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嘴在逞强
小官睡觉老不老实白止不知道，但解语臣睡着后确实很老实。
背对他侧卧着，占据着一片小小的位置，柔顺的黑发看着很乖巧，后脑勺有点圆，听说这种人很聪明。
白止闭眼，这条路难走，若是他以后察觉自己的错误抽身而去，留下他一个人独守，那太残忍了。
解语臣忽然抬手把被子往上拉，盖住脑袋，只留下几簇黑发在外面，嘟囔着，“好亮。”
吊脚楼的窗子都是木制的，纸糊的挡不住外面的亮光。
院子传来几声鸡叫声，可能是母鸡下了蛋，也可能是公鸡没事跳上栏杆开始叫，吵醒了楼上的三人。
张海官推开门，眼睛一扫确定目标，下楼首先把蛋摸走，然后提着栅栏上的公鸡往院子里一丢，洗个手就烧热水准备泡茶。
解语臣扒拉开被子，转身去看白止，“我闻到茶香了，十分钟后下楼最香，我们接着聊。”
白止掀开被子的手一颤，他又躺下了，“嗯。”
解语臣笑，本来八分的把握都变成十分了，“你说要看最终的结果，可人终究是要死的，人生不过三万天，做人别磨叽。”
白止艰难开口，“你重视过程，可是这个过程的时间能占据你的余生吗，不是磨叽，而是郑重选择能和自己共度余生的人。”
解语臣眨眼，“你说你有九十六，唔，还没找到呢哈哈哈。别生气，我也是思考了一年才来的，我觉得我的余生会是你。”
白止拉开被子的手又放下了，干巴巴说了句，“哦。”
“那现在我们就……”
白止紧急打断他，“容我再考虑几个月。”
解语臣耳朵通红，轻声问，“几个月后我满十八，你是觉得现在下手有点老牛吃嫩草，还是想找时间跑路？”
白止抹了一把脸，太聪明了，要是真在一起，怕是私房钱都存不了几分。
“不要多想，我只是没思考好，过段时间再说。”
掀开被子往楼下跑，端起茶杯往嘴里倒，噗的一声又吐了出去，好烫！
张海官及时避过，鄙视了一下他，扛起一把锄头和一个篮子往外走，他打算去山里找找蘑菇，今晚吃小鸡炖蘑菇……算了，就剩几只了。
解语臣推开房门，“白止，丢一杯茶给我。”
白止心里骂骂咧咧的，他的辈分降得也太快了，将一杯茶朝着解语臣的方向丢过去，看他伸手接住，食指和中指落在杯子的外沿，看茶杯慢慢靠近……
“下午我去县城买点东西，你去不去？”
“去，不然我那么大的白哥跑了怎么办。”
“你要在这待几天？”
解语臣眼睛一眨，水光浮现，“我才刚来，你就盼着我走，太过分了。”
白止脑门抽抽，“少来，就算二爷没给你提要求，解大也会拿着一堆文件烦你，我怕你耽误了事情。”
解语臣下楼，“师父说我可以出师了，还说这么多年我辛苦了，让我玩的开心，解大也是这么想的，自愿加班给我处理工作。”
想到离开时解大依依不舍的目光，以及泪流满面的模样，解语臣决定玩几个月再回去，到时候给他双倍的加工费，成功将解大摇出了脑袋。
白止缄默，带着他去村长家借了一辆摩托，“这个比越野还快，两个小时就能到县城，你坐吗？”
“坐，”解语臣拉紧衣服，“晚饭在哪吃？”
“哦，我给小官留小纸条了，让他做饭，到时候买点酱牛肉回去正好。”
“二哥做饭好吃吗？”
“能吃，死不了。”
摩托呼啸而过，解语臣抱住他的腰，风在两人耳边嚣张叫唤，好像在说，我要把你们的头拧掉。
两个小时后白止停在一个院子前，王全跑过来看到花儿爷时身子一震，背都挺直了，将衣服整理了一下，笑容堪比五星酒店迎宾。
“白爷，小九爷，需要我干些什么吗？”
“买点东西，你过来拎包。”
“好的。”
白止问他，“你那个行李箱带了什么东西？”
“唔，常用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解语臣后知后觉白止是给他买，“下次可以直接说，太委婉不符合你的性格。”
白止扭头就走，最后买了一些东西回去，除了窗帘，其他的都是小吃。
张海官在院子里苦苦等待，终于看到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前一后的回来了，将饭菜端上桌子，大黄已经摇着尾巴冲出去了。
暖黄色的灯，香喷喷的饭菜，熟悉的人，对着骨头呲牙咧嘴的大黄，远处的几声人间烟火，白止有一种在这里过一辈子的冲动。
这一切的美好在解语臣把他赶出门外后停止。
白止拿着他的枕头，站在门口，凉风一吹，萧瑟感十足。
“欸，白哥还没想好，那我们就不太适合一起住了，二哥睡觉的姿势很老实，你去跟二哥凑合住吧。”
白止气笑了，午睡前说的话跟现在可不太一样。
敲了敲小官的门，等他开门后利索的往床上一躺，“别傻站着了，我在你这儿睡。”
张海官递了个眼神询问。
白止尴尬的把被子盖住自己，“橙子睡觉跟大战三百回合一样，睡不下我。”
张海官懂了，眼睛一闭，很快就睡了。
白止还想说些什么，也只能与周公诉说了。
隔壁解语臣鄙视了一下白止怂唧唧的模样，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居然怕老牛吃嫩草，该想个办法。
电脑滴滴响了，是解大传来的重要文件，要他早些处理。
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等解语臣被敲门的声音打扰才反应过来，此时他已经处理一半了，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一点。
打开门，白止靠着墙打哈欠。
“大晚上不睡，亮着灯是用来招蚊子吗？明早我起来就能看见一个浑身是包的小橙子了。”
“睡不着，差个人。”
白止眉心一跳，“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睡的，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白天跟没事人一样处理工作，你是机器人吗？”
解语臣：……
“没办法，现在心里有人，思念过度。”
“打住，明早再处理工作，别熬夜，早点睡。”
白止转身回房，没理外面的笑声，心脏有点心律不齐，应该是熬夜导致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