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受伤的小兔子
拓印完成之后，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中央。驾驶位上的京一看着后视镜里卫书瑶沉寂的面容，自觉的升起车内挡板。后座上，卫书瑶闭着眼睛假寐，眉头锁死。李艳茹和老和尚的声音和面庞在脑海里来回忽闪放映，最后归于沈佳宜执剑的寒光之上——“京一。”
她突然开口道：“想办法让李艳茹离开招商办。”
“是，王妃。”
王妃素来说一不二，所以纵然心里有疑惑，京一也还是直接服从命令。卫书瑶抬起眼皮。若那纸条真是李艳茹给她的，那便是和沈佳宜结成了一伙儿，招商办关系着所有产业，这么重要的位置，宁可错认也不能放过。若不是的话……那可就更有意思了。回到了王府之后，卫书瑶轻车熟路的走到书房去查看账本。翻看正认真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不对。抬头，正好和宴凌宸的眼神对上。“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脸色微冷，下意识的合上了账本，拧眉看了一眼门外的听音和京一，没半分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意思。她素来工作的时候都是不准许人进来打扰的。“呵。”
低沉的笑声响起，宴凌宸敛去了眼底的情愫，讽刺的眯了眯眼睛，手指轻叩桌面。“本王倒是不知道，在本王的王府，什么时候进个书房还要通报了？”
卫书瑶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宴凌宸继续道：“一大早就没了人影，回来就直奔看账本，还真是勤勉啊！你说呢，王妃？”
最后两字咬的重，卫书瑶立刻就反应过来，嘴角尴尬的抽了抽。连忙起身给宴凌宸让位置。心里默默诽腹。都怪早上那出，让她一时间没想起来角色互换。两个人谁也不开口，一会儿之后，宴凌宸先打破僵局。“去哪了？”
卫书瑶抿了下唇，刻意隐去了老和尚之事，不紧不慢道：“还不是让你那个王妃诓去山顶了，受王爷的牵连，我小命差点交代了，王爷，这怎么补偿我？”
她徐徐拿出昨日纸条递给宴凌宸，嘴角一撇，湿漉漉的眼睛活脱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这谁给你的？沈佳宜？”
卫书瑶只“嗯”一声。牵扯的人事甚多，她不愿多费口舌。看出她的隐瞒，宴凌宸心中腾起异样的情绪，冷哼一声，撇下纸条靠在椅背上。冷声道：“补偿？不是你自己找我合作的吗？灵魂互换的蹊跷，没有本王，沈佳宜就能放过你了？荒谬！”
“况且……”宴凌宸有以下无一下的敲着桌面，黑眸中氤氲出说不清的情绪。“以你的能力，就算是不和本王合作，也照样能逃得了追杀，所以，你不该给本王个解释吗？”
他早上起来试了小弩，这小弩与之前的相较更加轻巧灵便，射程更远，冲击力也是之前的数倍不止。莫说这小弩，他见过卫书瑶的机关，就连他常年习武都无法闯过去，又怎么怕一个哭哭啼啼的王妃？不对。依旧不对。近日相处，他多次感觉卫书瑶和之前他昏迷中和他说那些听不懂的话的女子很是相似，无论声音和感觉。且沈佳宜在这具身体的时候，做的净是些哭啼和下药的不入流之事，用脚趾想都觉得她和这庞大的产业边都不沾。莫非……还没继续想下去，卫书瑶开口打断。“王爷，寡不敌众的道理你该明白，我再厉害也是一个女子而已，如今这青州城是王妃一手造就的，影响深远受百姓爱戴，我怎么能不怕？而今，能压她一头的，只有王爷了。”
“而且王爷，王妃身边，可还有一个苏先生呢。”
她有意试探，宴凌宸薄唇却紧抿。若是这样说，倒是还有几分的道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理由了。可若这样说的话，刚才他所思所想，便都要推翻。宴凌宸按了按眉心。罢了，他醒来不久，还没来得及观察沈佳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面上柔情，背地里却找人刺杀，下药那日中途让卫书瑶截胡，真实目的他并不知道，那便暂且当是沈佳宜的样子是故意演给他看的吧。这么想来，宴凌宸松了口气，继而想到什么，面上再一次沉重一片。“关于苏先生，你了解多少？”
这么厉害的人物归顺于沈佳宜，若是被利用到邪处，可不是一件好事。“毫无，只知道他厉害，青州城都把他传成了神，那些律法、计划书等多数都出自于他手。”
卫书瑶开口，一边观察着宴凌宸的态度。宴凌宸沉吟许久：“……这人蹊跷，且不可小觑，若他来见，必要找人拿下。”
他倒是忍不住想要会一会这人。太阳升入正当空，侍女端着午膳鱼贯而入。趁着空档，卫书瑶走出外间。一见卫书瑶，京一立马跪下：“拜见王妃，抱歉王妃，属下……无权拦住王爷。”
“不是你的错。”
她压低了声音开口：“日后，商行之事用密令调动，令牌只能调动王府势力，记住了吗？”
“是，王妃！”
席间，宴凌宸还在想着苏先生的事情，吩咐人把有关苏先生的资料整理了呈递过来。看着苏先生写的策划书，宴凌宸连面前的鱼翅羹都分毫不动。策划书新颖，又百密无一疏。不管是从参与选举的人员背景、还是适合的岗位，甚至是私底下的脾气秉性以及群众的打分都在策划书中有所体现！好厉害的布局功夫！卫书瑶眼睛转了转。看样子，宴凌宸对苏先生很是忌惮啊。若是知道了她便是苏先生，还不知道要怎样。看来这个马甲，只能是一直藏起来了。想来，卫书瑶清清嗓子，下一刻，一块金色的令牌便出现在宴凌宸眼皮下。“何意？”
“既然是合作，那我便多一份诚意，这块令牌王爷应该不眼生，它能调动多方势力为王爷效劳，不知如此，王爷对我的疑虑可能打消？”
宴凌宸盯了她一会儿，纤长的手指拿起令牌，在手里摩挲，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出来。“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