    甚尔:要素察觉jpg

    他皱了皱眉,“别给我添麻烦,快点回去写文交稿子。”

    他会跟在太宰治身边, 还是起因于在他解决完织田作那边的创作问题后, 大小姐又不让他闲着, 把他打包送来守着这男的写小说,写的小说当然也是之前织田作提到的小说。

    花山院这奇怪的决定, 简直让甚尔要幻视《小姐》那部电影中秀子的姨夫艳|情插画小说家上月教明了。

    不过甚尔也懂什么叫做拿钱办事少说话,何况他那大小姐脾性大的很, 一点也不喜欢别人忤逆她。他也就按着大小姐的交代,每天催更太宰治, 给太宰治传授他当小白脸那些年的先进服务理念, 这些一一做下来, 豪爽的大小姐下发的工资源源不断的来, 这点让甚尔很满意——赌马可以赌个爽了。

    唯一让甚尔觉得这份工作不完美的就是太宰治这个人。

    虽说工资加了不少,但甚尔还是比较怀念织田作那边混日子的生活。问题就在于太宰治这整个人就是麻烦、黑泥、做作等一切惹人生厌品质的集合体, 被港口mafia盯上, 时不时就会有人追杀太宰, 搞得把他也卷入这其中。

    再不然,就是现在这样——

    太宰治仿佛没有听见甚尔的话一般, 迈着螃蟹一般的步伐跑向河边, “我今天出门看了黄历, 上面写着宜入水。”

    这哪门子的黄历啊!阴间的黄历吗!

    “喂, 你这家伙。”甚尔追上去,但他只抓住了太宰治的风衣。

    太宰治双手从袖管灵巧地抽出,如同自由的鱼儿直挺挺地扎进水里,这动作实在是标准的僵尸躺,京剧大师看了都要直呼内行。

    河中发出啪啦巨响,水花倒溅。

    甚尔擦了擦飞到了他脸上的水花,烦躁地骂了一声。

    好在花山院给钱足,不然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甚尔也懒得像最开始那样去捞太宰治。

    他已经习惯了太宰治的自杀式行为艺术,反正这家伙死不了。太宰治是他见过的命最硬的家伙,追杀太宰的杀手对他打枪总是人体描边枪法,入水也不会淹死,过一会他自己就会爬上岸来或是被河道工作者的捞网打捞起来,有时是路上看上了哪棵树觉得这树长的俊适合上吊,结果绳子一挂,要么树枝断了要么绳子断了,再不然这家伙吊一吊又嫌勒的难受,就自个跑下来了,再不然就是实践一些其他稀奇古怪的死法。

    以他看人的经验来说,这家伙身上虽说带着死亡的气息,但根本不想死。

    甚尔把太宰的风衣和手中的购物袋丢在一旁,直接躺在河岸边柔软的青绿草甸上,随意抓了根草叼着,牙齿出于肌肉记忆无意识地咬了一下,一股软绵绵的、甜丝丝的汁水从根管流出,清香溢满于齿缝之间。

    甚尔将草从嘴中拿出打量着,他认得这植物,曾经有人教他如何指认,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浅淡的怅惘,“啊……草里有糖啊。”

    「甚尔,草里有糖哦。」

    昔年,那个人和他一起漫步河边。黑发的女人看到了什么东西,小跑过去,她扒开一片草,双手捏紧那草的根部往上提,“吱”地一声一根草被拔了出来,她笑嘻嘻地拿着这根草笑着向他说道。

    女人是他的妻子,阳葵。

    「这是什么?」他问。

    「这是「茅根」啦!我小时候在乡下,这个就基本可以做我零嘴了。」阳葵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情,「村里的小孩子经常跑到溪岸边就是为了这个,告诉你哦,这个捏一下,放嘴里嚼一下,就能吃到甜汁儿。」

    阳葵微微仰起头,将茅根递到他的嘴巴前。

    他摇了摇头,他对这种小鬼家伙的零嘴才没有什么兴趣呢。

    阳葵固执地把草往前送,还有些调皮地用草根戳了戳他的下巴。

    他这回也不再拒绝了,他嘴角勾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是有点拿你没办法的笑容。他低下头咬了一口茅根,清凉香甜的汁水沁出,顺着喉咙流畅地滑入肚子中,只觉得胃部满盈着简单的满足与甜蜜的幸福。

