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卖

    车子大概行驶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到了之后，秦郁晚被沈易凌一把扯下来，代驾把车停好之后，沈易凌拿过钥匙。

    然后，她们擦过最繁华的街区，沈易凌拽着秦郁晚走到旁边一个比小城奶奶住的那条巷子，还破旧几分的巷子。

    雨虽然下得小了，但还是下着。

    秦郁晚能明显得感觉到，那些沉睡在全身上下的隐隐痛意，正在朦胧地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越来越清醒，她的额头又开始发烫。

    “沈易凌，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她说的话有气无力。

    沈易凌没有理她，拽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一把把她推倒在屋檐下，她的脑袋磕在砖墙的墙面上，疼得她一个激灵：“这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沈易凌指了一眼她脚下的牌子。

    接着模糊的灯光，秦郁晚看了半天才看清上面写着什么，被上面的字刺激之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像筛糠一样，摇摇晃晃半天才终于站稳。

    沈易凌指着牌子大声念：“怎么样？秦小姐，小姐，一晚上八百可以吗？这个价钱你觉得高了还是低了？”

    秦郁晚被沈易凌的话刺激得，像是一颗心，被人血淋淋地挖出来，扔在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细针上一样疼。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用了半天的力气才让自己勉强站稳：“沈易凌，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牌子上的意思，我想看看把你放在这里，生意会怎么样？”

    “啪……”秦郁晚扬手狠狠地给了沈易凌一巴掌，全身的麻木被耻辱感掩盖，她整个人清醒了一点儿。

    沈易凌顺着秦郁晚的巴掌偏了一下头，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然后一把抓住秦郁晚的脑袋，扣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把脸转到了另一个地方，那边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差不多三十几岁的女人在说话。

    那女人看起来风尘味十足，他们两人像是在争吵，说了一会儿之后，男人把手放在了女人腰上，他们一起上了楼。

    沈易凌恶狠狠地低声在秦郁晚耳边低声说：“秦郁晚，你觉得他们在聊什么？”

    秦郁晚没有说话。

    沈易凌的手重了几分，他又接着说：“你觉得那个女人一晚上能卖多少钱？你好不好奇你的市场价会不会比她好一点？”

    沈易凌的手还禁锢在她的后脑勺，可是秦郁晚却再也控制不住，捂着自己的胸口，一直干呕。

    最后就变成了真吐，把原本没吃几口的牛肉面吐得干干净净，最后只能吐苦水。

    她颤着身体，用非常绝望又无力的声音问沈易凌：“沈易凌，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羞辱我？这么恶心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易凌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郁晚：“我想干什么？秦郁晚，我倒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以为你毫无廉耻地待在顾泽生身边，比刚刚那个女人高贵多少？”

    沈易凌哼了一声：“我告诉，你还远远地不如刚刚的那个女人。人家至少只是出卖了自己的肉体，而你呢？你出卖的可不止肉体，你把你的灵魂也放在这样的地方，不断地去践踏。”

    说到这里，沈易凌突然笑了：“秦郁晚，你有什么资格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恶心？恶心的是你自己。”

    秦郁晚颤抖着身体，捂着全身上下都在疼的自己，无力地坐在雨中，一动也不敢动。

    沈易凌把她重新拎了过来，放在牌子旁边。

    然后他往远处退了一些，像一个看小摊的人一样，看着蜷缩在牌子旁边的秦郁晚。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脏也开始抽着疼，疼得他眼眶发热，把自己的拳头紧紧地捏紧了几分，最后，一拳狠狠地砸在旁边的墙上。

    过了大概有大半个小时，有一个喝醉了酒，三十几岁的男人过来，凑近看了一下秦郁晚旁边的牌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跌跌撞撞的打量了一下秦郁晚，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长得还不错嘛，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的货了。”

    秦郁晚无力地抬起头，绝望地往后退。

    用求救的目光看了一眼藏在深处的沈易凌。

    而沈易凌，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