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凌霄剑府
韩川遇袭已过了三天,府上根本没人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莲儿依然坐在屋檐下打盹,刘庆夫妇每天都会来看他一次。
而韩川每日都会躺在院中竹椅上,一躺便是一天,莲儿会在中午来问他一次要不要吃饭,见韩川摇头后便会偷偷溜出小院不知与谁私会。
府中人都在议论这个捡回来的“少爷”,虽然比之前的那位懒了许多,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打骂下人。
而那看似每日都在睡觉的韩川,实则是在修炼师父交给他的那套功法,既然想为这众生做些什么,就要有能做些什么的实力,他想从头开始认真修炼,他相信自己可以再次站在山巅之上。
那套霸道至极的刀法,已被他深深锁在脑海中,他不会再拿刀,更不会再用那套刀法,他相信自己可以走出一条新的路。
而就在此时,推门而来的刘庆给他带来了这些天最好的消息。
“川儿,醒醒,告诉你个好消息,凌霄剑府你有没有听说过,那可是仅次于三大门派的剑修圣地,我与府中一位长老有些交情,今天是他们开山收徒的日子,你要不要去试试,就算通过不了,我也可以让你进去。”
韩川起身,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不禁在心中想到“对啊,我可以修剑!”
“好,明日我就动身。”韩川点了点头,刘庆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凌霄剑府立教于乾风域中的蔺亭山,算是大秦王朝三大门派之下最为强大的剑修圣地,每年都会开山收徒,自然会吸引大批年轻人前往。
韩川一路上都在有意无意的避开一些小镇,村庄,他怕遇上不想看到的事情,又怕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帮不了需要帮助的人,他开始快步前行,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与十岁那年不同,那时候报仇在他心中是一个不可动摇的结果,不管需要多久,他都可以等,不管多么艰难他都会去做,所以那六年他是平静且坚韧的,而此时,他迫切的想要达到一个结果。
抬头看着百米高的蔺亭山,韩川眼神些许恍惚之后再次坚定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抬脚登山而去,到达山门之时,此处已经聚集了七八十道身影,年龄都与韩川相差不多,围在一起不知议论何事。
人群中央站着两位身穿墨绿色长衫的男子,在他们身前有一根需三人环抱,高有十米的巨大黑柱。
环视众人之际,突然有一道身影撞入韩川的心中,一身白色长裙,扎着高高的马尾,柳腰之上挂着一柄极细的长剑,她站在人群之外,又站在许多少年的视线之中,正是张初云。
韩川没有犹豫,径直走到她的身边,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初云姑娘也来学剑吗?”
“怎么?看韩少侠神色是有些看不上我们女子?你可曾听闻那剑阁新一代剑魁,就是一位与我们年龄相近的绝世美女吗!”初云愣了一下,又皱了皱鼻子,看着韩川说道。
“初云姑娘误会了,只是想不到姑娘如此温柔之人,也会喜欢舞刀弄剑。”韩川慌忙摆手解释。
“我看你小子油腔滑调的不会是想追我家小姐吧,我可告诉你,我们家小姐可是已经、、、”
初云红着脸捂住灵儿的嘴,刚要说些什么,人群中央的两位男子开口了。
“ 今天是我们凌霄剑府开山收徒之日,而面前的这根乾坤柱便是你们今日的考官,尽你们最大的力量,用手中长剑对它进行攻击,我们会根据乾坤柱做出的回馈,来判断你们是否可以通关,现在可以开始了。”
