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当被家暴女开始作死之后23
来到警局时，周明还在奋力抵抗。
他根本不信警察会得到什么“杀人视频”，那个家里唯二能用来直播的工具，一个在他的口袋里，一个就放在书桌上。
毕竟是贵重物品，在将姜姚的头砸向桌面时，周明可是特意避开了笔记本电脑的。
电脑也确实是合着的，不存在半点偷录视频的可能。
见他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宋旭也没跟他说废话，直接将一个平板放在了周明面前，并按下了视频上的播放键。
那是一段直播录屏。
视频一开始几乎是没有声音的，只有一个单薄瘦削的漂亮姑娘安静地坐在镜头前，低着头，有一种一触即碎的美。
安静了没多久，视频中隐约响起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声怒吼，一道人影随即冲了过来，将那姑娘的头狠狠按在了桌面上。
是他！
真的是他！
他辱骂她，殴打她，然后杀了她。
他所做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个字都被清清楚楚地记录在了视频中。
“不！不是的！”
周明急切的想要站起身，却被宋旭一把按下。
“我没有想要杀她的！
她不是人！她是个杀不死的妖怪！
她故意在我的食物里下了毒，造谣我和公司老总有一腿！我是气急了才会那么做的！”
除了第一句，周明说得确实都是真的。
可这个世界没有鬼神，普通人或许还会心生疑惑，但身为正道之光的警察们自然是不会相信他语无伦次的鬼话的。
尤其姜姚现在还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进行抢救。
一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可怜少女，说她是杀不死的妖怪未免也太可笑了一点。
“行了，”齐穆安冷声打断了他的发疯：“我们会依法对你提起刑事诉讼。你有什么想辩解的，还是等留到了法庭上跟法官说吧。还有，你最好祈求姜小姐真的平安无恙，否则你的罪名就会从杀人未遂变成故意杀人。”
听到这话，周明瞳孔一缩，心底顿时弥漫起了一股迟来的惊惧。
故意杀人？
不不不！他没有故意杀人！
他很清楚杀人未遂只需要判几年，而故意杀人等待他的却有可能是死刑。
“我没有故意杀人！那贱人死不了的！那贱人一定死不了的！”
……
姜姚当然死不了，但她身上的伤也是显而易见的。
十指前端磨损严重，手臂上也都遍布着不知什么原因造成的擦伤。
头部有两处撞击伤，一处较新，受伤位置不一，应该是遭受了多次撞击所致；另一处稍旧一点儿，但也不超过一个周，伤口较深，甚至连头骨都发生了折损，看样子应该是撞在桌角之类的硬物上。
脖子上的伤更是不用说了。
从留下的痕迹来看，这段纤细的脖子至少应该被掐过两次，一次用绳，一次用手。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凶手最终没下死手，但这姑娘曾遭遇了数次险些致命的暴力虐待是毋庸置疑的。
一众医护人员眉头紧蹙，拼尽全力好不容易才将姜姚从生死线上拉回，送进了加护病房。
当警察前来询问时，主刀医生虽然没有添油加醋，却也用了一连串的专业术语，试图让姜姚的情况听起来严重一点再严重一点，以便能让那个害人的凶手多判几年。
在加护病房里躺了七天后，姜姚才操控着几乎凋零的身体缓缓趋近了平稳。
医护人员都说她能大难不死，简直就是个奇迹。
可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奇迹。
那个名为姜静的姑娘连第一次的劫难都没躲过，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花儿一般的年纪里。
即便侥幸与她做了交易，却也只能复仇而改变不了已经死亡的事实。
“你在同情她？”阿飘冷冷的问。
“为什么要同情她？”姜姚的声音比它更冷：“她明明就有很多机会可以逃跑甚至反抗不是吗？”
周明并没有完全将姜静囚禁起来，心情好的时候，甚至还会带着姜静出门逛街。
如果姜静能够勇敢一点，她是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的。
可是她没有。
姜姚一直都认为并不是所有弱者都值得同情，尤其是像姜静这种舍弃自我，一味攀附男人而活的小白花。在她选择相信周明的甜言蜜语，忍受下第一次家暴时，就该料想到未来还会有无数次的家暴在等待着她。
本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姜姚自然会竭尽所能地为顾客达成心愿，但顾客是用来赚取利益的，而不是用来同情的。
姜姚甚至觉得姜静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在她替她达成心愿的同时，这世上不知还有多少被家暴的女子明明已经竭力反抗，却还是无果的陷入了泥沼。
那些人才是真真正正值得姜姚同情的人。
阿飘并未掩饰姜姚的心声，所以这些话全都被系统空间里的姜静听得一清二楚。
她沉默了许久，想哭，却流不出半颗眼泪，良久才喃喃道：“我只是害怕。”
害怕失去，害怕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城市中，如浮萍般无依无靠。
她知道周明不好，可她贪恋他给她的温柔。
那些露骨的甜言蜜语是她在小山村时，从来都不曾听人说起过的。
后来他打她，却也会撒娇卖乖地讨好她。
她也曾想过反抗。
可她被他锁在家里将近一年，被他日日夜夜的贬低洗脑，早就折断了翅膀，成了向往外界却又畏惧外界的金丝雀。
所以她不敢，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的逃跑最后全都胎死腹中。
死亡或许是她应得的结果，但是不甘心啊。
“死亡不是你应得的结果。”
空间里忽然响起了姜姚的话音，她的声音依旧冷漠，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无论什么情况，死亡都不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应得的结果。
你有错，但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和爱你的人。其他人包括我在内，可以不同情你，但却无权指责你。
你不甘心是对的，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在看到施害者还好好活着时，都应该是不甘心的。
但死亡不见得是唯一的报仇手段，我会让那个丑逼身败名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