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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蝶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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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这应该是开学以来第一次满分是120分的考试。考语、数、英三门,可惜英语作文出了点问题,15分的作文分不算在考试分数内,所以总分是345。

    考完试的第二天下午,英语老师就跑到我的身后,俯下身轻声对李姗姗说:“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吗?345的总分你考了341。”在场的人无不震惊,李飞龙的眼珠子都快撑炸了。我感觉英语老师爱李姗姗爱的要死,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给她弄个课代表甚至班长当当。成绩发下来,我数学考了119,相当不错的成绩。可英语照例只考了60多分,我感觉自己有了不小的进步,可英语老师在把卷子丢到我座位上时还是白了我一眼,待遇同李姗姗不可同日而语。

    我把成绩单拿回家,妈妈很高兴,还奖励了我50块钱。我把数学卷子放在枕头下面,美美的睡了一觉。

    跆拳道自从报了名后,只有周六、周日下午才有时间去练。一到周六下午我就故意在家里磨蹭,本来幻想的是练成一匹沙漠中的独狼,可实际上却是连道馆的门都不敢进。每次去训练我都会在马路对面观望,看看有无练跆拳道的人进入那个楼道。一般练跆拳道的都带一个大袋子方便换道服,或者干脆在家里换好道服蹦蹦跳跳闪入楼道拐角。我则在马路对面的台阶上站着,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眼睛一刻也不敢溜神。运气还挺好,每次都能遇上一个,赶紧过马路,假装偶然巧遇跟在人家身后。到了前台接待处,女教练笑容满面的坐在那里,前面那个人声音洪亮,扯着嗓子同教练打招呼:啊尼哈撒油(你好)!”我则赶紧低工头,溜至训练厅门外的鞋柜,弯腰换鞋。

    进入更衣室,新的问题又来了。由于我的胸部太大,每次换衣服都特别担心别人看见。于是我只好面对着角落,感知到其他人都没注意到我,一把扯掉上衣,套上道服。如果别人同我讲话,那我是绝不敢换衣服的,经常引得别人好奇:“你快点换衣服咱一块出去啊!”“不…你先出去吧,我换的很快!”

    在班里,很多坏孩子都喜欢同我一起玩,因为我是最没有架子的课代表。

    班里有一位这样的同学——瘦若麻杆,两只手像鸡爪子一样伸不直,走路也一扭一扭的像鸭子。说话还有口吃,经常是话没说完,口水倒流了不少。本来身体方面就有些缺陷,更重要的是智力也不及格,偶尔蹦出来一两句小聪明倒是挺有意思,所以大家经常拿他取笑。他叫罗文,有人编了一句顺口溜嘲讽他:‘罗文罗文我的儿!’不知为何,我时常对他感到同情。他的模样倒是相当周正,如果是个正常人,好好打理一番,定会是个小帅哥。

    学校唯一的一间小卖部位于教学楼左侧,面积不大,一到下课总是人满为患。陈龙总是带我去里面‘取货’。所谓取货就是偷一些小包装的零食。陈龙方形脸,左眼下面有道刀疤,他也毫不避讳,谁问都说是打架留下的,好像那是他的一枚勋章。他身材壮实,力气比同年龄段的人大很多。这样的人一看就有危险,可我还是忍不住,同他一起玩。

    他教我偷东西,说眼睛要尖,手要快,出门时要装的自然。我故意说不敢,他指着进出的人流:“十个人有九个人都偷,你怕个毛线?”

    于是壮起胆子,专往人多的地方钻。待老板扭脸,慌忙拿起一包奶糖寒进屁股兜里,又顺了一小袋话梅。最后拿起一袋一块钱的辣条,放在手里假装买东西,掏出一块钱递给老板,转身便走。

    到门外与陈龙会和,他像变戏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样又一样东西,这掏边得意:“多学着点,跟着爷有肉吃!”渐渐的胆子大起来,一次也能偷个五六袋之多。

    没想到连罗文也加入了偷盗行列,他手里拿着一包糖,假装要买,握在手里。然后突然抖着手把糖往兜里塞,兜浅,便多塞几次,这么明目张胆,老板竟没有发现。他又装了一小袋东西,大摇大摆的出门了,同老板一摊手:“啥都没买!”摇摇晃晃地离去。

    陈龙在门外见到他这副样子,抬腿照屁股就是一脚:“嫌自己死的不快?还主动给老板说话!”

