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高程
柳南烟再三照镜确认她乔装打扮并无异处，看上去就如翩翩公子一般，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似乎还有什么不妥，她叫上凤昱渊，这样似乎稳当些。“风昱，风昱。”
柳南烟唤了几声，凤昱渊便出现在她身旁。“夫人有何事？”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掩去，又恢复往日的波澜不惊。“陪我去见个朋友，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是。”
柳南烟和凤昱渊一起出了门，到了管家约好见面的地方。酒楼里的角落僻静处，柳南烟见到了她要找的人，毫不客气地落座，客气地笑着道：“你就是高先生高程吧？久仰大名。”
她事先向管家了解过，高程年少中举，但此人无心官场勾心斗角，所以到现在也还只是个九品芝麻官，碌碌无为。凤昱渊和高程互换眼神，其中意思有些难懂，柳南烟并未多留意到。“是，请问您是？”
“我是凤长渊的朋友，我曾听闻高先生的为人处世，甚至您是有才能无处施展。我想让高先生帮我办点事，事成之后定有重谢，不知高先生您方不方便？”
柳南烟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搁置在桌上，里面银两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听上去分量似乎不小。她把钱推到高程面前，嘴角带着笑意，这架势似乎不是在与他协商，而是告知。高程并未立刻给出答复，瞥了一眼凤昱渊的脸色，又看向柳南烟，未多时，便说道：“既然柳公子如此豪爽，大家也皆是朋友，我也不多说无用的客套话。你尽管说，我必定为公子把事办妥当了。”
看到他把钱袋子收好，柳如烟也放心多了，她起身，凑到高程旁边，与他轻声低语了几句，并未让凤昱渊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凤昱渊看到他俩亲近得都快贴到一处了，心中似乎是有疙瘩一样，有些不痛快，这女人对自己的侍卫亲近也就罢了，对旁人也这么亲密做什么。“我喜欢和聪明人谈合作，如果高先生能帮我办好这件事的话，于你于我，好处都不必多言。”
高程愣了一秒，没接话，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柳公子”似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吃过饭，柳南烟和高程又浅浅聊了几句，夜色渐晚，他们便各自打道回府了。深夜，昱王府中微风吹过，沙沙作响，似有黑影闪动。不多时，凤昱渊的房中多出了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正是高程。“昱渊，你这夫人可着实是有趣，出手阔绰，能说会道，还擅长谈生意拉拢人心。”
高程随意寻了椅子坐下，语气中带着调侃，二人看上去仿佛早就有预谋似的，并不像白日那般互不相识。“说吧，她找你究竟有何事？”
凤昱渊倒了杯茶水递给高程，等着他的回答。高程从衣袖中拿出一叠文书，递给凤昱渊，他看过之后，面色有些凝重。“这事和你交给我的事情一样，你那夫人让我搜集县令贪污和强抢民女的证据，说她会拉县令下马，而到时，县令一职空缺，她会想办法让我坐上这个位置，互利共赢。”
凤昱渊沉默半晌，翻阅文书，并未开口。想到这些日子，县令的所作所为，也不难理解柳南烟的这番行径了。高程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昱渊，你这么犹豫，那这些证据到底要不要给你夫人？”
“给她吧，我倒是要看看，柳南烟她能折腾出什么动静来？”
检查完这些证据中是否有疏漏，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凤昱渊才把证据交还给高程。而高程得到回复后，便也不多做停留，消失在了府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不多时，又有人走了进来。李牧跪地行礼:“王爷，有人举报曾看见柳天秀领着街头乞丐去过偏僻之处，被他带去的乞丐都被埋伏的人迷晕带走。”
凤昱渊抬眼，凉薄道:“继续探查。”
“是。”
翌日，柳南烟梳洗完，管家便来卧房通报传话。“夫人，高程先生上门了，说是来找您有要事，人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好，你先给先生沏茶，我这就出去。”
柳南烟心下一喜，自己既然告知高程来凤府，想来他也猜到自己是什么身份，便也不再扮成男儿身，赶忙到了厅堂迎客。“高先生果然神速，竟不费吹灰之力，这么快就把事情办成了。”
果然，高程并没有讶异，道：“夫人女装果然光彩夺目，让人离不开眼。”
“出门办事，女装难免不太方便，人多眼杂的，还是乔装打扮一番，以免多生闲事，之前见面不以真面目示人，还希望高先生理解包涵。”
“您这是哪里的话。”
高程把搜集到的完整证据递交给柳南烟，见她翻阅，越看越起劲，脸上泛着喜色，掩不住的高兴，但又隐含愠怒。“这些年来县令为所欲为，收受巨额赃款，以公谋私，肆意妄为。而且，见到长得标致的民女他便想纳做小妾，不愿意的便寻个由头抢了过来，已发生不下数次。地方百姓碍于他的势力，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前年有个胆大的渔夫跑去衙门告状，被拦了回来，下场不是一般凄惨。自此，便没有人再敢管这件事了，只得有着知县为非作歹。”
听着这话，柳南烟手心不由得攥紧，再想到近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便感到更加恶心。知县做出这种事，简直是毫无人性，丧尽天良。“帮我找证据的事我就先谢过高先生了，我答应你的事，过些时日我自然会办到，我也会让县令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这时，管家急匆匆进来传话。“夫人，县令在门外，带着一大堆人要进来，来势汹汹的，怕不是什么好事。”
柳南烟正愁遇不上他呢，他倒好，自己先找上门来了，她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为百姓铲除恶势力。“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他尽管来就是了。”
她淡定自若，坐在主位，眼中尽是不屑。“柳南烟呢！给我出来！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人未到，声先到，听得出来，知县好像是被气到了，满满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