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恶心
一夜之间,兄弟就变了副样子。
他那字字句句不过是在说,他们三个人的友情根本不值钱,一切都只是两个富二代的怜悯,一场游戏。
朋友是当不成了,杜斯要死缠烂打那就任他来,苏漪只当看不见。
但杜斯打小就是被家里人用钱砸着养出来的,杜家的少爷,想要什么拿不到?
明招不行那就来暗招、损招。
不动声色的,苏漪很快从学生会会长的位置上被踹了下来,学校里的各种奖项开始与他无缘。没人告诉他原因,杜斯就是那个唯一的原因。
没了学校的奖学金,苏漪的生活费基本断了来源,他不得不出去兼职,做那种又脏又累,但是来钱很快的活儿。
谣言很快在学校里翻腾起来,说苏漪本来就是两个商界少爷的狗腿子,不知道做了什么惹了杜斯,现在是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高楼塌,很快风光不再。
但这些对苏漪来说都没什么所谓,有钱的时候可以拼成绩、博能力,现在穷的叮当响,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
那段时间杜斯开始给他钱,不背着人,就在教室里,一沓钱扔他桌上,苏漪只当没看到,照干他自己的事儿,周围同学却齐刷刷转头,目光都盯他身上。
苏漪不动那钱,杜斯就跑上讲台,“同学们!苏漪看不上我的钱,那就都给你们了,去他桌上拿。”他讲话很狂,但没谁会跟钱过不去。
教室里安静了那么一会儿,骤然间几乎所有人都轰然起身跑到苏漪的课桌前面拿钱。
那一瞬间苏漪才知道人性是什么样子的,脸皮比不上一张红票子值钱。
杜斯这个策略很成功,拿了钱的人个个都恨苏漪,面上不显,背地里也要啐他一假清高。
下了课人都散尽,苏漪拎着包就走。他要尽可能多的干活,才能吃饱饭。
杜斯跑到他面前拦住他,他面上带着点轻浮,然而苏漪的脸却是坚硬又冷漠的。
杜斯的手臂刚要碰到他,苏漪就掐着他手腕翻折过去,冷声说:“你还没玩儿够?”
苏漪如此问他,心里知道杜斯轻易就能把他的生活翻了个个儿。
然而这对杜斯来说不过是在玩,一个随随便便的念头而已。
杜斯吃痛甩开手,“原来你知道我在玩儿啊?”
他懒散的伸个懒腰,“那我告诉你,我没够。”
“我那群哥们儿特喜欢你这样的,好看,强大,但是没钱。我赌了一个月的零花,一百万,要你跟我上床。”
他凑的很近,“让我赢,一百万归你。”杜斯盯着苏漪手上纵横的伤口,“你多久能自己赚到一百万,很难吧?”
钱这东西总是很诱人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从来不假。
但在苏漪这儿没用,他速度极快的出拳,杜斯猛的向后缩了一下,像只被烫熟的虾,苏漪迈开步子走了。
从这以后,苏漪知道了钱有多重要,没有它,你的一切都能被人踩在地上碾。
但是要赚大钱就必然不能赚快钱,足够多的钱永远都需要运气、脑力、知识的加成。
就是这个原因,让苏漪后来在一次偶然中认识了方回,两个人苦熬了很久,建立了星熠。
至于杜斯那个傻逼,在苏漪这儿基本屏蔽了。
但杜斯没放弃,明的不行来暗的,软的不行来硬的,将将到一个月的赌期,杜斯又干了件蠢事。
他往苏漪杯子里下药。
倒也不是那种激发欲望的药,就是单纯的迷药,那剂量是研究过的,既不让苏漪彻底昏死过去,又基本限制了他的行动。
他被杜斯绑在椅子上的时候尚有知觉,没一会就清醒过来,看着杜斯那张扭曲的脸。
或许是药物的副作用,他觉得头晕目眩,所有东西在他眼前都像流动的影子,很不真切。
杜斯捏着他的脸,强硬的让他转向在他面前架设的镜头。
苏漪的上半身被杜斯以一种颇具艺术的方式捆绑起来,死死的缚住他,他的肌肉与经脉暴动,挤压出明显的形状。
杜斯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兴奋,他口中念念有词:“以前做兄弟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优秀的货色?”
他伸手欲碰,苏漪却突然发狠,用身体的惯性连人带椅的翻到地上,让面前那台黑色的机器七零八落的碎在地上。
他被椅子制住,只能以一种十分别扭的方式半躺在地上,然而他的眼中却射出寒光,死死的盯着杜斯:“你敢动我一下,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瞬间,处于绝对优势的杜斯竟然真被他喝住了,一时间停了动作。
后来,是许哲尔出现,救了苏漪。
那个时候,苏漪明明是在被拯救的位置上,却表现出惊人的狠戾。
许哲尔当时看着苏漪因为挣扎在手腕上磨出的累累血痕,他愿意相信,再给他一点时间,苏漪自己也完全能够逃离这个困境。
但是那么巧,许哲尔不急不缓的,在苏漪即将逃脱的时刻出现,轻易的捡了个漏儿,占了苏漪几年的时光。
此刻杜斯就这样飘飘然出现在他面前,苏漪怒火攻心,但面上并未显出什么情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泰然自若。
很奇怪的是,仿佛是命运的捉弄,苏漪每一次都是以被动的姿态出现在这个人面前,然而每一次,他都不落下风,甚至让许哲尔有些胆寒。
就像现在。
苏漪被石膏困着手脚,体态却依旧挺拔,他看到杜斯,这个曾经用尽方法折辱他的人,依然一如往常,只是他眼中有藏不住的,冰冷的蔑视。
杜斯先开了口,“最近可好?”这话放在哪里说都是句不出错的客套话,可现在,面对躺在病床上的苏漪,分明是一句恶心至极的嘲弄。
苏漪手上翻着本书,抬起眼来,说:“你也看到了,还好。”
杜斯自顾自的在病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不跟我叙叙旧?”
苏漪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叙旧?我们之间叙哪门子的旧?”他的脸色沉下来,“你说,你要叙什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