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朝圣者
404附近的停泊机位再次迎来了它新的客人。
自从上次那位外星人来到这里停泊过一段时间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人来这里了。说来也奇怪，上次那位“外星人”从这个停泊机位出去之后，也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离开了这里，在大教堂外的宇宙中晃了一圈，重新换了一个停泊的位置。
而这次来的这个人很奇怪。
因为他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却停在了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几乎是一个被废弃的区域，没有来过这里的人，基本上找不到去其他地方的出口。
然而这个人径直走向这片区域的黑暗深处。似乎他知道这里有什么，他要来做什么。他按照自己脑海中的提示来到了一堵墙的面前，这堵墙唯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靠左面墙角处有一个粗壮的把手。的确，这堵墙应该也不是一面真正意义上的墙。
虽然扫描只是显示墙后的确是有空间的，但是… …
他并不在乎墙后面有什么，他伸出一只手来抓起把手向右用力拉。不知道拉开这面墙需要花多大的力气，因为从他拉开的墙面的那部分看，它的横截面的确十分的宽。
刚拉开约有一人宽的缝隙时，背后两束强光突然打到了他的身上。长长的剪影拉出了一个不修边幅的形状，这个人满脸络腮胡，穿着教会的长袍，头上的兜帽罩下来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长袍下一只手还放在门把手上，那只手在强光下闪动着金属的光泽——那是一只机械手臂。
那人转过头来笑嘻嘻的对身后的仆从说：
“你们的礼数应当跟上面的人学一学… …”
说着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接着又对仆从说：
“寒酸的迎宾仪式我就不吐槽了，你们来的正好，我从里面关门还是有些费力的，你们帮我把门带上… …”
说着，他像一只壁虎一样，钻进了墙壁里。
墙壁里空间不大，他一个人自顾自按照自己脑海中的信息指引在黑暗中走着。走到一个稍微宽阔一些的地方，靠墙有一节断裂的管道附近他停了下来。
“来都来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
说着用脚踢了踢这节管道，管道里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似乎是有一个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一坨黑漆漆的影子从管道里钻了出来，刚一出来就立刻在黑暗中展开了，顿时这一块不甚宽阔的地方几乎都被它占据了。
一些仿佛带着钩子的触手向他伸了过来，瞬间就把他整个人卷在里面，那些触手在他头上不停的蹭了一会儿，那人终于开口说：
“行了行了，我还要去见大boss呢，等会儿咱们再叙旧吧… …”
于是他身上的那些触手松开了，他长出一口气：
“幸亏我身体强壮，不然要被你勒死了。”
而那团黑影就在他的脚下不停的来回移动着，还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他带着那团黑影继续向前走去。渐渐地，远处开始有一些微弱的光，是从一堆篝火中发出的五彩缤纷的光，那光线微弱，甚至都照不见自己脚下的路。
“你来了？”
黑暗中一个红点出现了，那个红点在向他打招呼。
“这么冷淡，连我的名字都不叫吗？”
“你来了霸。”
“你不是应该说：‘霸，你来了？’这样吗… …”
“你还算是个人吗？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乐趣呢？”
那个红点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叫做“霸”的人，不解的问。随后向他身后的黑影问道：
“刚才跟着o d k的垃圾打扫干净了吗？”
那团黑影好像点了点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谁是o d k？”
“就是在跟boss交流的那个人… …”
霸朝着远远的那堆篝火看去，只见一个同样不修边幅、修士模样的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着。霸席地而坐，把腿一盘，对那个红点说：
“他为什么给自己起了一个这么不伦不类的名字，他原来的名字多好听… …”
“呵呵呵，你原来的名字也好听啊‘奔波儿灞’。”
“啊，但是那时我的身体不是太弱了嘛，每次跟你们一起出去疯，回来都要少几块肉… …”
“人类，终究还是太脆弱了… …”
“是吗？那一定是你的内存条被克鲁苏吃掉了吧？”
刚说完，那团黑影又呜呜呜的飞奔过来，伸出触手缠绕在霸的身上。
“哎哎，不是叫你，不是叫你… …”
远处的o d k似乎已经结束了对话，只见那堆篝火忽然剧烈的发起了光，如同一颗燃烧的恒星，在那之后，这团光芒之中出现了一个黑洞，o d k 就消失在了那个黑洞中。
