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饥饿营销

    王哥带着他的人、他的东西气冲冲地走了。金花和她爹坐了一会儿，见气氛不对，也离开了。“你上哪找十一块大洋！”

    厉海气得直拍桌子，本就摇摇欲倒的桌子发出了吱吱呀呀的抗拒声。“就算你不嫁给他了，你也不能把东西退回去啊！那几件首饰值不少钱啊！”

    厉晓光气得红着脸围着她转，手指头几乎要戳穿她的脑门了。厉晓茹直接翻了个白眼，她可照顾不了他们的情绪。她初来乍到的，到现在还水土不服呢！“晓茹啊，你真的得了那个失忆症了？”

    刘晓梅拉着她的手问道。“失忆症？”

    厉海和厉晓光惊呼。难怪眼前的厉晓茹所作所为都这么反常！刘晓梅便把金花的话转述给他们听。“原来是得了失忆症，我说她平时闷不吭声的，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厉晓光拍着脑门说道。“是不太记得了，不过，我脑子没毛病，别听金花瞎说。兴许过一阵子我又什么都记起来了呢……”厉晓茹越说越心虚了，她不是他们的女儿，怎么可能记起来？“可是，你爹说得对啊，怎么可能在一个月之内赚到十一块大洋呢？把今年的桃子，还有酒窖里的桃花酿全卖了也顶多可以换五块大洋啊！”

    刘晓梅坐在方桌前愁眉苦脸地叹气。“娘，桃子不能给她。不然我们怎么过冬啊？她自己闯的祸，让她自己去解决！”

    厉晓光嫌弃地斜了厉晓茹一眼，一脸刻薄道。微博上经常有“世界欠我一个哥哥”的热搜，可见女孩们对哥哥都是向往的。厉晓茹是独生女，曾经也幻想过能有一个哥哥宠她上天。可厉晓光这样的哥哥，倒贴钱送给她她都不想要啊！“是你拿了我的聘金出去花了，这祸该是你闯的才是。我还没追究你偷我钱的事，你倒是有脸倒打一耙？”

    她可不是唯唯诺诺的村姑厉晓茹，谁若想欺负她，先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虽说以貌取人有些狭隘，但厉晓光看起来的确是一个欺软怕硬之人。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强硬怼之。“你？！”

    厉晓光一时语塞了。厉晓茹平日什么事都是顺着他的，突然反抗起来，他一时竟然招架不住。不过，摆在面前的，的确是个难题。厉晓茹盘算着，她得做长远打算，若是把桃子、桃花酿都换钱还债了，漫长的冬季该怎么过呢？就这么个破屋子，若是没有棉袄、没有炭火，还没饿死就冻死了！等等，桃花酿……一个妙计涌上心头。她微眯了双眼，挑了挑眉，拉着厉海和厉晓光站了起来。围着他们转了两圈后，打了个响指道：“我雇佣你们，给你们发工资，如何？”

    厉海、刘晓梅和厉晓光都愣愣地看着她，不约而同地想，这丫头怕是真傻了。厉晓茹也懒得解释，看着厉海问：“我记得金花跟我说过，你特别会讲故事？”

    据金花所说，厉海是个话痨，虽然喜欢吹牛，但讲故事却是绘声绘色的，所以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围着他转。厉海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厉晓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着厉晓光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很帅？”

    小白脸没回答，不过那骄傲的神色已经给出了答案。金花说过，厉晓光最看重的就是他自己那张脸了。他成天闲着不做事，尽做白日梦，就希望自己能勾引到一个富家小姐，鲤跃龙门。“那你想不想出名？”

    “出名？”

    厉晓光疑惑地看着她，但明显对她的话起了兴趣。“就是被全镇的女孩子爱慕？”

    “切，你少唬弄人了！”

    厉晓光说着回身进了屋子。厉晓茹在他背后扮了个鬼脸，小样，明明上钩了还装蒜！三天后。厉晓茹、金花、厉海、刘晓梅、厉晓光五个人一同来到了居崖镇的东大街，在一个空旷处支起了一个简易的戏台子。金花和厉晓光都换上了戏服，厉海也换了件干净点的长衫，只有厉晓茹和刘晓梅还是作平常打扮。“金花，哥，你们记住了。动作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要跟着剧情走。还有啊，表情不要太夸张。上了台可不许给我怯场！”

    上台前，厉晓茹反复嘱咐道。厉氏父子俩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他们对自己那是相当有信心的。“晓茹，我还是有点怕，我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金花却紧张得直冒冷汗，藏在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手指要几乎要掐进手心里。厉晓茹抬手捧起了金花的脸，再来一个摸头杀，宽慰道：“金花，你行的！我看好你！深呼吸，你就想象着，你就是故事里面的素素和白浅。你是青丘帝姬呢，四海八荒都要尊称你一声姑姑呢！别人都要怕你，你还怕谁？你爹不是病了没钱买药吗？等咱们挣了钱，就可以给你爹买药了。”

    金花与她爹相依为命，她爹就是她最大的动力。于是她郑重地点了点头，甩了甩戏服的水袖，完全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哥？”

    厉晓茹头疼地看着厉晓光。彩排的时候就他掉链子掉得最多，她这个大导演是不是该考虑换个男主角了？不过，资金短缺，只能将就着用用了。“算了，你呢，主要负责耍帅。记住，当你转向观众的时候，亮相一定要帅！你就想着，下面坐着的全是妙龄少女，她们都在下面呐喊着你的名字，她们都是来看你的。”

    厉晓光几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他的性格本来就挺小白脸的，欺善怕恶。以前的厉晓茹受他欺负是因为她自己也挺怯懦的，人善被人欺。这几天相处以来，他知道眼前的厉晓茹已经不是原来的厉晓茹了，对她也就比较客气了。“爹。”

    厉晓茹大导演又转身看向坐在戏台右侧的厉海，“你也记住了哈，一天只能讲这么多内容，结尾要刚刚好卡在最精彩的那个瞬间。你可别说得兴起了就忘记说‘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啊？这叫饥饿营销，胃口吊得越足，观众就越入戏，知道吗？”

    厉海也乖乖地点头。最后，厉晓茹又看向刘晓梅：“娘，你也记住哈。桃花酿和桃子都是要钱的，你可别心软送人小孩儿啊。还有，前排的座位也是要收钱的。后面站着的呢，可以免费听，但是要去游说游说，请他们回去后帮忙宣传宣传。”

    “好，娘听你的。”

    “好，同志们！”

    厉晓茹拍了拍手掌，鼓舞士气，“咱们呢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赚得越多，你们的工资就越高。所以呢，大家都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