“砍柱子?这么简单吗?我还以为要两两比试呢,还特意带了各种疗伤神药,想来大赚一笔的,哎、、既然这样那我先来试试吧。”一位身穿土黄色皮甲,背后斜插一柄大剑的少年来到乾坤柱之前,竟然单手将背后那柄长约五尺,宽有一尺的巨剑拔了出来,随后右脚后撤,双手握剑猛地一挥,砍在乾坤柱之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一声轻鸣,乾坤柱上开始散发出淡淡光芒,自柱子下方慢慢上升,直到过半之后才渐渐隐去。
“勉强合格,入门后自会有人接待。”墨绿长衫的考官指了指身后山门说道。
“真这么简单啊,我来、、我来。”随着一道声音自人群中跑出一位有些瘦弱的男孩,他拔出腰间短剑,学着刚刚那人的样子猛地砍在乾坤柱之上竟然“哐当”一声,铁剑崩断在空中旋转着飞向人群,被一位青衫少年用双指夹住后随手掷出,嵌入十米外的山石之中。
“功夫不行,可别伤了别人。”
瘦弱男孩没有理会那青衫少年,而是攥着双拳,一脸紧张的看着乾坤柱上慢慢上升的光芒,只是升起一尺便匆匆熄灭。
“不合格,下一位。”
“你以前练过剑吗?”韩川看着那垂头丧气离场的少年,对着初云轻声问道。
“大姐,二姐自小便找了师父修炼剑术,但那教剑的师父也会偷偷教我几招。”初云拍了拍腰间细长的佩剑笑着说道。
朝堂和江湖本就是一体,每个王朝都有一个江湖大派作为支撑,东晋的天机门,西楚的珈蓝寺,大秦的便是剑阁,所以大秦境内以剑为尊,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修剑,就连大户人家的女子除了琴棋书画之外也会学些剑术防身。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又有一人走上前去,此人背后交叉两柄长剑,一身紫衫,细眉鹰眼,给人一股说不出的妖异和杀气。
“削风!”
冰冷的两字自皇甫清风嘴中飘出,人们甚至没有看到他是如何拔出长剑,两剑便已化作了十几道剑光砍在乾坤柱之上,光芒自柱底亮起,竟然升到百分之九十的位置才慢慢隐去。
“好!好啊!师弟随我入山。”负责考核的其中一人脸色兴奋,竟亲自带他入了山门。
“皇甫家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初云有些疑惑的看着那道身影。
“乾风域三大世家中的皇甫家?”这个姓氏韩川倒是听他父亲提起过。
“嗯,皇甫、张家、李家虽然并称三大世家,但皇甫家除了财富之外,族长的二弟还是剑阁十八剑楼的其中一位阁主,修为深不可测,以他刚刚表现出的实力,和他家族的关系,他应该可以直接入剑阁的,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入剑阁很难吗?”韩川对于江湖之事还是知之甚少。
“当然!那可是闻名天下的六大圣地之一,剑修心中最高的殿堂!”
“虽然剑阁之主被突然降世的恶魔用奸计杀害,但门中还有强大的十八剑楼,更有那位惊才绝艳的新一代剑魁!而且埋剑山上聚集了天地间最强的古剑,古剑通灵,超过寻常神兵,如果可以在剑阁出人头地,那就有机会入剑山,寻找一柄与自己契合的上古神剑,修剑之人谁不想拥有一柄神剑,所以修剑之人,谁不想入那剑阁呢?”
“但想要直接入剑阁,除非拥有千里挑一的资质,不然就要通过每三年一次,各大门派的推送名额了。”
听到初云口中的恶魔两字,韩川心中咯噔一下,再次撕开了他的伤疤,原来他在世人的心中是天下最可怕的恶魔!
如果眼前这位姑娘知道,自己便是她口中恶魔之时,又会怎样。
就在韩川失神之际,又有十几人陆续上前,却只有三人顺利通关,而那位曾双指夹住断剑的青衫少年也走上前去。
他慢慢拔出身后长剑,右脚大幅度后撤,身子慢慢压低,右手握剑拉倒身后,将剑首搭在抬起的左掌之上,对准了漆黑的乾坤柱。
“铮”的一声剑鸣!
“轰”的一声巨响!
青色长剑刺在乾坤柱之上,光芒大胜,瞬间升到了与皇甫清风相同的位置!
