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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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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朝中午由公司出来,给张阿姨买了一份她爱吃的糕点,却在医院扑了一个空,打通电话才知道她竟然悄悄的回了家。

    张阿姨血溶氧含量很低,随时会因为缺氧晕过去。宋朝极为担忧她的身体,最快速度赶到了张阿姨的家,原本清冷的房子内,坐了许多人,其中有几位是老手艺匠人,宋朝与他们都相识。

    “张阿姨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

    “我的身体我清楚,躺在医院只是浪费钱,我还有几件事情没办完,我怕我眼睛一闭就办不了。”

    “老姐姐把我请来,是为了什么事呀?”张阿姨家的事情,他们听说了,只能感叹家门不幸。

    “宋朝你过来。”张阿姨朝她招手,宋朝走到了她的身边。

    “这位宋小姐,老哥几个都认识,人品那是没得说。我今天请你们做个证,免去了那些繁文缛节,我正式收宋朝为我的徒弟。”

    张家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儿子伤了人跑了,老太太没几天活头,家里一堆烂摊子摆在那里,此时收徒弟不是明摆着害人不浅。

    “我老太婆是活了今天,没有明天。宋朝我不强求于你,你想好拜我为师,没有什么财产留给你,我就是一个老手艺人也没有名气,我的手艺你已经学成,拜我为师得不到不好处,还会给你留下许多麻烦事。”

    “当初我要拜您为师,您碍于家规没同意,却暗暗指点我的点翠手艺,在我心中您早已是我师傅。今天在这些匠人的面前,请他们为我作证,我宋朝愿拜您为师。”

    “好,这姑娘有情有意”一位年纪颇大的老匠人站了起来“我今天就当证人,老牛做中人,老黄做引人,三礼就齐了,宋小姐送上拜师茶,这拜师礼就算全了。”

    “我这冷冷清清,几日没开火了连杯水都没有,就拿着清水吧。”

    宋朝取来一只杯子,注满一杯清水,双膝跪恭恭敬敬递到张阿姨面前“师傅请喝茶”

    张阿姨接过手杯,喝了一口,大概因为太过激动,一口水咽下就开始剧烈咳嗽,宋朝又是拍背又是顺气,好长时间才停止了咳嗽。

    “张家妹子,你这个样子,拜师宴什么的就免了,我们老哥几个先离开,你们师傅好好说说贴己的话。”

    张阿姨请来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房子里只剩下师徒二人。房间里没有生火有些冷,宋朝打开炉子看了看,准备先将火点上。

    “不用麻烦了,宋朝你过来,我和你说说话。”

    张阿姨拉住宋朝的手,她的手有些冷,掌心的纹路干裂,像枯干的树皮。拉着宋朝在屋子里转悠,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老物件,都细细的讲着它们的故事。

    她们走到供奉祖宗牌位的贡桌前,张阿姨先上了一柱香,拿起一柱交到她的手中。

    “张家手艺从未传给外姓之人,你即拜了我为师,就算半个张家人,去给张家先祖上个香。”

    宋朝点燃香插在香炉上,转身跪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张阿姨眼中噙泪,连说了几声好。

    “宋朝帮我把贡桌移开。”

    两人合力移开贡桌,露出后面被香薰得发黄的墙壁,张阿姨摸索了一下墙壁,命宋朝取来把刀,刀尖插进墙壁的缝隙中,沿着缝打开一个正方形的口子。

    “小军人虽然浑,可他有一点说对了,当年张家由皇宫逃出来,确实带出一件皇家珍宝。”

    取下方形的厚木板,里面是个六角形彩绘漆盒,光线的原因,宋朝只能看到一只描金凤凰闪闪发光。

    飘落的灰尘,引起了张阿姨一阵咳嗽,她招招手示意宋朝将漆盒取出来。漆盒很大,长宽足有三、四十厘米高,漆盒的四周塞满了不知名的草药,虽然积了很多灰尘,没有半点虫吃鼠咬的痕迹。

    盒子抱在怀中很重,上面的纹饰全部呈现,盒子的每个面部画有吉祥的图安,顶部更是画着一只金色团凤。在旧时金凤只能皇家使用,而盒子如此鲜艳的正红色,多是正室的妻子才可能用的颜色。

    “张阿姨这里装着什么?”

