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回家
离开墨脱，就像从冬天来到春天。
白止连夜离开喇嘛庙，站在小镇上不知何去何从，摸出一张卡，在小镇上租了一间小屋。
偶尔会在报纸上得知解语臣带领解家走向更繁荣的地方，更多的时候，则是溜着一只大黑狗四处转转。
张起灵路过看见他，大黑兴奋的冲他摇尾巴，他注视着一人一狗逐渐消失在街头，戴上帽子快步离开。
白止的日子很平淡，偶尔房东大娘会邀请他一起吃饭，隔壁的大爷拐走大黑以此‘要挟’他去钓鱼。
“大爷，天冷，鱼都不出来了。”
“你个小伙子怎么这么怕冷，你看大黑，都比你精神抖擞。”
“……”
白止算好时间，将大黑托付给大爷，买了辆车，带上足够的物资，朝着塔木陀出发。
攥紧方向盘，白止在空无一人的沙漠行驶，突感寂寥。
按照原本的路线往里走，湿润的空气里各种蚊虫肆虐，在孤独的行人身上留下一串痕迹。
来到目的地，上面没人。
白止恍然大悟，这不是过去，这是另一个世界，这片雨林很大，他要去哪里找人呢？
敏捷的躲过蛇群的骚扰，就当白止想要放弃的时候，树下的人抬头了，朝他伸出手。
白止心中喜悦，拉住他的手，然后扶着他往外走。在离开前，他往回看了看，密林中空无一人。
一个找不到话题，一个不善于表达，就这样一起回到了小镇。大黑激动的在白止脚下磨蹭，在得到主人的抚摸后，朝着另一个熟悉的人奔去。
张起灵抬手，大黑自觉将脑袋在他手下贴着，然后妖娆的扭着，在得不到回应后，不满的舔了舔他的手。
手却缩了回去。
白止将大黑的饭碗添上狗粮，“你先吃饭，小……张起灵，你的这个症状去医院没用，你现在有什么地方让你去吗？”
张起灵摇头。
白止没说什么，只是画了一张地图，是张家古楼的入口和进入的路线，递给有些呆的人，“我建议你休息几年，这张图要记住，你会用上的。”
“嗯。”
他又回到了原点，没有波澜，没有动作，有的只是比黑夜还要孤寂的沉默。
白止将大黑给他养，一个人去了广西巴乃，顺着那条被拐卖的路找到当初被打晕的洞穴。
他坐在里面，想了想，决定去找黑眼镜。
出来后很肉痛的朝着那个呲牙笑的男人竖起中指，太黑了，不过想到那些事情，琐碎且麻烦，又释然了。
白止感觉一切都安排好了，只不过就当他准备去汪家基地溜溜的时候，解语臣找到了他。
“好久不见，白叔。”
白止呼吸一顿，“好久不见，小九爷。”
解语臣看向眼前有些苍老的男人，“白叔这三四年怎么都不见人影了？”
“年纪大了，有些倦怠，劳烦小九爷挂念。”
“是这样啊，这几年我询问了许多老人，他们都说没见过白叔呢。”
白止柔和的看着他，原本到他胸口的孩子一下子就长大了呢，“以前戴了面具，而且不小心失忆了，前几年刚想起来。”
解语臣点点头，“那白叔打算去哪？”
“打算回家，很久没回去，他们可能会担心，”白止下意识胸前的怀表，“小九爷，你要好好的。”
站起身，白止伸出手，转了方向拍了拍解大。
“我们还会再见吗？”
“不会。”
解语臣站在原地，看他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风吹过，将地上的灰尘拂去，像是不曾有人来过。
白止睁开眼睛，有些痛苦的捂住心口，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他在一个病房里，旁边的解语臣握着他的手，睡得很不安稳。
从少年到青年，白止发现两者还是有点区别的。
手掌虚虚落在阿臣的头上，下一秒，手掌被动上升。
“白止？你醒了？”
“嗯。”
解语臣摁下旁边的铃，很快，一串医生走进来，像是在动物园里看猴子般，窃窃私语着什么，脸上难掩激动。
白止扯了扯阿臣的手，眼神询问。
“就是单纯检查一下身体，不会有事的。”
白止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怎么感觉并不是很单纯的样子。在几个机器中犹如被抽检的猪肉，在本子上记录着一项项合格的指标。
“我怎么来医院了，不就是跟瞎子喝了几杯吗？”
“准确来说，是喝了好几大杯掺了酒的水，”解语臣毫不客气揭穿，而后低落的控诉，“你睡了五个月。”
白止震惊，“凌衣呢？”
“给你找药去了，前几个月他跟无三省几个人一队人不知道去哪了，整个九门都掺和进去了，我没去，怕你被仇家一刀砍成两半。”
白止点点头，他昏过去的时机还蛮好的，也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无三省有没有把汪家弄死，反正他能做到都做了。
“中午吃什么？”
“都行，我不挑食好养活，”白止伸出手将人搂住，“几个月而已，你怎么又瘦了点，这个腰……啧。”
解语臣眉毛扬起，“白止，不该想的别想，就你现在虚弱的样子，我一个打你两个，而且，是谁说要节制的。”
白止耳朵都红了，“你讲什么，别总是想乱七八糟的，就是单纯是说你腰细，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污蔑我。”
“那你激动什么？”
白止闭眼，将头放在他肩膀上，他真的很想念阿臣，在另一个世界他就是一个游魂，没有落脚点，没有亲朋好友。
“小官呢？”
“被无三省雇了。”
“不危险吧。”
“不知道。”
白止将怀表逃出来，里面的相片老了，有些泛黄，还能依稀看出三个人面对镜头时的温馨。
“白止，你知道北极狐吗？”
“知道啊，小时候你非得体验，我只能带你去滑雪场完成愿望咯，不过，真的很可爱。”
“胡说八道，你，你，”解语臣一顿，“你恢复记忆了？”
白止懒洋洋的靠着他，手指到处搜索宝贝，“嗯，所以你别想把一些黑锅都往我头上背。”
“那你也不能把礼物藏在雪地啊，我那个时候被你忽悠瘸了，”解语臣一边说，一边坚定的将捣乱的手摁住，“医生说你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