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她眼皮和口腔内有大量的针状出血点,颜面肿胀发绀,有玫瑰齿,这是非常典型的机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征。”
宁尘倒也不是没有直面过尸体,但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在耳边不停的叨叨死亡特征和致死原因多少还是会让人有些生理不适。
宁尘后退半步捂住了嘴。
“你别说了。”
何初阳露出玩味的笑意。
“怎么?刚夸过你冷静沉稳,这就不行了?”
宁尘并非泥塑的菩萨,也是有几分脾气的。
“你叫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恶心我的么?有什么话直说,别婆婆妈妈的。”
何初阳抬手重新将白单盖好,顺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
“来,我带你看另一个人。”
宁尘已经没有开始的淡定了,但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何初阳带着他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里冷气逼人,沿着墙的是一排排的铁柜子。
何初阳在铁柜子前来回找了一圈,最后停在编号77的大抽屉前。
“来搭把手,这东西太重了。”
宁尘稍作犹豫,还是上前帮忙了。
两个大男人合力才拉开这个铁抽屉,狭长的金属盒子里是黑色的裹尸袋。
宁尘已经猜出这是什么了。
果然,拉开裹尸袋,露出一个堪堪能称作是人形的东西来。
是任国雄。
他的头像个被摔烂的南瓜,瘪瘪的,烂烂的。五官全部都不在原位了,随随便便的被排布在变形严重的脸框里,像小朋友胡乱的涂鸦。
因为冷冻过,面容被一层白色缭绕的雾气遮掩着,倒比另一位好接受一点。
宁尘看着何初阳,等待他的后续。
“没错吧,是任国雄。”
他重新拉好裹尸袋,又将尸体重新推了回去。
“别误会,我叫你来不是来故意恶心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切身的感受下战果。”
宁尘胃里一阵翻腾。
“什么叫我的战果?”
何初阳慢吞吞的脱着一次性胶皮手套,一边说道。
“别告诉我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这里的游戏规则,那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宁尘忍着生理的不适平静的看着对方,心里盘算着对方的敌友概率各有多大。
“没错,我大致猜到了规则是什么。但这和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呢。”
何初阳笑笑,向外指了指。
“这里太冷了,我们去外面说。”
就如同宁尘推测的那样。
这一关的游戏规则是对抗。
从进入住院部大楼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被分成了绝对对立的两派——四楼和六楼。
这是不以他们个人意愿为准则的分配。
一旦被带到了血内科室,就是四楼派。
而被带上六楼的,无论安排的工作是什么,都算是六楼派。
四楼和六楼每个晚上都会安排人值夜班,值班的人,就是当晚的守门人。
夜晚的住院部,就是一片杀戮场。
守门人负责守护本楼层的安全,一旦身死,本局就输了。
如果不想输,就要在对方采取攻势的两个小时内,采取一切可能的方法躲避杀戮。只要熬过两个小时,战场形势立时逆转,就能从惨被屠戮的猎物转变成猎手。这时候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在两个小时内杀掉对手,不给ta反攻的机会。
这样的游戏,单天内以一方的死亡为结束。
而整个副本,则以对方全部人员死亡为终结。
“这一次六楼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何初阳说道“连输两把,已经提前锁定了败局了。”
“那你呢?你又算是哪一边的。”
何初阳斜睨着他,笑道。
“问得好。我算是哪一边的呢?”
五楼,夹在四楼和六楼中间,是两边都想要争取拉拢的存在。
但是五楼太精了。
他们从来不会在一开始就押宝某一方,而是选择坐山观虎斗。
他站在远离血腥漩涡的高处,看着两方玩着你死我活的游戏,在胜局基本确定之时,才会慢悠悠的站出来,站到胜利者一方,给本就垂败的一方致命一击,结束游戏。
虽然残忍,但这才是生存游戏中最基本的现实。
谁要跟你玩公平?
能活下来的人才配说公平。
宁尘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他也学着何初阳端起胳膊,环抱在胸前。
“所以,你认定四楼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了。”
他这是来站队了。
“当然,你们赢得太明显了不是么。”
何初阳看向宁尘的眼神中不乏欣赏之色。
“这么快速,这样压倒性的优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第一次?”宁尘很会抓对方的重点,“难道你还见过别人过这一关?”
何初阳倒也承认的十分痛快,。
“对啊,我这已经是第三次到这一站了。”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乘客是可以重复在同一车站下车的。
但实际上真的有人反复的刷同一关,还是会让人有种“这小子作弊吧”的既视感。
“你为什么能重复过这一关?”
宁尘的本意是想知道是否有什么作弊的窍门,哪知道何初阳摆的十分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