    一次店内人少,我急着去买本子,撞见老板正在训斥一位男生:“偷一赔十,不然就告诉你班主任,让你的同学,父母都知道你是小偷!”那男生吓的泪流满面,反遭老板讥讽:“偷东西的时候不挺开心的咩!”我看了心惊肉跳,买了文具匆忙离去。

    一天下午下着小雨,陈龙懒的在班里上政治副课,便拉我到小卖部避雨。我想起平日偷了店内不少东西,不敢看老板的眼睛。陈龙却和一男一女两位老板聊的热火朝天,语气极其自然。“我们这平时老丢东西,学生手都贱!”老板忍不住同他抱怨。“偷东西的人都该死妈,手都剁掉才好!”看他那副恶如仇的样子,仿佛真是什么正人君子。估计老板打死也想不到,最大的小偷就在他们面前,还自己诅咒自己…

    终于没抵挡住手机的诱惑,在又一次看见奶奶往那个麻袋里扔钱后,我终于下定贼心。这一次我选择在白天动手,很顺利就找到了那一卷大钞。仔细一数,整整六百元!真是天助我也,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我想起奶奶要每隔十几天才着一眼这里面的钱,说不定她没啥用钱的地方。好久不看呢?然后因为太久不看把这笔钱忘掉了!人上了年纪记性就会变差,到时候即使她发现钱丢了,说不定也只会认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我拿着这笔钱,跑到手机店买了那款599元的触屏手机。玩切水果倒是很爽,但问题倒也很多:没法充电。必须连一个叫做‘wifi’的东西才能上网。班里的人都挤在我的座位旁看我买的新手机,我让陈龙帮我下了个切水果,打算每节下课玩个10分钟,晚上再让他帮我带回家充电。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奶奶就发现了丢钱的事。我放学回家,屋里已乱成一团,奶奶不停地走来走去,翻箱倒柜,嘴里念念有词。

    爸爸刚好从外地打工回来,看上去还是老样子,眼睛又小了一点,发胶更亮了,额头上的抬头纹好像也多了几道。

    奶奶把我喊进卧室里,关上门,满脸严肃地对我说:“瑞,你看见我放在那个麻袋里面的六百块钱了咩?”我心里一怔,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而且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没…没有啊!”我失口否认。“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要是拿了,放回去,奶奶不会怪你。”我倒是想放回去,可那钱已经让我买手机了。

    “你拿你奶的钱了没?”爸爸从客厅冲了进来,刚从外地回来就如此生气。“没有啊,我根本不知道啥钱!”那天晚上为了钱的事反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可我始终硬着头皮没有承认。

    白天回到班里,再看到那手机,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我买它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仅仅是为了切水果吗?中午放学,我在手机店门外站了半个小时,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去,“老板,这个手机才买两天,可以退不?”“手机一旦折开包装,概不退换!”不知老板从哪里弄来一串佛珠,一颗颗把玩着。

    我垂头丧气地走出店外,恰巧遇见同班同学李震——一个又高又中的大个子。“你在这干嘛?”他笑着问我,他总是看起来很开心。“我买的手机,想退了。”“人家肯定不给你退啊,老板又不是傻子。”“怎么办?我急需要钱?”他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要不你把手机卖给我吧?”“你出多少钱?”我仿佛看见了一丝曙光。“我身上只有一百五。”“可我六百块买的!”“那没办法。”他转身要走。

    “喂,一百五就一百五。!”剩下的四百块只好再想其它的办法。“卖给我就是我的了,别想再买回去!”“行!”我们拉了钩,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里,爸爸先礼后兵,一口咬定那笔钱一定是被我拿走了。“你晚上睡觉之前把那六百块放到你奶枕头底下,啥事没有!”他总是重复这句话,可叫我去哪变出来这么多钱?“我没拿我奶的钱…”“滚起来!”爸爸终于不耐烦了,把我身上搜了个遍,找到了那一百五十元。“这是啥?你嘴硬的很啊现在!”我低下头,不敢说六白块买手机一百五卖出去的事,只敢说买了一部450元的手机,还剩一百五。

