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脏

    原本，顾泽生斜靠在门边，嘴角带着笑意说她找的花瓶不好看。

    拼拼凑凑勉强能凑出一个岁月静好，甚至还有点儿温馨的家常画面。

    秦郁晚平日里也把东西收拾得比较整齐，包、衣服、首饰……都收拾得很妥帖。

    那个包……是那天回来她太着急，这两天事情太多，她就放在那里忘掉了。

    她伸手去捡从信封里掉出来的凤凰玉坠，伸到半空中的手，突然被顾泽生一把紧紧地捏住。

    他出的是要把她骨头捏碎的力气，然后，狠狠地一把甩过她的手，甩得她微微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

    虽然知道顾泽生惯常地喜怒无常，但她还是微微有点儿生气：“顾泽生，你干什么？我不就是掉了个包吗？你冲我发什么火？”

    顾泽生蹲在地上，捡起碧色的凤凰玉坠，眼底的怒气变成轻佻的笑，他的声音又重新冷了回去，声音压抑地微微有些嘶哑：“秦郁晚，这是什么？”

    秦郁晚不太懂：“这不过就是一块玉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顾泽生哼完又笑了，接连笑了几声：“秦郁晚，你还在装？”

    “我装什么了？”秦郁晚依旧不太懂，但是顾泽生的神情让她前所未有地害怕。

    “顾泽生，有什么，你能不能明说？说清楚？”

    那一束花还在桌子上放着，等着藏青色的花瓶，香气还淡淡地萦绕在室内，在鼻尖，仿佛在昭示着刚刚的温馨。

    然而，不过是转瞬之间，气氛一百八十度急转而下。

    顾泽生拿着玉坠在手中摩挲，内心在嘲笑自己对秦郁晚的感激，心软……还有丝丝缕缕无法言语的温存。

    他觉得讽刺，前所未有地讽刺，可笑，什么都显得可笑。

    他站起来，看秦郁晚像看豺狼虎豹一样，眸子中带着深沉到极致的厌恶。

    仿佛又不甘心，拿着玉坠，敲在秦郁晚心口的位置，狠狠地敲了两下，最后一字一句地说：“秦郁晚，高估你了，你还真是贱啊。”

    “你还真是贱啊。”像一阵春日的惊雷，劈得她一个踉跄。

    她甚至都反应不过来去问顾泽生为什么。

    顾泽生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拉着她不管不顾地往出走，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桌边的花，白色的桔梗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声音不轻不重。

    外面的雨比刚刚的大了很多，顾泽生把秦郁晚推出来。

    推到大门外，用厌恶到极致的声音说：“滚，我嫌你脏。”

    秦郁晚木然地往前走，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次又一次，连本能的反抗都忘了。

    等她反应过来，想去问顾泽生，她到底怎么了时，顾泽生已经转身进了别墅。

    她一直站在雨中，没多久，小江开着车过来了。

    小江还没有叫她上车，顾泽生已经跨进了车门，掷地有声地说：“走。”

    小江看着什么都没有拿的秦郁晚，再看了一眼紧锁的大门，有点儿犹豫。

    顾泽生又极不耐烦地说了一说：“走。”

    小江最后暼了一眼雨幕中茫然地站着的秦郁晚，回头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