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迷茫
吴薇忽然迷茫了。
那自己后来在干什么？
她不记得了。
她仍然保留着以前的习惯，总有一把刀不离开身子三米，也总是寻求变强的机会，可是……可是她没有所渴望的事。
她的执念已经永久的解除了，她不用再为了她的梦魇而半夜惊醒了，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但……现在呢？
那时吴薇没有迷茫，只是觉得轻松。
可是现在她又忽然不理解了。
自己现在追求的是什么？
似乎没有。
她漫无目的。
她的目标不会超过一天。
有任务了，于是出任务，安平想和他过二人世界了，于是约会……
吴薇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她忽然发现那个人给自己带来的伤害，远远不止自己所能想到的。
她的成长是不完整的，她不仅仅缺少了父爱母爱更缺少了很大一部分的认知构建。
虽然在后来她一点点补完了这方面的缺口，但总有疏漏。
对于存在的“意义”，吴薇想不明白。
在那个人死前，他似乎有着清晰而明确的目标，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这个目标而开展的，她能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以及自己要干什么。
不过现在，她不太确定了。
认识世界最好的时间是在童年，现在已经有些晚了。
不过或许还来得及。
“找不到？”
“嗯。”
吴薇低下了脑袋，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
她忽然有点挫败感。
不论是什么事，吴薇总有些好胜心。
她发现自己连自己的执念与渴望都寻找不出来的时候，她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是“失败”的。
木村直纪看着面露难色地吴薇，忽然笑了。
“那不是很好吗？”
“嗯？”
吴薇惊诧地抬起头来。
“你没有执念，说明现在你没有烦恼，你没有渴望，说明你满足于当下的生活，这不正是许多人所渴求的生活吗？”
“是……是吗……”
吴薇微微张开了嘴巴，低头沉思。
“你觉得你没有执念，但，现在美好的生活其实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执念’，只不过这是你生活的全部，你意识不到，而你所渴求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维持现状？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身边有你所爱和爱你的人陪伴呢？”
“………”
吴薇不言，只是思索。
木村直纪没有打扰，而是闭上了嘴巴，又看向其他人。
“你们也可以想想，这种情况其实我还是第一次见，但你们如果真的感受不到执念，或许可以换到这种思路上想想。”
毕竟，他没有遇到过有性格缺陷的人。
安平如是想到。
他了解吴薇，所以理解吴薇。
每个人生活中是有大大小小无数“执念”的。
或许是“看到一款裙子，但没买，现在想想好可惜”，又或许是“那个女孩好漂亮，我上午怎么没开口要她联系方式？”
这种情况下诞生出的渴望，大概就是“想找到裙子的链接”或“想找到那个女孩子加好友”。
吴薇是之前的执念太深，以至于她摒弃了其它大大小小的执念，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杀严炎”一件事情上，以至于在这件事已了后，吴薇不知道做什么了。
其实想想安平也挺心疼的。
吴薇最美好的年纪的前半段，浪费在了一个混蛋的身上，而后半段，浪费在想办法杀掉那个混蛋上。
不过至少……吴薇还年轻。
安平忽然淡淡一笑。
也就在这时，吴薇低着的头悄悄抬起，安平充满溺爱的目光和她刚好对上。
不知为何，吴薇忽然感到脸颊一阵发烫，面上拂过一抹绯红，又迅速低下了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就是……有种莫名的难为情。
“眼下的美好，便是最大的执念吗？”
吴薇默默念了一句，闭上了眼睛，又深吸一口气。
“爱我的人，和我所爱的人……”
她喜欢安平，她觉得，这应该是爱。
她远比自己所表露的喜欢安平。
但是，她不会大声的说出来，就算面对安平的一系列让她心跳加速的举动，她也本能的抗拒。
她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但就是本能的抗拒。
但是安平并不会因此生气，对她的似乎只是温柔。
这是美好吗？吴薇觉得应该是。
还有安平的父亲，安阳。
吴薇住进家后，似乎并不是把她当做一个儿媳妇来看，而更像是女儿。
至少她这么认为。
安阳对她很好很好……
这是美好吗？吴薇觉得应该是。
还有……还有眼前的伙伴……
金叶叶、赵明、彬彬、洪星灿……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或古灵精怪，或活泼开朗，和他们在一起，听他们嬉笑打闹，吴薇觉得很轻松。
