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开小灶
倪夜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自洗筋伐髓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脑子特别好使。虽然不至于过目不忘，但记个七七八八不成问题。这要是放到现世，不费吹灰之力，一个学霸的名头就要落到身上。
不过，倪夜没有想要上去的打算，他并非爱出风头的人。
正当他神游物外之际，旁边的欧德柱轻轻捅了捅他的手臂。
等倪夜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全都扭过头来看着他，那些目光中有嫉妒，有嘲讽、有羡慕，还有畏惧。
倪夜不是傻子，相反智商一直在线，自然能猜得出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在他神游物外之际，林大小姐选中了他。
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
点背，怨不了社会。
倪夜在众人或羡或妒，或嘲或恼的眼神注视下一步步向着小音为他挖好的坑中跳下去。
越靠近林思意，倪夜的心跳越发的不规则起来，他高估了自己对于美女的抵抗力，也低估了林大小姐对于他这种宅男的诱惑力。
此时此刻他和众多的男同胞们一样，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不过还不至于因此蒙了心智，毕竟底下还有一两百双如刀似戟的眼神正在试图剜他的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有理由相信自己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倪夜在心里盘算着是好好表现还是马马虎虎蒙混过关。
作为男人，里子他想要，面子他也不打算丢。
还真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倪夜在林思意面前坦然站定，一拱手：“林师姐有礼。”
林思意巧笑嫣然：“师弟怎么称呼？”
“倪夜，端倪的倪，夜晚的夜！”这是他目前比较常用的一套介绍说词。
虽然已经打听清楚对方姓甚名谁，但当他亲口承认时，林思意还是有一刹那的恍惚：“师弟与我相隔甚远，唯恐你看不清听不见，所以才决意叫倪师弟上到前台来，旦有不甚明了的地方，我也可以第一时间予以指正。”
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众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而那些天不亮就来占座的人，此刻倒是肠子都悔青了！
“有劳师姐挂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倪夜觉得如果自己还想装傻充愣就实在对不起美女师姐的关怀，“那师弟就献丑了！”
林思意转手将握在手心的精钢剑递到倪夜手中，退到一旁站定。
倪夜闭上双眼，面朝众人，落英剑法的一招一式在他脑海中回转，片刻后，他紧了紧握住剑柄的手，豁然睁开双眼。
分花拂叶、黄莺穿柳、燕子啄泥、素女掸尘、避青入红、移花接木、紫气东来、浮华掠影、玉女抽身。
倪夜将刚才所学的东西一一展示出来，一招一式虽然显得笨拙不堪，但终究算是高度还原了这套基础剑法。
林思意在旁边拍着手称赞道：“倪师弟天赋卓绝，只看一遍就学会了，当真叫人刮目相看。”
林思意是真心实意的称赞倪夜，这套剑法不难，但只学一次就能一丝不乱的使出来，也不是人人皆可的。
在座之人尽是此番入门考核中的佼佼者，林思意毫不怀疑众人的资质会真的差到哪里去。但若说心性，却有太多人及不上倪夜，刚才教习剑法的时候，她便发现，时不时就有人两眼发痴定定的看着她，那双眼无神的模样绝对不是在认真听讲，她估摸着真正学会这套剑法的人不超过两成。
两成，这个概率有点低。
教授外门弟子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胜任的，正常情况须经由外门长老推荐。而教授外门弟子并非义务劳动，通常会给予相应的赏赐。
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
教授完了不是拍拍屁股走人坐等领赏就完了，还会涉及到考核。考核不过关，莫说奖励，不被责罚就该谢天谢地。
林思意组织一下语言，柔声道：“除了极个别地方做的不那么完美以外，整体而言掌握的还是非常不错。比方说黄莺穿柳，出剑要快、准、狠，要展现出迅捷凌厉的一面，不要给敌人留太多机会。再比如燕子啄泥这一式，用到的是手腕的巧劲，你的手腕过于僵硬。林思意又接连指出倪夜所使剑法中的几处不足，这一番指点下来又是小半个时辰时间。
林思意眼见时辰不早，决意结束今天的课程：“诸位师弟师妹下去之后要勤加练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倪师弟，下个月我会抽查你们修炼的情况，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倪夜一脸苦涩，忍不住在心中哀嚎：师姐，你这样慷他人之慨真的好吗？
似乎是瞧出了倪夜的小心思，林思意似笑非笑低声道：“倪师弟你留下，待会我再指导你几遍。”
林思意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不少前排耳尖的弟子给听得清清楚楚。
几个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男弟子，也不走了，反倒一脸愤恨的盯着倪夜，那模样仿佛倪夜和他们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倪夜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小声道：“师姐，这样不好吧？”
林思意睨了一眼倪夜，心道：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偏偏你还一脸十分委屈的表情，实在是欠揍的紧。
瞧出林思意一脸的不善，倪夜心里委屈更甚。
开小灶就开小灶，师姐咱非得这么光明正大的讲出来吗？
教授的内容已然结束，但广场上外门弟子散的很慢。
有些人45度仰望天空呆呆出神，倪夜抬头看天，万里无云！
有些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似是在相互交流修行心得，只是那不时飘来的目光出卖了他们的动机。
更有甚者，干脆也不遮掩，直勾勾盯着林大小姐看。
其意图，瞎子也能一目了然。
林大小姐不是瞎子，虽然反应慢了点，但终究是明白过来，她冷着一张脸，朝倪夜道：“跟我来！”
说完，林思意头也不回的朝着奉天殿而去。
这一刻，倪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