    “手机拿过来,我带你去退掉!”可是手机我已经卖给李震了,我只好胡扯手机在同学那,晚上一定带回来。爸爸没收了那一百五十元,气呼呼地回了房间。

    下午去教室时,老远就看见李震桌子旁边围了一大群人,大呼小叫地看他切水果。我忐忑不安地走过去,轻声问他:“震哥,手机能还给我吗?”“为啥,中午咱可是说好了。”他头也不抬,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我爸逮住我买手机了。”“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下午第一节体育课,我蹲在墙边,愁眉不展地想着如何弄一部手机回去交差。正在与别人打闹的汤青龙一屁股撞在我脑门上,我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在墙上。汤青龙高高瘦瘦的像根旗杆,很像电影里主演青春电影的男生,只不过脸庞稍显稚嫩。听说他认识社会势力,但他在班一直很低调,尽管学习不好,但与我的关系一直不错。刚才从李震那里吃瘪后,我去后排找他玩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百色手机玩捕鱼达人,我们聊了二十分钟,相当愉快。

    撞墙后,脑袋如过电般疼痛,我实在忍耐不住,趴在大腿上失声痛苦。有很多女生走过来看我的笑话,同样上体育课的另一个班的一名男生走过来揭我的老底:“这货我小学就认识,哪时候老给我吹牛逼说自己认识好多社会人物…”呸!落井下石的小人!

    汤青龙蹲在我身边,不停地安慰我:“对不起瑞瑞,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揉揉!”脑袋上的疼痛已经好了大半,可心里的烦恼要解决起来还没影呢!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打起了他那部白色触屏手机的主意。

    “我要告校长!”我站了起来,假装向教学楼走去。汤青龙连忙追上我,拦在我的面前,李震也陪在他的身边。“瑞瑞,你是这样的人?不小心撞一下就告校长?”“你给我的脑袋撞坏了!”我有些心虚,底气不足。“我本来以为你和其他那些好学生不一样,好…要咋样你才不告老师?”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把你手机赔偿给我!”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走,跟我去教室拿!”我、汤青成、李震3人一起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我很担心他俩会把我打一顿。“瑞瑞,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我撞了一下就要我一个手机吗?”“撞的很疼。”“我说对不起了。”“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么?”这好像是最近相当流行的一句话。“好,我算是知道你是啥人了!”汤青龙指着我的脑袋,接着他忽然从兜里掏出那部白色手机,按在我的手上,带着李震转身下楼了。

    我握着那部白色手机,心想好歹有个玩意可以交差,就这样吧,

    当天晚上我把手机交给了爸爸。第二天中午,他站在门口等着我,还没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他一把将我拽进屋里,严厉地说问:“你的手机是在学校旁边的手机店买的吗?老板是个光头。”“是…是的吧。”“好,我今天上午去找他,那人不承认,说你买的是个黑色的手机,还说这个白色手机只值两百块钱,这是昨回事?”

    我心乱如麻,爸爸为何总是揪住这些小事不放呢?“呃…我同学跟我换了一下手机,黑的在他那。”我真佩服自己的反应。

    “你傻啦,好的换人家差的!这手机我也不退了,老板说开包装的不给退,你把那部黑色手机换回来,这事就算结了。”说完把白手机还给了我。

    下午到校,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一个机会拦住李震,他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震哥,我用这部白手机换我的黑手机…”“滚!”他双手插裤兜里。甩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好似我是一条挡路的狗。“呸!你神气什么呀?不就是汤青龙屁股后面的一条走狗吗?”恰巧这时罗文走过来,拍着手,大着舌头手舞足蹈:“瑞瑞,切西瓜不?”我心里正烦,一脚踹他小腿肚上。本想踹屁服,奈何踹错了,也懒的道歉,回座位上继续思考黑色手机的事。

    晚上没换到手机,恰巧是周五,我又骗爸爸说同学手机没带,周一再换。

    周未又要去练跆拳道,袁子龙是我最近在道馆认识的朋友。他像个猴子一样灵敏,眼睛却总是睁不开,眼角仿佛被胶水粘住了,一笑起来眼睛迷成一道缝,很是猥琐。他同我一样上七年级,却已经是红带了,红上面是红黑,再上面就是黑带。其实我已经是道馆里的大龄学员了,偶有比我年龄大的,段位都比我高很多。每次分组练习,白带只有我一个是12岁的,其余的都是7,8岁的小孩子。我站在那里,笨手笨脚的,像个傻大个。

    张教练是个沉默少语,但认真负责的好教练。1米8的身高,长长的马脸,一笑起来格外的阳光,我老远就看见他大步流星地踏上台阶,消失在楼道拐角。我正为手机的事烦恼,不知道周一从哪里变个黑色机出来,谁能教教我该怎么办?