这……或许也是美好？
吴薇又仔细咀嚼了一遍木村直纪刚才的话。
她很想眼前的一切一直这样，这样……让她感到快乐。
“你说的很对，这些是我的执念和渴望……可是……可是……我没什么别的感觉……”
木村直纪摊开了手，说道：
“你这样想，现在，有人想要破坏你眼前的这一切，鹰眼妄图侵略华国，甚至是整个东大陆，如果他们的野心实现，那么将会是怎样的场景？毫无疑问，你眼下的一切美好都将成为往事云烟，随风而散。”
现在的西大陆，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普通人沦为“下等人”，只是维持社会运转的齿轮，而觉醒者则完全领导社会，拥有特权，杀人甚至不用偿命。
而作为华国本土的觉醒者，尤其是他们这些东风的成员，必将被清洗，不可能有人幸存。
吴薇一一扫过眼前人，眉头拧在了一起。
“他们要夺走你的美好，所以……你该怎么做？”
吴薇捏紧了拳头。
“干碎他们！”
没等吴薇开口，安平忽然哈哈大笑，随意挥出一拳打在面前空气上。
“管他是谁，通通吊起来打！”
吴薇愣了半秒，也笑了。
与此同时，她也感受到了那股奇妙的感觉。
她的执念是眼下的美好，而渴望是留存。
对于一切想要夺走属于她的美好的人或什么其他东西，她都绝不手软！
“嘶——”
彬彬挠了挠脑袋。
这一个个的都有所感悟……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难道说让咸豆腐脑消失真的不算执念？
又尝试了几次，仍旧只是安平吴薇两人有所感应，不过让安平略感诧异的是，洪星灿自称也摸到了一丢丢边，似乎有一点感觉，又似乎没有。
木村直纪的评价是：“快了。”
木村直纪没给太多的时间让众人尝试，毕竟这什么时候做都可以。
“这个你们可以慢慢摸索，经过一定时间训练，掌握了聚集自己执念与渴望的手段后，你们就不需要去通过特定的事来聚集这二者了，而是可以随意掌控。”
不过之前的这些练习，都只是铺垫，而他现在要教的，才是如何透支自己的技巧本身。
“我相信，你们感受到那股奇妙感觉后，应该有一定的熟悉感吧？”
“嗯，像是突破时的感受，但是……很弱。”
“没错。”
木村直纪打了个响指，继续说：
“突破从来都是两条路线，一种是吸收兽核，另一种，是人在经历巨大的精神冲击之后，天赋得到蜕变升级。而透支自己的能力，就是以后者为基础。”
“执念与渴望是有力量的。受到精神冲击后突破，其实是你心中的执念与渴望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集中爆发，导致你的天赋产生蜕变。而像刚才那样，去刻意‘集中’自己的执念与渴望，是不如受到精神冲击的情况下爆发出来的多的。”
“所以，这种情况，我们只能达到一种‘伪突破’的状态。”
“伪突破？”
安平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没错。”木村直纪点了点头：“你的天赋并没有真正升级，只是在那一瞬间得到了类似突破的某种变化，它的维系时间并不会很长，只是短暂的一段时间后，便会消失，天赋重新回到正常等级，当然，你可以通过我的技巧，控制这个维系的时间长短，但前提是你的精神力能维持住。”
“我有个问题。”
安平忽然举起了手。
“你透支自己实力的时候，只是让自己的天赋使用时长多了半秒钟而已，这看起来，并不应该是‘临时突破’后的状态。”
六级的木村直纪可以加速十六倍半秒钟，到了七级，能力的提升幅度应该不仅限于使用时长多了半秒钟这么简单才对。
“不同天赋，是有不同的弊端和缺陷的。”
木村直纪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神速」强大，但是驾驭起来也很难，想要让它哪怕是临时突破到七级，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我的执念和渴望，不足以做到这一点，想比起来，你的「雷霆」这种天赋会更好控制，能维系的时间也会长久很多很多。”
不像某些游戏大厂，神明在创造游戏的时候，还是会考虑到“游戏平衡”这种事情的。
“原来如此……”
安平点了点头，又抬起头。
“所以，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达到‘伪突破’的状态？”
木村直纪展颜一笑。
“刚才所做的练习，是让你们集中自己心中的执念与渴望，哪怕只是想要达到‘伪突破’，那一点执念与渴望也是远远不够的。”
“想要透支自己，应该是在那一瞬间，摒弃了所有杂念，心中只有自己的执念，和对目标的渴望，让二者凝聚最终爆发出来。”
“我说了，执念与渴望是有力量的，你要做的，就是将这种无形的力量聚集再聚集，凝为有形的力量，用他们短暂冲破自己的桎梏。记住，只有你的执念与渴望达到了一定程度，它们才拥有影响现实的伟力！”
听着木村直纪的教学，彬彬嘴角抽动。
这玩意……也太抽象了吧？
根本……听不懂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像上高中时那样，假装点点头搞得自己听懂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