    看着他有些意外的神情,妻子一脸骄傲,「我就说很甜吧,信我的准没错啦。」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搂住了自己的妻子,俯下头触吻了一下怀中的女人,轻轻舔舐了一下她柔软的唇瓣,「这样尝起来才是真的甜。」

    满脸通红的阳葵像慌张的小动物一般环顾周围,发现没人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仍然一副羞恼动人的表情捶了他的胸膛一下。

    “哗啦”的水声响起,中断了甚尔静谧的回忆。

    风中传来了不一样的气息,甚尔警觉地抬起阖上的眼皮,肌肉瞬间紧绷。

    他看见不远处的对岸,漂流躺尸的太宰治被一个高大的白发眼罩男抓住脚踝处就像杀鸡前奏一般倒提了起来。

    尖锐的短刀「特级咒具天逆鉾」以千钧之势被甚尔掷向五条悟,在空中画出凛冽的弧度,最终被五条悟以手接住了白刃,他的手指也因此沁出了鲜血——短刀破除了他的「无下限术式」,距离太近、速度过快的情况他不得不空手接白刃,投出短刀的男人瞬间跨越了河道,借助这一空档劫将太宰治劫了过去。

    他能一上来就投掷「天逆鉾」这种特殊稀罕的咒具,还是得益于背后的金主大小姐。花山院这人最大的优点是对自己的人都很大方,撒钱的底气很足。

    多年以后,拿起「天逆鉾」,甚尔总会回想起花山院让他去横滨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花山院风轻云淡地随手丢给了他一个长着眼睛时不时眨两下的小袋子,这袋子看起来是付丧神系的咒灵。他好奇地打开袋子看,袋口是一张长着牙齿的嘴,仿佛负重过头,艰难的喘着气,这袋子里面就和喉腔一般黑乎乎一片,似乎什么也没有。

    于是,他抖了抖袋子咒灵想看看能不能抖出啥玩意,结果跟洪水开匣似的倒出了一座小山似的「天逆鉾」出来,一旁的袋子咒灵软趴趴地瘫在旁边,仿佛吃胀后催吐完一般轻松。

    这场景,无论什么时候回忆起来,仍觉震撼不已。

    被头朝下提着腰间的太宰治只觉得胸腹里的内脏都要被皮带挤出去了,脑袋积血让他发晕的语调含糊不清,太宰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哇,甚尔君,我好晕啊好想吐,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提着我”

    甚尔没有理会如同砧板上被菜刀刀板拍过头的鱼一般晕乎乎、湿淋淋的太宰治。

    他将手中拎着的人毫不留情地敲晕后颈扔在地上,又从腰间别的袋子里拿出一把「天逆鉾」,“什么时候六眼小鬼也要做杀手这种脏活了吗?”

    纵然是最强的五条悟,遇到眼下这种情况,他的嘴角也不禁扯出了一个惊愕的弧度。

    眼前体格健壮的黑发男人,可不就是当初把他身上捅了个透心凉、他濒死领悟又来了一发「虚式-芘」把人轰穿了半边身体的甚尔吗?

    相比而言,这家伙无限咒具似的,又拿出两把当初对付过他的「特级咒具天逆鉾」都不算事了。

    「六眼」可以清晰的看出,眼前这如桀骜的黑豹一般的男人身上毫无咒力,是真真切切的「反向-天与咒缚」,绝无假冒伪劣之嫌。

    但关键是甚尔的尸骨早就被火化了,眼前的男人身上也并无「降灵」、「招魂」之流诅咒师戏法的咒力痕迹。

    “什么情况?”五条悟忍不住将眼罩上拉,露出了他那双仿佛还未开凿、纯粹得毫无杂质的蓝宝石眼眸,“你这家伙都能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短短一天,他遭受的冲击也太多累。饶是他久经风浪,小白船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可达不到下地狱的标准。”甚尔漫不经心地吹了个口哨。

    他瞥了眼五条悟的打扮,六眼的校服和当年比起来有了很大的变化,现在也是已经过了十二年,还会穿着这种带着漩涡纽扣的制服……

    甚尔语带凉意的嘲讽道:“啊,倒是大少爷是留级一留留了十年吗?”

