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窖魅影
自从被牛纪植入大封元针后,猪笑天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体力也大不如前,苦闷的日子在烧香拜神中度过,他日复一日的在图腾柱下耗费光阴,蹉跎着迷茫的孩提时光。
浑浑噩噩的过了半年,这天牛纪忽然找到他,告诉他:“老夫要离开村子一段时间,你乖乖呆在村子里,好好的供奉神灵!”
他取来长长的铁索以及冰冷的镣铐套在猪笑天的四肢以及脖颈上,而后牵着猪笑天来到他的院子里,将铁索扣死在院子里的小山般大小的铁坨上后,自顾自的去了。
那铁链又粗又长,将猪笑天困在村子里,却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可恶,将我当狗打整不成?”猪笑天又气又怒,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抱怨几句后,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
牛纪走了,村子陷入寂静,气氛却不再压抑。
猪笑天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拖着沉重的镣铐推开牛纪房间,开始四处翻找起来,没多久便在牛纪的枕头下面发现一个暗格,将暗格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许多发黄的古籍。
“臭老头果然有存货,这些书哪儿来的呢?”猪笑天大喜,取本古籍就地坐下,仔细始阅览起来。
良久,他合上手中的书,喜不自禁,这些书全是猪笑天最喜欢的关于修真类的读本,里面记载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学识。
他疯狂地翻阅暗格中的书籍,认真细阅,连外面的天黑都没有发现。
直至黑暗来临,猪笑天意犹未尽的收起手中的书,肚子很饿,得弄点吃的。
说起来有些奇怪,这半年来,猪笑天食量大增,一日三餐都必须按时吃下,若是吃得不及时,他就会陷入沉睡。
这在以前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老村长曾说过猪笑天体质非凡,即便是不吃饭也能活个一年半载,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被植入大封元针前,猪笑天确实是三天两头不吃饭也能生龙活虎,倒不是他不愿意吃,而是老村长不允许他吃,说是五谷杂粮蕴含诸多天地大秽,如非饿得心慌,最好勿要食用。
火急火燎的回到老村长家,打开存放粮食的地窖,猪笑天面色有些难看,原本干净整洁的地窖乱糟糟的,似乎有人来过,并且将所有的粮食都给搬空了。
老村长临死前给猪笑天准备了满满的一窖粮食,不仅有鸡鸭鱼肉,还有柴米油盐,更有侍奉神明的香烛纸火,足够猪笑天吃用个七八年的,他下午的时候来过地窖,那时候地窖都还是满满当当的。
“可恶,这是谁干的?”猪笑天率先想到牛纪,不过很快又否定。
牛纪因为修炼的缘故,早已经不食五谷杂粮了。
“村子里还有其他人?”猪笑天瞳孔微缩,下意识的后退到地窖的门口,而后忽然打了个冷颤,站在地窖门口的时候,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彻骨冰寒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不是一般的寒冷,而是那种阴冷。
“莫非有脏东西进来了?”猪笑天暗自忖度,葬天浮屠悄然出现在他的手心中,猪笑天做了个踏步的动作,而后陷入迟疑,心道:“奇怪,遇到这种东西我不是应该害怕么,为何会有种隐隐的兴奋?”
猪笑天没想通,鬼使神差的踏入地窖中,可刚进入地窖中,地窖忽然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不对!”猪笑天意识到不妙,慌不择路的扭头逃窜,可身后的地窖大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不过却没完全关死,被猪笑天拖进来的铁链卡住了。
门外投出一丝光缝,十分微弱,它来自于地窖甬道,猪笑天进来的时候在甬道里面点了油灯,看到这缕微光时,猪笑天惊魂稍定,可下一刻他的心入坠冰窟。
那道光缓缓的减弱,如同落幕的夕阳,没几个呼吸便完全熄灭了。
身子陷入黑暗,内心恐惧来袭。
猪笑天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厚重的喘息声,地窖内的温度在缓缓的降低,他飞快的走到地窖的大门那里,摸索着想将大门来开。
可任凭他使尽吃奶的力气,那大门纹丝不动,猪笑天的内心逐渐绝望,可就在此时,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脖子忽然别舔了一下,留下一股令他浑身发寒的凉意。
猪笑天的身子僵在原地,他满眼惊恐的缓缓转身,却只看见无边的黑暗。
“谁?”