    “还叫阿姨,叫师傅。”纠正她的称呼,宋朝乖乖的改了口,张阿姨慧心一笑。

    “宋朝你跪下”

    宋朝跪在她的脚边,张阿姨用手掌擦去子上的灰尘,又是一阵咳嗽。

    “这里面的东西非同小可,张家人秘密保护了它半个世纪,我将它传给你。你要答应我三件事,第一不能将它损毁,第二不能落入小人的手中,第三这件宝物一但面世,将给你的生活带来什么,我也不清楚。你必需为我保管它三年,三年后你不想保有这件宝物,只可赠送不可变卖。”

    “师傅,这里是什么宝物?”

    “你亲自打开看看吧”张阿姨站了起来,躲到数米之外,喉咙口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她用力压制着那种感觉。

    宋朝取来干毛巾擦去盒子上的浮灰,伸手打开漆盒的盖子一股属于珠宝的宝光射了出来,形如匡冠,十二条金龙口衔珠宝滴,或直立或行姿态更异,龙下九只展翅翠凤,口中衔着珠串,龙凤之间饰翠云,翠片,各色宝石珠花,冠口金口圈之上饰珠石一周。

    博鬓六扇,每扇上有金龙一条,珠宝花三朵,边垂珠串饰。这是一顶皇后受册时的礼冠,旧时皇上尊称为九五之尊,对九这个数字极为尊崇,这顶凤冠有十二条金龙,是僭越礼制,追逆过往只有开国王后——圣孝贤王后拥有这样一顶凤冠。

    封号中出现圣这个字,就知道她多受百姓的爱戴,圣孝贤王后出身那兰家,正式的封号多达二十五个字,包含了世间对女子所有美好品性的赞美。

    她受册时的礼冠,被称为‘万凤之冠’,不是冠上有一万条凤凰,自她之后每一位王后,受册时都必需戴这顶凤冠,取万世传承之意。

    半个世纪前那场战火,万凤之冠自此消失,现今的王后受册典礼时,没有头戴万凤之冠,而她一直未能生下男性的继承人,王后的身份一直被老牌贵族诟病。

    “师傅,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盒子里有宝册,你看一眼。”

    宝册上记载了这顶凤冠的从下旨制做,到每一次请出或者维修的详细计录,当看到宝册上注有凤冠上有三千多颗东珠,宋朝不淡定了。东珠是珍珠中的珍品,古时‘非奉指不准许人取’,现在一颗东珠的价格三十万,三千多颗想想那些数字,头如锅大。

    “师傅这凤冠我委实不敢收。”

    “张家到我这代也就没有什么人了,我命不久矣,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这凤冠交给他,脏污了圣王后的名声。”

    “师傅为什么不把它还给王室。”

    “一个连老祖宗积业,都可以抛下,任那些红毛鬼子糟蹋,他们不配为王,更不配拥有圣王后的凤冠。”

    宋朝将凤冠放回去,这凤冠的价值不可估量,它承载了许多人对开国王后的景仰。那兰家可以屹立数百年不倒,除了那兰家审时度势,极具历史发展的眼光,还有一个原因圣王后在姓心中声望很高。

    “我知道你被吓到了,刚从我父亲那里接过这个凤冠,我可是几天几夜都没合眼。在这里守了它几十年,没一个晚上能睡个囫囵觉,这回好了,我把它传给你了,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张阿姨一边说一边向自己的床走去,她的身体早已超过负荷。

    “您不要在这里睡觉,还是回医院吧?”

