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型交易会（下）
排在少女隔壁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生的圆乎乎很讨人喜欢的胖少年。
胖少年卖的是大力丸，一块下品灵石一颗。
大力丸是力神丹的废丹，万宝楼明码标价：一个功德点两颗。
下品灵石的价值与功德值大抵是对等的，单纯如此衡量的话，少年的标价明显翻了一倍。但功德堂接受功德值兑换灵石，却没有用灵石兑换功德值的说法，所以他的标价倒也说得过去。
倪夜有过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对大力丸始终心存芥蒂。
况且以他即将突破启灵中期圆满的实力，大力丸对他的增幅效果十分有限。末了，还得承受服用之后所产生的副作用，实在得不偿失。
倪夜与欧德柱二人并肩而行，一路走马观花，只看不买。
交易会上的东西委实是零七碎八，不成体系。其中大多数，倪夜不怎么看得上眼。
有卖各类凡兵的摊位，刀枪剑戟，应有尽有；有卖妖兽幼崽的，鸡鸭鹅兔，蠢萌蠢萌；有批量售卖低阶符箓的，种类齐全，挥泪清仓；有卖各类消息的，天上地下，难辨真假；有卖各类年份较浅的灵植的，价值不大；还有卖诸多杂记的，不一而足。
他比较感兴趣的有三处：一个摊位在出售送礼界的最新标杆——乾坤美人镜；另一个摊位售卖的是理论考突击笔记；最后一人最夸张，正在批量甩卖低阶符箓。
倪夜一度怀疑此人是万宝楼雇佣的销售人员，交易会真实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从外门弟子身上刮一层油水下来。
卖乾坤美人镜的少年倪夜识得。
当初在他宿舍门口寻衅滋事，跳得最欢的就是眼前这位，后来倪夜连断对方两柄铁木剑。
不知，最终如何收的场，是否被要求赔偿损失？
看到倪夜靠近，长脸少年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倪夜指着摊位前的两面乾坤美人镜，问道:“作价几何？”
“三十块下品灵石，一面！”长脸少年迟疑片刻，回道。
倪夜眉头一挑。
乾坤美人镜的定价出自他手。
当初为了促进消费，他推出第一面半价的优惠政策，作价十五块下品灵石，而第二面的价格是三十块。
倘若对方是在贾岩处购买，卖一面可以净挣十五块下品灵石，同时卖两块，第二面则变成了平价销售，实在不合情理，于是开口问道： “可是在贾炼器师那里买的？”
长脸少年惧怕倪夜，不敢隐瞒，“不，不是！”
倪夜眼角青筋直跳，心下震惊：莫非这么快就被人仿了去？
心中如是想着，嘴上开口问道，“何处买的？”
“这……”长脸少年犹疑不定，对上倪夜清冷的目光后，一咬牙道，“我有一个表哥，在贾大师手下当炼器学徒，这是我从他手里弄来的。”
“石大成？”倪夜狐疑，“他手上卖得比贾炼器师更便宜？”
“略低于市场价。”少年叹一口气，“不怕和你说吧，我这两块都是残次品，并不是上好的正品。”
倪夜心里好笑：残次品，你还敢卖这么贵？
长脸少年从倪夜的脸上看出对方神情中的嘲讽，忙解释道:“我可不是以次充好，坑蒙拐骗。每个过来询价的人，我都会和对方言明情况。说是残次品，但其实就是镜面上有一点点瑕疵，根本不会影响使用。”
说着长脸少年顺手抓起一面乾坤美人镜，向倪夜展示他所说的那点不会影响使用的瑕疵，全然忘却初见倪夜时的胆怯。
这大概就是金钱能够赋予给人的莫名力量。
倪夜见他为人实诚，开口道:“这样，两面我都要，你给一个优惠价！”
“啊！”
三个人，两个难以置信的‘啊’声。
长脸少年叫出声，是属实不敢相信倪夜会买，而且还是两面。
这一大早，过来询价的女弟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一听他的报价，大多扭头就走，还口口声声说他是奸商。他也反思过，自己报价确实太过夸张。像他们这样的外门弟子，倘若不是家里有矿，能拿出三十颗下品灵石的人屈指可数。
欧德柱叫出声，也是因为不敢相信倪夜会买。原因无它，前段日子倪夜刚刚送了他一面正品乾坤美人镜，而且对方手头也有一面。
“一共收你五十块下品灵石，你看行吗？”少年用商量的口吻询问道。
倪夜哑然，“也行。”
他心念一动，手头上便出现整整齐齐的五十块下品灵石。
长脸少年小心翼翼从倪夜的手中接过灵石，颤抖地双手和瞬间爬满眼眶泪花，无不昭示着此时他内心溢于言表的激动心情。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门生意真就这么成了！
倪夜将两块残次品收入储物袋，开口问道：“未曾请教尊姓大名？”
“啊！”少年匆忙抹一把眼泪，“张阳！”
倪夜转身便走，心中盘算着不知道像这样的残次品数量究竟有多少。
倘若听之任之，放任不管，说不得未来会反受其害。
他觉得很有必要提醒贾岩将这类残次品予以销毁，以免影响正品口碑。
二人来到那个卖岁考突击笔记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唇红齿白带点婴儿肥的少年。
少年显然一眼就认出倪夜，略一拱手，不卑不亢，“倪师兄，可有指教？”
倪夜朝着对方稍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便看看。”
所谓的突击笔记皆是记录在一块块一尺方寸的绢布上，下端翻卷上来盖住上半部分，只露出十余行小字。
倪夜随意截取其中一段内容，讲灵植培育的，字迹工整清秀，内容详实。
他凝神细思片刻，却是与大课上教授得知识点一般无二。对于某些特定的名词，还额外做了衍生的注解。
倪夜对笔记大为叹服，开口问道:“可是出自师弟之手？”
少年摆摆手，“说来惭愧，笔记出自家姐之手。”
倪夜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问道:“你欲作价几何？”
“一个功德点，或者两块下品灵石！”
这个价格，贵，也不贵。
贵，是因为笔记可以无限复制，除开绢布的价值，算是无本买卖。
不贵，则是笔记的主人，属实倾注了太多心血，不仅博闻强记，还为此翻阅大量典籍。
“来两份！”倪夜递给对方四块下品灵石，笑问道，“敢问怎么称呼？”
“墨点！”
“噢？那家姐呢？”
“墨圆。”
作别墨圆，二人又来回逛了一遍，倪夜最后停在那个卖各种低阶符箓的摊位前。
此时，摊位前围拢了人。
二人倒是没费多少功夫便挤到近前。这一切得归功于他缩头倪的‘赫赫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