“师兄快来啊,又一个天才少年!”负责考核的男子满脸兴奋的回身大喊一声,一道人影犹如利箭一般插在少年身边。
“师弟,随我来。”
看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少,初云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韩川问道:“去不去?”
“一起?”
“少侠您先请。”初云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清风带起她额前几缕青丝,让韩川有些失神。
“我先给韩少侠打个样吧。”初云说着拔出腰间细剑,迎着阳光摇晃了几下,转身轻轻一笑飞身而去。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长剑如雨,不断砍劈在乾坤柱之上,越来越快,力量叠加在一起,光芒慢慢上升,竟然也达到了石柱百分之六十的位置。
“过关。”
初云没有着急上山,而是站在远处看着韩川摆了摆手。
韩川走上前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带剑,随后一脸茫然的看向考官“师兄,能借把剑吗?”
“滚!没剑学什么剑术。”那人怒目一瞪,破口大骂。
初云晃了晃手中细剑“要不要给你我的用一下。”
“有些细、、”
“兄弟,来,用我的吧。”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少年,身形健壮,浓眉大眼,将自己长剑递到韩川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谢。”韩川抱拳感谢,举起铁剑。
他没有学过任何剑术,也是第一次握剑,当他调动体内真气的时候,发现刀光竟然越发的不听使唤,可以调动的力量竟然比之前还要稀少。
他之所以等到现在,是因为一直都在观察,就算此刻真气出现了异样,但他依然有信心,他计算过,哪怕只是凭着自己肉体的力量,应该也可以勉强过关。
韩川双手握剑,走到乾坤柱之前,身体上传来阵阵声响,肌肉的力量已经达到极限,他抬起铁剑骤然发力,犹如砍柴一般“哐当”一声砸在乾坤柱之上,光芒开始出现,慢慢上升,到中央位置便停了下来。
“算是勉强过关吧。”
韩川甩了甩手臂,将剑归还给那位少年,“多谢了,我在上面等你。”
简单道谢之后,韩川来到初云身边。
“你这实力还不如我家小姐呢,还取笑我们女子练剑。”灵儿双手掐腰,高高抬着下巴。
“、、我可从未取笑。”
“好了灵儿,你就别逗他了,我们准备上山了,你也早些回家去吧,路上小心点。”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离开小姐,真有些不舍得。”灵儿低着头,不愿离开。
“放心吧,一有时间我就回家看你。”
“臭小子我可告诉你,别打我们家小姐注意!”灵儿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瞪了韩川一眼,与初云挥手告别后朝着山下走去。
“掌教,您真要自己下山啊?”一位老道士追着一位小道士来到崖边,一脸担忧。
“怎么?说的像这天下还有谁敢欺负小爷是的。”张之玄挽了挽袖子,一脸痞相的皱着眉头。
“自然没人敢明面上为难你,我这不是怕、、”
“怕个锤子!昨天我去看望各位师兄之时,那可是捡了几十张咒符,谁他娘的敢阴老子,我就弄死他们!”张之玄扣了扣耳屎,仰着下巴弹向天空,趁着老道士摇头叹气,大笑着跳下山峰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是张之玄十六年来第一次下山,可比当上什么掌教开心多了,他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套青衫换上,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向着东晋走去。
金陵城在东晋最北方,与道门群山接壤,城中繁华,各种小吃让张之玄无法自拔,这一路走来已经吃了几十样了,左右手中依然满满当当。
“兄弟,问下,这城里那家饭菜最好,那家的酒最烈?”张之玄搂过擦身而过的布衣男子,擦了擦嘴上油渍问道。
“岳、、岳阳楼。”男子从张之玄怀中挣脱,慌忙退了几步,看着眼前那不着调的少年,指了指远处那座九层高楼。
“来来,听说山下讲个礼尚往来,拿着。”张之玄说着扔给布衣男子一片金叶,一溜烟的钻入人群之中,那男子看着这辈子也没见过的金叶,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大笑着跑进了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