    “我的身体我清楚,只不过是等死罢了,反正都是一死,我宁可死在自己的家里。”

    “我给您生火取暖。”

    “好”张阿姨躺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背子盖在身上。

    屋外的冬日的阳光照进屋内,只将窗子下很短的距离照亮。张阿姨本不算健硕的身体,缩在阴暗的被子里只有小小的一团。

    刚刚宋朝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俗称老人味,当年外公的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外公说这是阴差在人的身上做的标记,以便在不久的某个时候把人的灵魂带走。

    宋朝在平房区生活过几年,每天清晨生火是常做事情,很快炉火生了起来,刚刚燃起的炉火有一股煤烟的味道,她的眼睛有些发涩很痒,心有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堵着。

    炉子的热力很快升了上来,宋朝烧了一壶水,放了一杯热水在她的床头。张阿姨呼吸很浅,不仔细看不到那浅浅的起伏,突然她睁开眼睛,胸口上下起伏,宋朝扶起了她,水杯递到嘴边,希望热水可以让她好受一些。

    一团东西吐在杯子里,血色弥散,宋朝大惊“不行,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的身体,医生已经判了死刑,去与不去都是一样的,你坐到床边我和你说说话。”张阿姨拿出手帕擦去嘴角的鲜血。

    “今天我去公证处立了一分遗嘱,我身后的事情全都委托给你,这间房子大概可以卖五十万,除去给人家的医疗费用,剩下的做为赔偿金。我问过律师如果求得伤者家属的原谅,可以最大可能的减少对小军的刑法。”

    一个母亲在生命弥留之际,还在为自己的儿子做打算,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知道这也有些不公平,小军那个孩子是个混蛋,可我想我死了以后,你可以对他有所照扶”张阿姨看得出来,经过上次失踪的事情,自家儿子对宋朝有所忌惮。

    自家儿子百般不好,万般不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这次他伤了人,牢狱之灾是躲不过去,只要他以后痛改前非,他从监狱里出来,我认他这个哥哥。”

    听到哥哥两个字,老太太眼眶湿润“好阿,关于点翠的所有东西,还有这凤冠我都留给了你,在遗嘱上写的很清楚,不怕到时候小军犯混不认账。”

    “今天晚上我留下来陪你”明天再送她回医院

    张阿姨指了指桌子上的漆盒“你放心它就那么摆在那里,为了它我可是没睡过一个好觉,临了你就让我睡过安心觉吧。”

    宋朝做了晚饭,陪她吃了一顿简单温馨的晚饭,天色将黑,在张阿姨的催促下,抱着用床单裹着的漆盒,走在没有路灯的小巷内。

    匹夫无罪,怀玉其罪,宋朝就像一个怀揣宝藏的幼子,胆颤心惊地步步前行。再往前走就经过完全没有一丝灯光的拐角,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像一只野兽,随着会将她吞食。

    “权朔你在么?”宋朝试探性的喊到

    一道黑影出现在她眼前“宋小姐,有什么吩咐?”

    “前面的路有些黑,你送我到泊车的地方。”

    宋朝走在前面,权朔默不作声的与她保持半米的距离,有了他的保护,宋朝不安的心安定下来。这条小巷子并不算长,权朔将她护送到车上,并没有离开,站在车外等她地下一步吩咐。

    拿出钥匙启动车子,去哪里又成一个新问题,家中和公司安保力量太过薄弱,以往也不觉得怎么样。突然天上砸下来这么件宝物,她需要寻一处更安全的地方存放。

    见她久久未开动车子,权朔敲了敲车窗“宋小姐,你怎么了?”

    宋朝全身一颤,一个想法闯进脑袋,整个帝都哪里戒备森严,日夜有私兵保护。没本事的贼混不进去,有本事的贼闻风丧胆。

    打开车门,让权朔上车,多个人保护胆气也足一些。权少顷完全不知,他的威名在宋朝眼里,成了吓退贼人的利器,他正在会所与几位发小打牌。

    安德海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艳舞团,数名极具异域风格的舞娘,正在翩翩起舞。舞娘身材火爆,腰枝柔软如灵蛇,撩拨包房内其它几位少爷欲火焚身。

    那兰清翻了一下眼皮,吐出两个字‘低俗’,身旁的江御涛有些不乐愿,说他假清高。男人和女人,吃饭和睡觉是这个世界最稀松平常的事情,总是有些人搞特殊,实则是酸葡萄心理。

    江御涛意有所指的瞄了眼那兰清的下半身,然后贼兮兮的笑着,这可惹火了人家,那兰清手中的牌就要当暗器使。

    权少顷将手中的牌摆好放到桌子上“黑桃一条龙,二十道给钱。”

    “怎么又是他赢?”

    两个人的怒火立刻转移,权少顷可没心情搭理他们,拿起手边的手机接起了电话。

    “爵爷,你身边有其它人么?”

