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一切真的能重来吗?
血缘关系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是五十年前的何雨柱,他会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认为只要是付出真心,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影响家人之间的感情。
“放屁,亲生的和半路养大的就是不一样。”八十岁的何雨柱此时正蜷缩在天桥下,嘴里不停的骂道。
一阵寒风吹来,晶莹的雪花在空中飘舞,原本无害的白雪此时却成为独属于何雨柱的死神,一点一点的带走这位可怜老人的生命。
为了留住那仅存的一点温度,何雨柱用力的裹了裹打满补丁的破旧大衣,大脑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
‘不能睡,要是现在睡着就完了。’为了保持清醒,何雨柱开始简单的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何雨柱的人生开局可以算是比较艰难的了,他的父亲何大清在他小的时候就和一个姓白的寡妇私奔了,只留下十二岁的自己和五六岁的妹妹。
本来向他们这样的‘孤儿’是活不过哪个冬天的,但万幸的是一直被他视作奶奶的聋老太太伸出了援手,帮助他挺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
之后的日子里,为了养活自己和妹妹,摆过摊,捡过废品,也给饭店打过下手。
等到自己终于长大后,凭借着在饭店打下手那段时间偷学到的手艺和自家祖传的菜谱,成功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之后又在聋老太太的牵线搭桥下,得到了轧钢厂领导的赏识,正式成为一名轧钢厂的厨师,并在之后的日子里靠厨艺征服了轧钢厂所有人的胃,成功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当上了主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之后应该会找一个好女人结婚,然后生几个孩子,等妹妹出嫁的时候给她包一份厚厚的嫁妆。
之后就是将孩子养大成人,然后再把手艺和工位传给孩子,自己则带着老伴在家里颐养天年,随便再帮忙带带孙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何雨柱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天自己正好从轧钢厂回来,就听见自己的邻居贾东旭说他要结婚了,连新娘子都被他带了回来。
老实说何雨柱与贾东旭的关系并不好,尤其是他妈还是远近闻名的贾张氏,这更让他对这一家敬而远之。
就在他想随口敷衍两句的时候,从贾东旭家里走出一个穿着土气的女人,就是这个女人,让何雨柱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何雨柱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只知道在看到哪个女人第一眼的时候自己就被她给深深的迷住了。
入眼的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蛾眉下面是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丰满的红唇勾起的弧度就如同镰刀一般,带走了何雨柱的灵魂。
从此,那双略带魅惑的桃花眼深深的印在了何雨柱的心头,久久未能散去。
从她的嘴里何雨柱也知道了她的名字,秦淮茹。
之后的日子里,何雨柱只能看着秦淮茹嫁入贾家,又给贾东旭生了三个孩子。
慢慢的,何雨柱也逐渐死心,开始注意起其他的姑娘,然后结婚生子。
但老天爷偏偏和他开了个玩笑,就在他马上就要忘记秦淮茹的时候,厂里传来消息,贾东旭死了。
看着秦淮茹哭的梨花带雨的俏脸,何雨柱不知怎么的,竟然鬼使神差的上前掏出十块钱递给秦淮茹说道:
“秦姐你别哭了,这钱你拿着,以后要是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看到秦淮茹呆滞的表情,何雨柱的内心只感到一阵满足感,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噩梦才刚开始。
“棒梗偷许大茂鸡吃,是我给他顶的锅,平时他惹了麻烦,也是我拿钱去摆平的。”
“我想和你结婚,你不同意,说是孩子不想有个后爸,行,我尊重你,但我相亲的时候你非要捣乱,害的全城都知道我和寡妇不清不楚,没人愿意在嫁给我。”
“说真的,我不怪你,我以为你是心里有我才这么做,所以我愿意等,等到你同意的那天为止,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八年。”
“好不容易领了证,那时我也四十了,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你却告诉我你已经绝经,生不了。”
“行,生不了咱就不生,反正有棒梗和槐花他们在,把他们当做自己亲生的就行。”
“棒梗的工作是我帮忙找的,结婚时的房子也是我出的,槐花和小当的嫁妆也是我给的,我可以说是尽到了一个父亲该尽的义务,可你们呢?”
“看我老的不能动了,就把我给赶出去,你们现在住的这个大院可是娄晓娥给我买的,我儿子何晓还要把我接出去养老,要不是为了你们,我早就出去享福了,怎么可能落得个这种下场。”
何雨柱蜷缩在桥底,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仿佛在和一个不存在的人发泄自己多年来所受到的委屈似的。
渐渐地,抱怨地声音变小了,到最后何雨柱已经没力气继续说话,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
他知道,自己是活不过今晚了,自己的身体因为年轻时为了给棒梗平事早就变得破烂不堪。
等瘫在床上后又被他们喂了十年的稀饭,连窝头都吃不上,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何雨柱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前不久刚发生的场景。
自己当时躺在床上,忍受的在已习惯的饥饿,今天是除夕夜,按以往来看自己今晚不用在喝稀饭,能吃上一些剩饭了。
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让秦淮茹找人给自己久违的擦擦身子。
可到最后等来的不是剩饭,而是已经长大成人的棒梗和槐花他们。
“这老东西怎么还在这,房子不都在咱们名下了吗?还留着他干嘛。”
“哎,还不是妈她怕别人说她忘恩负义,没办法只能留着了,但这老家伙也是命硬,喂了十年的稀饭都没死成。”
“那我们进来干嘛,这里臭死了。”
“妈说三大妈已经死了,最后知道这些破事的人已经没了,就让我们把他给处理掉,被碍了她大孙子的眼。”
之后,棒梗用布把他的眼给绑了起来,嘴里堵上抹布,把他背到车上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到现在,何雨柱已经到极限了,刺骨的寒风不断的从衣服的破洞中带走他的体温。
黑暗逐渐开始吞噬他的视野,在即将陷入永恒黑暗的那一刹那,何雨柱心想,要是这一切能重来一遍就好了。
可是真的能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