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当替嫁庶女开始作死之后29
“老……老爷……”
绿茶后妈紧紧攥住了姜牧升的胳膊，她实在不明白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人，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姜牧升此时也是骇然无比。
尤其看到那只已经彻底腐烂到几乎看不出模样的左手时，他更是差点儿吐了出来。
可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死人了，姜牧升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安抚地拍了拍娇妻的手，然后伸出食指缓缓贴近了姜姚。
没有鼻息……
确定人已经死了，姜牧升反而松了口气。
可还不等他转头安慰自家娇妻，地上的姜姚便猛地睁开了眼！
“啊啊啊啊————”
在绿茶后妈惊恐的尖叫声中，姜姚僵硬地转了转脑袋，然后慢慢站起了身。
她早就知道狗渣爹不可能轻易把姜英娘亲的尸骨交给她，所以也早就想好了要玩一出“诈尸”游戏。
如今看来，游戏很成功，尤其有绿茶后妈的意外加盟，更是将恐怖的气氛渲染到了极致。
不过这短暂离开的一分钟也让她承受了很大的代价。
刚一回归，姜姚就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沉闷的死寂之感。
如果说原本姜英的躯壳像是一套轻飘飘的玩偶装，那此刻这玩偶装的四肢就像是各自绑上了二十斤的沙袋，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艰难无比，视野也因为眼球的腐坏而变成了一片模糊。
勉强站起身，对身体的变化还有些不太适应的姜姚不由踉跄了一下。
可还不等她尴尬，耳边就又响起了绿茶后妈刺耳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你娘亲被我扔在了乱葬岗！我可以找人带你过去！”
看到听见喊叫声跑进来的下人，绿茶后妈又无缝衔接地继续喊道：“阿财！快！快去把张猛叫来！”
姜姚：“……”
就挺意外。
——————
从书房离开时，姜姚戴上帷帽，遮掩住了自己恐怖的形象。
可尽管看不到模样，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腐臭，还是让与其错身的所有人全都变了脸色。
尤其被安排给姜姚带路的张猛更是惶恐不安。
他也算是跟随姜夫人多年的老人了，暗中没少帮姜夫人干些天怒人怨的事。
当初奉命将姜英娘亲抛尸乱葬岗这事儿就是他奉命干的。
如今瞧见夫人居然服软不说，还下令让他带着苦主去寻找尸骨，这种种的反常让他心中总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同样感到奇怪的还有钱府派来的随从们。
他们倒不是奇怪姜姚身上的腐臭味，毕竟马车上放着一具腐尸的事，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会儿味道虽然更大了，可众人倒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天气炎热，尸骨加快了腐坏。
可离开前明明瘦瘦小小的姑娘，如今怎么胖了好多？宽松的衣裳也变得合身了……
该不会是姜家把人换了吧？
众人心思各异，却也没有多管闲事，沉默地随马车一起，再次迈开了脚步。
这一次，马车停在了墨氏医馆。
此时天色尚早，墨林还在自己的书房里翻看着医书。
尽管已将姜姚视作了万中无一的奇葩患者，可墨林对她的症状依旧好奇得紧，所以最近几日他都没有接诊，而是没日没夜地窝在自己的书房里翻看医书，试图从中找到与姜姚相似的病例。
姜姚是被青杏儿直接带到书房的，随她一起的，还有明显有些局促不安的菊香和兰香。
房门被推开后，沉浸在书海中的墨林仍未察觉。
直到青杏儿铺好笔墨纸砚，又上前唤了好几声“师父”，他才终于回过了神。
被人打断的小脾气还没上来，墨大夫的鼻翼就抢先动了动，然后猛地转头看向了姜姚。
“你……”
他分明在这人身上闻到了浓浓的死气！
姜姚费力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叠宣纸，上面已经写满了字。
这是她预想到今日的情形后，在昨天晚上提前写好的。
主要内容就是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比如她是在溺亡之后又死而复生，但实则仍活不长久之类的。
总之，就是根据她的情况编了一个故事，希望能借此满足墨大夫的好奇心。
毕竟身为同类，姜姚很清楚如果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日子过得会有多抓耳挠腮。
她虽然不是个容易共情的人，但她懂得感恩。
墨林没有犹豫，第一时间便将那一叠纸抓了过去。
趁他沉浸其中时，姜姚又掏出另一张纸递给了青杏儿。
纸上的内容不多，除了聊表感激外，便是拜托她帮忙安顿一下菊香和兰香。
青杏儿点了点头，拉着两个小丫头询问了一番，确定她们并未跟姜家和钱家签订卖身契后，便做主让二人先留在医馆。
墨大夫这会儿也看完了手中的信。
他带着几分不敢置信，抬头直勾勾地打量起了姜姚。
姜姚了然，索性背对着菊香和兰香，取下了头上的帷帽。
惨白浮肿的脸霎时暴露无遗。
墨大夫一愣，下意识地上前捞起了姜姚冰冷的手腕。
脉搏一下……一下……一下……
存在，却又微弱的几乎不存在。
墨大夫的神色又是一阵变幻，最终变成了一声叹息。
他确定了姜姚没有骗他，也确认了姜姚很快就会死去。
“老夫从医多年，但姑娘身上发生的事，老夫还真是闻所未闻。”
顿了一顿，他又抱拳作了个揖：“姑娘今日会特意来此，想必也是为了解我心结的吧？”
姜姚知道感恩，墨大夫又如何会看不出姜姚的心意？
可惜他虽号称“神医”却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善良的姑娘慢慢等死。
这一刻，早已成名多年的斗阎王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质疑……
姜姚不知道自己走这一趟竟会把老头儿从豪放派整成婉约派，她其实很想告诉墨大夫他误会了，她之所以会走这一趟，答疑解惑什么的都只是顺便，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安顿那两个可怜的小姑娘。
可惜她现在这个状态别说写字了，拿个纸都费劲得像是举了两百斤的哑铃。
所以解释什么的，她果断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