    “当初「芘」也没往你脑袋上轰啊,怎么年纪不大就坏了脑子?老子现在已经是咒高的老师了!你家崽就是老子的学生!”兴许是遇见年少时期的故人,五条悟已经改变了许久的口癖也朝当年的方向发展了,他一脸得意的说。

    甚尔微微一愣,他在过去的星浆体事件里可以说是五条悟的生死大敌了,如果不是五条悟生死一线领悟反转术式,真的就要年纪轻轻埋骨于薨星宫了。

    在临死前,他的眼前浮现了自己走马灯的一生。禅院家、咒术界、那套可笑的「非术师愧为人」评判方式……以及他所爱的人,不合时宜的自尊心、否定陈腐旧规的反叛意识在战斗时冒出来,曾被人呵护、却在死亡后他主动丢弃的“心”也在那时回来了。

    不知为何,那时的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件事:正如神子爆诞打破了咒术界格局,五条悟未来势必会主动改变咒术界。

    视线逐渐模糊,但白发少年那双空灵清绝的双眼,依然深深烙印在甚尔脑中。

    就好像出尘脱俗的神明平等地俯瞰众生。

    这个人不代表那种垃圾的「规则」。

    突然就释然了。

    身无一物的他没有什么可以作为筹码了。

    那时甚尔做了一个比任何场次的赛马都还要疯狂的决定,说是人生中最疯狂的一次下注也不为过。

    他对五条悟提到了自己的孩子惠,仅仅只是朦朦胧胧的意识——不管怎么样,那孩子哪怕是跟着这个仇人也比在那种垃圾场生活要好吧。

    没想到六眼小鬼倒真的接受了他那称不上委托的委托。

    “那挺好啊……”甚尔轻声说,仰头微微笑了起来。

    只是,另外一件事——

    那个咒灵大小姐,是怎么和惠产生了交集?

    不过总归是没有恶意的。甚尔十分确信这一点。

    他开始回忆花山院之前提到惠的零星碎语。

    “记得是说他现在是十五岁……这就是可以赚钱养家的年龄了……”

    五条悟:???

    你这人渣爹在说什么呢?复活后想到孩子第一件事竟然是让人家未成年就打工赚钱。

    毫无意识到咒高也在雇佣童工让小孩子干高危活计的五条悟,以鄙视的眼神看着某渣爹。

    甚尔正琢磨着花山院的事,和五条悟分头行动分别在这附近寻找太宰治的伏黑惠出现了,他一眼就望见了五条悟,以及似乎和五条悟呈对峙状态的一个男人,男人的身后躺着的正是森首领给他们看过的照片中的人——太宰治。

    那个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伏黑惠警戒地比划手影,召出玉犬,他唤了五条悟一声,“五条老师,他是……?”

    “他是你爹,不知道怎么死而复生了。”五条悟简明扼要地解释了状况,顺带朝着甚尔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就是那个抛下他和津美纪,毫不负责的人渣?

    伏黑惠对自己这个便宜爹甚尔没有什么好印象,自然谈不上父子相见两眼泪汪汪。

    只是……死而复生?

    甚尔则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伏黑惠,这种审视的视线让伏黑惠轻微地皱了皱眉。

    男人拊掌一笑,“倒不愧是我家的小鬼,长的挺不错的,难怪大小姐指名要你,正巧你就是她喜欢的那款。”

    伏黑惠的长相很像甚尔,但是有母亲五官的中和,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脆弱的精致感,体格瘦峭这点更使他偏向传统美少年的风格。

    五条悟面色古怪的吐槽,“……希望子继父业也不是这么急吧?”

    伏黑惠想起上次在地下赌场被那个贵妇错认为自家老爹的事情,面色愈发恼怒,眼中喷火似的瞪视着两个失格大人,“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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