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后悔
黎麦的噩梦还在继续，她被很多人按住，鲜血染红视线，耳边都是尖锐凌乱的叫喊声，只有她在笑。
“麦麦，醒醒，麦麦……”
熟悉的声音像是一针镇定剂，在黎麦耳边回响。
黎麦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就看到季默驰面含担忧地望着她。
梦里的激动延续到现实，看到季默驰的一瞬间，她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对方。
“季老师，季老师……”
她还在梦境和现实之间切换，喃喃唤出的称呼柔弱无助，却又像期盼了很久很久。
季默驰知道她做了噩梦，同样抱紧她轻抚她的后背。
“没事了，不怕。”
两人相拥时，季默驰能感觉到黎麦激烈的心跳。
黎麦的大脑里仍旧是一片血红，听到季默驰的声音，她扭过头去，柔软的唇便落在男人微带胡茬的侧脸。
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一根稻草，黎麦杂乱无章地沿着男人面部坚挺的轮廓吻下去，急于寻找一处安心的角落。
这一晚上，她数次撩拨季默驰，季默驰都忍住了。
但面对如此可怜无助的她，季默驰没办法再拒绝。
他将黎麦抱出车厢，一路拥吻着回到家里，走进卧室。
黎麦急切地眼神勾着他，跪在床沿撕扯他的衬衣扣子。
他气息愈发地不稳，眸间的火光愈演愈烈。
“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宠溺地揉她的发，托住她后脑，薄唇深深印下。
黎麦缠住他，魅得让他头皮发麻。
酒精的作用还没有消散，黎麦现在虚虚实实分不清楚，依稀中好像回到他们的第一次。
所有回忆被打乱重组，碎片一样无孔不入。
那些委屈和纠缠，统统化作磨人的欲，在两人间撕扯缠绕升腾。
黎麦喝了酒，体力跟不上，季默驰等她消停了，也没继续折腾。
很快，怀里传出均匀细小的鼾声。
季默驰亲亲黎麦粉粉的脸颊，给她盖好被子。
凌晨两点，月色如水。
他走到客厅，仰坐在沙发上，给杨戬打去电话。
响了好几声，听到杨戬疲惫沙哑的声音。
“忙完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问。
片刻沉默，又同时“嗯”了一声。
杨戬干咳两下，切入正题。
“我这就把董事会要用到的资料再梳理一遍，确保没有问题。”
“早点休息，资料准备得很充分，明天要保证足够的精力。”
杨戬应下，季默驰又确认了几个关键点，之后挂断电话。
他没有回卧室，而是去了书房，一直忙到五点多，这才关掉电脑返回到主卧，抱着黎麦睡了会儿。
听着黎麦安静的呼吸，嗅着她身上甜腻的味道，季默驰总会睡得比平时好一些。
难得的做了个梦。
梦里，黎麦满手是血，被许多女同学围着。
他拨开人群，看到班上的一个女生正痛苦地捂着心脏的位置，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季老师，黎麦杀人了！”
“季老师，快救救韩丽娜！”
“季老师，要不要报警？”
教室里一片混乱，只有黎麦是安静的。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四目交汇，黎麦漆黑的眸底竟然是一片淡然和如释重负，和平日里胆小恬静的她判若两人。
是要被逼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种事？
季默驰没有管韩丽娜，而是问黎麦：“是你做的吗？”
“是。”黎麦承认。
“后悔吗？”季默驰又问。
“不。”黎麦答。
“嗯。”
得到黎麦确认的答复，季默驰这才组织学生实施救援，120很快赶到。
警方也介入进来，人证物证齐全，黎麦供认不讳，眼看着就要被带走，季默驰走了出来。
“她是正当防卫。”
一句话让众人哑然。
“不可能，韩丽娜根本没有凶器。”参与过霸凌黎麦的女生瞪圆了眼睛辩解。
季默驰目光森然望向她，“徒手就不能置人于死地么？”
女生怕了，半个字不敢多说。
“谢谢季老师，我认罪。”黎麦在巡逻车前，非常平静地向季默驰道别。
“我不同意。”季默驰上前一步俯身在她耳边，“你会没事的。”
黎麦仍旧无动于衷，仿佛没听见一样，跟着阿sir上了车。
梦境定格在那辆扬长而去的巡逻车。
季默驰被黎麦的闹钟叫醒，他很诧异怎么黎麦的手机闹铃比他定得还早。
“早。”他垂眸看着怀里懒懒的小猫。
黎麦还处在一片迷茫中，费劲巴拉地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慢慢地，她脸红。
“知道害臊了？”季默驰逗她。
黎麦恨不得钻进被子里把口缝上。
“昨晚对我霸王硬上弓的是谁？嗯？”季默驰愈发得寸进尺。
“我，我喝多了。”黎麦认怂。
“黎麦。”季默驰忽然认真。
黎麦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飘忽，缩在被子里装乌龟。
“敢做就要敢认。”季默驰说完，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倒没有生气，而是给黎麦时间消化。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他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耽误。
黎麦却以为他生气了，想了想的确是自己不对在先，愧疚感油然而生。
趁季默驰去卫生间洗漱的功夫，她忙爬起来钻进客卫的浴室。
水气氤氲中，她完全记起昨晚的经过，羞到不想出来。
半晌后，季默驰悄悄浴室的门，“我走了，你慢慢洗。”
“我还没给你做早饭。”黎麦脱口而出。
“晚了。”季默驰说着，人已经抬脚离开。
黎麦很懊恼，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她胡乱擦干身上，在吹风机的呜呜声中，又想起那个没做完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