“谁在那里?”
“此地有神灵镇守,你这孽畜胆敢欺负我,我的神明可饶不了你!”
猪笑天朝着黑暗说着心虚的话语,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有再发生更恐怖的事情,他就这样被晾在黑暗中,却感觉自己像是羊入虎口,随时可能被吃掉,这种感觉实在让人难以承受。
渐渐的,猪笑天有些沉不住气,破口大骂道:“何方妖魔鬼怪,给小爷滚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
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既然你不敢现身相见,那就把门打开,放小爷离去,今日这事就此作罢,权当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如何?”猪笑天又道。
本以为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可话音刚落,地窖的大门忽然打开,露出那长长的甬道,那里有他进来的时候点亮的油灯,为他带来微弱的光亮。
“咦,这么听话?”猪笑天暗道奇怪,不过却不敢迟疑,拖着铁链朝甬道走去,可没走两步,那甬道忽然有些扭曲,仿佛海市蜃楼一般虚化起来。
“不好,通道要塌了!”猪笑天下意识的叫道,不由得加快脚步。
可才走了两步,迎面忽然吹来一道剧烈的腥风,猪笑天吹得四仰八叉,狼狈的躺倒在地。
“好大的风!莫非外面下雨了?”猪笑天捂着鼻子爬起,嫌弃道:“这风怎么这般腥臭,好像牛纪的口臭啊。”
猪笑天嘀咕着,发现那甬道不再扭曲,却在不停地滴水,那水滴有些晶莹,还略显粘稠,看起来有些恶心,就像人的口水。
“呕…”猪笑天干呕一声,哪里还敢再次逗留,心想快点离开这个怪异之地的他快步朝着那甬道走去。
“咳咳…”
可刚走到甬道口时,甬道内忽然传出几声轻微的咳嗽,猪笑天听得真切,那咳嗽声似乎就是来自于甬道,好巧不巧就在此时,一滴带着腥味的晶莹拔丝液体落在猪笑天的额头上,被他嫌弃的伸手拭去,可诡异的是,猪笑天刚拭去额头的液体,头顶却又出现雨点般的液滴,粘稠的液体落在猪笑天的身上,地窖里弥漫着浓烈的腥味,惹得猪笑天干呕连连。
“奇怪,地窖漏水了?”猪笑天借着甬道透出的微光抬头,看见地窖的穹顶正疯狂地析出许多晶莹的液体,这些液体拖着常常黏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直到黏丝拉不住液体时便会朝地上落去。
“奇怪!奇怪!真奇怪!”猪笑天站在地窖门口,总感觉这甬道有些怪异,可是他又说不上来,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地窖深处却再次吹来淡淡的阴风,仿佛在告诉猪笑天“吾之耐心有限,尔再不离开,休怪吾不客气,勿谓言之不预也!”这类的话,不知怎么的,猪笑天能感受到这股阴风的意思,它在催促着猪笑天离开。
“这种感觉真难受,不过眼下并非畏手畏脚的时候!”猪笑天一咬牙,决心离开这个让他无法解释的世界,缓缓的走入甬道之中,可没走几步,迎面又吹来一股浓烈的腥风,将猪笑天推得连连后退,可没待猪笑天稳住身子,那甬道之中又传来强大的吸力,扯着猪笑天往甬道方向去,猪笑天如同蒲柳似的,随着这两股怪风东歪西倒的晃荡着,如此周而复始的几次后,他好不容易来到甬道这里,却发现那甬道大门似乎变得大了很多。
猪笑天此时满肚子怨气,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有些不理智的来了些趣味。
他抬起一只脚作势要跨入那甬道中,随着他的脚缓缓的探入甬道之内,地窖的大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变大,猪笑天看得真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脚,那地窖的大门似乎略有呆愣,随后其内吹出极其不规律的推力与吸力,猪笑天首当其冲的感受到这股腥风,沾沾自喜道:“哟,还生气了,我能想象到你气鼓鼓的样子。”
