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凡兵利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蜀离真人关切地问道:“小徒儿，入门已近旬日光景，可曾遇到什么难处或不明白的地方？”
倪夜心头戚戚，还是如实作答：“气感比之前强烈了很多，但离启灵期尚有一段距离。今天刚学了一套落英剑法，因缘巧合下得罪了不少同门师兄弟，迫不得已才跑到师傅这紫竹峰来避难。”
蜀离真人对他的避难之说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倪夜只好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抖落出来。
老人家听完也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林朝阳的闺女也长大成人了，这孩子倒是个苦命人。”
随着出口的话音，蜀离真人的思绪飘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黄昏。
夕阳的余辉撒在林朝阳的身上，他落寞，孤寂的背影深深镌刻在每个人的心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蜀离真人轻叹一声，驱散心头伤感情绪，开口道:“落英剑法？为师倒是不知是哪位后辈创出来的，你且使一遍给为师看看。”
倪夜依言起身，左顾右盼间想找根趁手的东西。
三师兄心领神会，抖手间抛过来一柄带鞘的宝剑，倪夜伸手接住。
也顾不得仔细查看剑鞘上繁复的花纹，他抽出长剑，一柄宽约两指，如霜似雪，寒芒闪动的宝剑便落入几人眼底。
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
倪夜紧了紧握住剑柄的手，落英剑法的一招一式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分花拂叶、黄莺穿柳、燕子啄泥、素女掸尘、避青入红、移花接木、紫气东来、浮华掠影、玉女抽身，倪夜把九式剑招分毫不差的复制出来。
蜀离真人微微颔首：“倒是一套中规中矩的入门级剑法，以你们的天赋，半年时间练至大成，想来并非什么难事。”
“不过，这套剑法中所附带的身法倒是有些新意，以你们的根底想要完全掌握恐怕不是旦夕之间的事。当然，也无需刻意去琢磨，你只消记住‘剑舞千遍，身法自现’这八个字就行。”
倪夜口中反复咀嚼，暗暗将这八个字铭记在脑海中。
“这天下诸多剑法，万般变化，都可以完全拆解成劈、刺、撩、扫、崩、点、斩、架、截、绞、挑、拨、挂这十三式。所以不要拘泥于剑法的招式，毕竟一招一式，都有迹可循。灵活多变，空灵飘忽，方能使对手无以捉摸，‘无招胜有招’，这才是剑法的精义所在！”
蜀离真人对于剑法的理解于倪夜来说显然已经超纲，他只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既然碰巧说到了，那么为师便将这基础十三剑式尽皆教授于你，徒儿，你且看好。”
蜀离真人一边演示一边讲解，不过他手中的剑却不是实体，而是完全由灵气所化。
“十三剑式中偏向进攻的有劈、刺、撩、扫、斩、点。而偏向防守的有绞、崩、架、挑、拨、挂、截。”
“右手握剑上举，由上而下直臂劈至体前，臂与剑成一条直线，与肩同高，力达剑刃，此为劈剑；劈剑属于进攻性剑法，意在劈击对方头部、肩部。适用于单打独斗，而且一般属于试探性的招数。切记劈剑需留力三分，因为架不开这一招的人……也就残了。而能架开这一招的人，你必须留力以防备他的反击。”
“刺剑，右手握剑屈肘上提至腰间，再以立剑或平剑向前直刺。根据刺剑的不同方位，分为上刺剑、平刺剑、下刺剑、后刺剑、反刺剑和探刺剑等。刺剑要求臂与剑成一直线，力达剑尖。刺剑也属于进攻性剑法，根据需要刺对方身体任何部位。
撩剑，分为正撩剑：右手握剑右前臂内旋，剑尖向上向右后方立绕至体后，随即右前臂外旋，剑尖向下沿身体右侧贴身弧形向前撩至身体前上方，虎口斜向下，力达剑刃前部；同时左手剑指向下向左前上方划弧，举至头部左上方。
反撩剑：右手握剑，剑尖向上向左后方划弧下落，随即右前臂内旋，剑尖向下沿身体左侧贴身弧形由下向上撩至身体前上方，虎口斜向下，力达剑刃前部；同时左手剑指顺势贴附于右小臂上。
撩剑手腕要松活，以腰带臂，用力较柔和，力达小指侧剑刃前部。撩剑属于进攻性剑法，用于由下向前上方用剑刃前端锋利处撩击对方身体各部位。”
蜀离真人一刻不歇，又将剩下的其余十式基础剑式作了细致的讲解，倪夜一边凝神细听，一边用手进行比划。
不知不觉间练得入了神，连师傅蜀离真人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发觉。
天色渐黑，倪夜只得还剑入鞘。
他忆起方才聚餐的战场尚未收拾，走近便发现已经被人收拾的井井有条。
夜越发深沉。
接下来的两天，师父蜀离真人和三师兄林拙全都闭关。
受到这种气氛感染，倪夜也不好意思偷懒。
他上午打坐，吐纳灵气，竹庐附近的灵气尤为浓郁，通常他不消两个时辰便能觉察到腹部灵气充盈。
下午则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练习落英剑法，九式剑招被他使得愈发纯熟。
等到体力耗尽，休息片刻后，又开始琢磨基础十三剑式。
待各自练习五十遍后，又尝试有意识的将落英剑法的招式一一拆解开，再重新组合。这无异于自创剑法，所以整个过程并不顺遂。
转眼两天的时间悄然溜走，倪夜终究无法继续当缩头乌龟，于是他只好挥一挥衣袖，带走了那只明显胖了一圈的白鹤。
倪夜虽然没能悟到所谓的‘以无招胜有招’这样的剑法真谛，不过对于即将而来的各方挑衅，他却变得胆气十足。
给他勇气的不是梁静茹，而是他手中的那柄名叫新月的宝剑。
三师兄已经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了倪夜。
按照单飞所言，武器的等级划分由低到高分别是：凡兵、利器、法器、灵器，以及传说中的灵宝。
新月虽然不是法器，却也不是凡兵所能比拟的。
纵使在利器的行列里，也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撮。
他们这一届的外门弟子修行时间尚短，在未突破至启灵期前便仍旧与凡人无异。没有灵气的运用法门，没有境界突破所带来的力量增幅，所谓的落英剑法不过是与现世中的街头小混混互砍多了些许招数套路而已。
利器在手，他还怕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