“奔波儿灞，灞波儿奔… …”
这两个人听见了boss对自己的传唤。
“领导，现在轮到我开始做工作汇报了吗？”
“你需要去m438星系，那里的人正在浪费资源，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
“好的，我会把他们全部清理干净的。”
“你去过那儿吗？”
红点问他。
“没去过，但是路上遇到过一个那里的人。看上去不怎么聪明呢。”
“灞波儿奔别跟他说了，具体情况，他去了就知道了。”
“是的，这家伙就是这样的… …”
“奔波儿灞你要注意了，有天师府的人会介入的。”
“好，我知道了。”
听到这里，霸的脸上笑容消失了。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红点有些不放心，天师府的人可能会让奔波儿灞吃些苦头。
“不用，o d k已经去了，灞波儿奔，你需要继续留在这里，准备好后续起义的工作。”
“什么时间？我现在就需要一个确切的时间。”
“等奔波儿灞回来之后就可以了。”
“那我现在就去那个该死的m478怎么样？”
“好啊，你怎么去呢？”
“我就这么去呗，开着飞船，到了目的地。下来以后‘哒哒哒哒哒… …’我一顿猛干，灭了这帮宇宙害虫，就完了呗。”
“嗯，有件事情你得知道。m478的生物扫描检测到你这样的‘混合’体接近他们的话，是会将你在进入近地轨道之前就击毁的。”
“啊？为什么？他们不是标榜自己是自由主义吗？”
“嗯，那是对于他们来说的自由主义。他们那边的政策就是这样的。”
“那能把我传送过去吗？”
“我问你，你自己脑子上突然开了一个洞，你会不会有感觉？”
这个话题，对于霸是十分敏感的，他大叫着跳了起来，就要向灞波儿奔发难，一旁的克苏鲁伸出触手赶忙控制住了他。
“奔波儿灞，现在你需要重新做人了。”
boss发话了。
“行，听你的。”
霸没好气的答应着。
“怎么个重新做人法儿？”
“附近有一个医疗仓，那里有o d k的一个身体。那个身体是真正属于这个世界的。”
“我是要上传我自己的意识吗？”
“不用，你自己的脑子还是自己带过去吧，以后他的身体就送给你了… …”
灞波儿奔又补充了一句：
“只是他的身体似乎有些脆弱。”
… …
霸站在医疗仓外，看着医疗仓里浑身伤疤的o d k 问道：
“你确定这些伤疤都已经愈合了嘛？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毛病？心肺功能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遗传缺陷？”
“手术准备完毕。”
旁边的一个仆从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
灞波儿奔示意其他的仆从继续手上的工作，不要理会他。这个时候霸发现灞波儿奔的身体也和其他仆从一样，只是脑袋并不像其他仆从一样是一颗光滑的金属卤蛋，而是一个全息影像的位点。这个位点持续亮着红灯，暂时没有全息影像。
这时灞波儿奔告诉他，自己现在的身体之后会一直放在这个医疗仓里，直到等他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你不要害怕啊，你身上这点儿东西，做起来快的很… …”
仆从扫描完霸的身体之后，灞波儿奔看着扫描结果对他说：
“你看，你就大脑小脑换一下，你连脑干都没有，这不快得很嘛？这就像两个柜子里的两块豆腐，拿出来分别交换一下放回去就好了… …”
“什么是豆腐啊？”
“那是以前地球上的古早食品… …不要在意我说的这些细节… …啊，对了，这也是其中一项好处啊，你想啊，你以后就可以重新品尝天下美味了！你还可以重新抽雪茄了！”
“是吗？现在还有雪茄吗？”
“那你还可以开始喝酒了啊… …”
“… …”
霸咽了咽口水，说道：
“我不要脸。”
“这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儿… …”
“我说，我不要和o d k 一样的脸，我要我自己的这一张脸。”
“你这张脸跟他的比有什么好的？”
“他脸上油光滑亮的，连胡子都没长，‘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嗯，有道理，那你以后打算怎么打理那些胡须呢？”
“现在的人都怎么打理的？”
“他们一般用开水烫。”
霸叹了一口气，对灞波儿奔说：
“最后我有一个东西，你也要替我收好。”
说着，自己在长袍的兜里摸索了一阵，然后像是抓了一把什么东西一样，朝灞波儿奔递了过来，灞波儿奔也伸出手去要接，这个时候霸的手一翻转，一根中指朝他竖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行，这个我收下了。”
… …
手术很快就结束了。
但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霸才苏醒起来。自己头晕目眩，口舌发干，而且耳鸣的很厉害。好在，自己的手脚渐渐有了知觉。
“这就算成了。你别这么娇气，快滚下来，赶紧给我的好兄弟腾一张床位。”
灞波儿奔指了指霸以前的那副身体。其实那也是灞波儿奔用一个仆从的机械体给他私人定制的。
“等会儿啊，我还是要适应一下… …”
对了，找一个镜子来… …”
奔波儿灞不知道的是，此刻大教堂外面正飘着一没有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