    权少顷环视了一眼群魔乱舞的包房“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离他最近的几个人,怨毒的目光投向他,难道他们都是鬼,权少顷自动屏蔽这些目光。

    “我想见你,只见你一个人。”

    “好,你开车到会所来,我让岩石去门口接你”权少顷嘴角勾起,笑容立刻闪瞎了旁人的眼睛。

    宋朝远远看到岩石在会所的门口候着,她抱着漆盒下车,岩石眉毛拧起,带进会所的东西都要经过检查。宋朝拒绝了他的要求,勾通之后岩石带领她乘座电梯,送到权少顷的办公室门前。

    见她怀中抱着一个土气的包裹,权少顷不禁好笑的问“什么东西,这么神密。”

    宋朝将漆盒放到他的办公桌上,回头又把办公室的门锁上,权少顷脸上戏谑的神情敛去。

    “这里有监控器么?”

    权少顷摇了摇头“这间办公室的安保,比国会都严密,不需要那东西。”

    宋朝打开漆盒外层的床单,露出下面描金漆盒,权少顷一眼认出这漆盒是皇室造办处的东西,而且是件老物件。

    “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宋朝没有回答,小心翼翼打开漆盒的盖子,凤冠如蒙尘宝珠,在灯光的照耀下光影流动,直灼人眼目。权少顷在鼎食之家长大,权家老宅就有一座珍宝库,见过的奇珍异宝无数,与这凤冠一比变得暗淡无光。

    “十二金龙衔彩石,九凤展翅震乾坤。”权少顷喃喃自语,只一眼他就知道是真品,数千颗东珠,除了鼎盛时期的皇室,无人具有这种能力。

    “是不是很震憾,第一眼见到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可是圣孝贤王后的万凤之冠。”

    宋朝震憾它的美丽,权少顷更在意的是它背后的各种势力,王室,那兰家,当今王后的本家白家,对这顶凤冠苦苦寻找了半个世纪。一但这顶凤冠出世,三家定会千方百计的抢夺,帝国表面平静的政局,将迎来一场大震动。

    “这东西你哪里得来,还有多少人知道?”权少顷声音急切,自带了平日的命令口吻。

    “凤冠是师傅家的祖传之物,我师傅就是点翠匠人张阿姨,我今天拜她为师。她的祖上原是皇宫银库的匠人,当年外族入侵,张家人冒死从皇宫将凤冠带出来,一直藏在祖宗牌位的后面。”

    宋朝将宝册交给他,权少顷打开,从宝册的纸张,外层封面的锦布,上面书写的内容和内务府的盖章,绝不会造假。

    “我师傅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些,她怕死后,凤冠无人照管,今天将它传到我的手中。除了你、我和师傅三人,没有第四个人知晓”

    “知道这顶凤冠,会给你带来什么?”

    这也是宋朝惧怕的原因,见权少顷的眼神,心里不停的打鼓“我的心理很不安,所以才想找你给拿个主意。”

    宋朝怯生生的表情,取悦了权少顷,这顶凤冠取决于在谁的手里。宋朝一个毫无背景的小草根,怀揣巨宝只能招祸,若是换成他,三方势力只有小心翼翼讨好的份。

    “这件凤冠旧时代表着皇室至高无尚的权力,现在立宪都五十年了。说大了代表王室的尊严,说小了皇室都只是一个摆设,这凤冠只不过是价值不匪的珍玩。”看了宋朝一眼“你是留还是不留。”

    “我的脑袋里乱轰轰的,一时也想不清楚。”

    “东西送到我这里又是为何?”

    “这般宝物放在家里和公司都不合适,想暂时放到你这里,给我多一些时间思考。”

    “这可值不少钱,就不怕,我把它给私吞了。”

    “你不会,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这个词,不偏不倚说在了权少顷的心坎里,宋朝遇到难事第一个想的人是他,是不是代表已经成功驻进她的心里。

    权少顷心中得意,面上却一脸的高深莫测,宋朝接了一个电话,全身的生气正一点点被抽走。

    “怎么了?”权少顷担心的问

    宋朝转过头,眼中悲痛非常“我师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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