猪笑天本是无心之言,可刚说完,他猛地想到什么,面色忽然惨白。
“会生气的地窖大门?”猪笑天连连摇头,大门可不会生气,除非…除非眼前的大门不是大门,他忽然想起白天看过的那本书,其内有相关记载:“世间精怪鬼魅多狡黠之辈,常幻化万千,戏弄苍生,以之为趣。”
再次看那大门的时候,猪笑天仿佛看到一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小山般大小的恶兽正趴在甬道之内,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他傻乎乎的走进口腹之中。
猪笑天细思极恐,强作镇定的转过身,而后忽然拼了命的狂奔起来。
可他脚上有脚镣,没跑几步,慌乱的他为脚镣所绊倒,以“狗吃屎”的帅气姿态倒在地窖中。
猪笑天摔得七荤八素,脑瓜子嗡嗡的乱叫,鼻青脸肿的他缓缓的坐起,暗骂自己没用,居然忘记脚下还有铁链这一茬。
吼…
就在此时,一声低沉的怒吼响起,地窖中的温度陡然下降。
地窖中的气氛变得狂戾,让猪笑天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毛骨悚然起来。
那甬道开始变得扭曲,而后变得虚幻,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窖之内再次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股恐惧在猪笑天心中无限滋长,此时的他弱小而无助,他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猪笑天静静地等待着,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原以为会有惊涛骇浪出现,可黑暗异常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水滴落地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地窖中不再阴冷,这让猪笑天好受了挺多,他不再瑟瑟发抖,思绪也渐渐地冷静下来,开始思量如何逃脱此地。
他在黑暗中摸索,顺着脚上的铁索朝着地窖的大门口摸去,他很快就来到地窖的大门,试探性的想要伸手去摸索,可刚摸到地窖的大门,手指便火辣辣的疼痛起来,猪笑天急忙收回手,可那股疼痛并未减弱,反而越来越剧烈起来,猪笑天面色大变,感觉到手指黏糊糊的,急忙在衣服上擦了擦,可那曾手上的疼痛未减少,他擦手的衣服处反而也跟着疼痛起来。
“怎么会这样?”猪笑天心念一动,身前出现一只装满清水的木桶,这是他装在脏天浮屠内的饮用水,他将手探入水桶中,用力的涮洗几下后,那种火辣的腐蚀感缓缓消失。
猪笑天见清水有用,提起地上的木桶自头上倒下,身上的疼痛才得以缓解。
危险解除后,猪笑天不敢再乱动,老实的呆在原地,心想只要能撑到天亮,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没过多久,新的问题出现了,一滴粘稠的液体落在猪笑天的脖颈上,而后开始腐蚀猪笑天的皮肤,猪笑天再次取出清水应对,可才解决这一麻烦,地窖的穹顶开始源源不断地析出水滴,不停地落在猪笑天身上,好在猪笑天拥有葬天浮屠,他在里面收集了许多杂七杂八之物,比如装满清水的大水缸。
猪笑天先是拿出一把油纸伞,挡住身上的来袭的水滴,而后跳入水缸中,将所有的黏液吸取,接着他跳出水缸,将水缸里面的水倒出后,又跳进水缸里,将伞搭在水缸的口子上,挡住所有来袭的粘液。
滴哒滴哒…
听着粘液敲打桐油伞的声音,猪笑天内心稍安,他猜测这暗中的存在不会主动出击,或许它只是刚刚成型的恶灵,只能以本能行动,甚至连最基本的灵智都尚未开启,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应该能安然无恙的度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