    这次我没等人,一个人进了楼道。女教练冲我笑笑,我还是不好意思同她打招呼,垂头丧气地来到更衣室。袁子龙正和张教练一起嬉闹,他站在教练背后,悄悄地问道:“教练,你新换的手机啊?”“嗯。”张教练笑着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一眼,又塞了回去。一部黑色的触屏手机!我眼睛都看直了。

    “哟,三星的,多少钱?”“999”“给我玩会嘛!”“行了啊,准备训练了!”“小气!”

    张教练把大衣挂在衣架上,把手机塞进大衣口袋。我看着那手机滑进口袋,眠珠子恨不得也跟着那手机一起滑进去。

    我假装慢吞吞的换衣服,实则思考如何把那手机据为已有。正在这时,袁子龙带着一个大高个学员溜了进来,四下打量,发现只有我1个人,激动地对那高个说道:张教练买了个新手机,一千块,也不给我玩玩。”袁子龙对着张教练的大衣一阵乱摸,“找到了,就是这个!”两个人对着手机一阵品头论足,玩了几分钟,门们外人要进来,袁子龙赶紧把手机放了回去,临走留下一句:“不给我玩,我偏要偷着玩!”

    这一切全被我看在眼里,忽然有了主意。进来的人问我刚才好像看见袁子龙他们在翻谁的手机,真是天助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才在这换衣服,好像是张教练新买了一个机,他们想偷偷玩一下什么的,搞不清楚。”说完这句话后,我大摇大摆的走出更衣室,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训练至一半,照例是原地休息时间,可以喝水,上厕所。有两个男生跑回更衣室喝水,又出来,现在更衣室空无一人。张教练正在前排聊天,天赐良机!

    我赶紧溜进更衣室,瞅准张教练的大衣口袋,摸出手机塞进自己换衣服的袋子里。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任是天底下手最快的小偷也不过如此。做完这一切,我回到训练馆,装模作样的接着训练,

    训练结束,大家回更衣室换衣服。我本想迅速换完走人,可没想到张教练很快就和袁子龙有说有关地走了进来。张教练顺手一模衣兜,四下扫视:“我手机呢?”整个更衣室的男生都忙着叫唤‘不知道啊!’只有我悄无声息的把手机转移到裤裆里。张教练走出更衣室

    寻求帮助,一群人还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地说:“谁手这么贱?”袁子龙也跟着张教练走了出去,很快就有声音议论说袁子龙偷偷玩过张教练的手机,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为了逃避嫌疑,我也跟着他们一起讨论,停止了换衣。

    正在这时,裤裆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开始振动,‘糟了!手视没有关机,可以找别人帮忙打电话呀!’我百密一疏,赶忙冲出更衣室,急速跑到换鞋处,裤挡里的手机已经开始唱歌了。鞋也来不及换了,我光着脚往楼道跑去,女教练边打电话边奇怪地盯着我。“陈瑞,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但我已无心分辨

    我一口气跑到2楼,看到2楼窗户后面有块菜地,直接把手机扔到了菜地里。然后在2楼拐角呆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心跳,又像走迷宫一样找到那块菜地,捡起手机。手机还在不停地放着来电音乐,我扣掉电池,音乐声竟然而止。有两个老太太正盯着我看,我想把她俩杀人灭口,可没那个胆量和本事。

    我重新把手机塞进裤裆里,忐忑不安的返回道馆。女教练耐心地问我:“陈端,刚才怎么连鞋都忘了穿呀?”“我妈妈在楼下喊我。”我胡乱扯了个谎,张教练正巧走了过来,女教练连忙告诉他最新消息:“刚才一直打不通,现在直接关机了。”我心里长舒一口气,看来他们并没有听到刚才裤裆里的铃声,并没有怀疑我。我认认真真换好衣服,岔着腿,一摇一摆回家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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