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成熟的想法
倪夜来的早，秋水广场上只零零星星坐了几十人。
他在第一排靠近左边的一个蒲团上坐下，并顺手将旁边的另一个蒲团抓在手上，这种明目张胆的的占座行为立时引来几个鄙视的眼光。
过了少许时间，倪夜就远远看到姗姗而来的欧德柱，他忙向对方挥了挥手中的蒲团，示意他到前面去坐。
欧德柱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错愕、惊喜、犹豫、坚决，一一闪过，最终他朝着倪夜走过来，在道过感谢之后方才盘腿坐下。
随着上课时间的逐渐迫近，所有的外门弟子都陆陆续续的赶过来，倪夜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张彪。
与前几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张彪走起路来远没有之前那么大步流星，霸气侧漏，反倒像漏了气的王八，步履蹒跚，精气神也不复之前那般意气风发，一脸萎顿之象。
当他的目光远远的与倪夜对上的时候，眼角不自觉的抽动起来，脸色亦是惨白，原本径直朝着前排走去的身形也是一顿，转而向着最后的那张蒲团走了过去。
倪夜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张彪的目前的情况，一时三刻是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的，至于以后，他丝毫不担心。
教授炼丹知识的是来自流云峰的一位姬姓内门长老，这人倒是生的鹤发童颜，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甭管炼丹技术如何，光这个长相就十分对的起观众。
“炼丹术亦称金丹术，起源于何时已不可考。分为水炼与火炼两类，说是水炼，却仍旧离不开火，只是这种方法凶险万分，再加上水炼之法流传下来的丹方不多，所以目前基本被火炼法所取代。而火炼之法通常是以动植物为原材料，去其糟粕，取其精华，炼制成固体药丸。”
这件事，倪夜是具有一定发言权的。毕竟不久之前，他可是刚刚经历过一次水炼之法。正常人怎么会想到要把人当丹药炼呢？所以他得出的结论是：发明这种方法的人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个疯子。
接下来姬姓老者又讲了炼丹所需要具备的条件，这部分内容不是倪夜关注的重点，所以他只是简单了解了一番。最后当老者讲到丹药的等级划分及分类时，倪夜的兴趣才算被彻底勾了起来。
结束了今天的课程，倪夜并没有和欧德柱一起离开，反倒第一时间找到了姜小环，他们两人一起往外走，欧德柱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见怪不怪。真正有想法的人是碰巧目睹了这一幕的张彪，他小心翼翼地一路尾随着二人离开……
倪夜之所以找上姜小环，是因为他有一个礼物想送给莫菱花，对于这种报仇不隔夜，而自己一时半会又打不过对方的女人，他觉得很有必要去修复一下双方之间紧张的关系。
他有强烈的自信，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对于女性而言有非常大的杀伤力，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任她手段有多高，都不会有丝毫的抵抗力。
只是，目前这个礼物还只停留在一个想法的阶段，能不能做成需要莫菱花的大力支持。
果不其然，当对方闻听倪夜准备送她一件礼物时，立马来了兴趣，并做出一副讨要礼物的小女儿姿态。
“礼物还没有做出来！”倪夜话音未落，就感受到了来自莫菱花那隐含凉意的眼神，于是急忙解释：“想要礼物，还得让我见见之前替师姐烧制玻璃的那位大师。”
莫菱花拿眼睛狠狠剜了一眼倪夜，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最好别骗我’，倪夜只得再三打包票：“保证不骗你，保证有礼物，保证你喜欢！”
之前替莫菱花烧制玻璃瓶的，是一个来自浮云峰的四十多岁的炼器师，姓贾，名岩。
因为资质有限，所以一直停留在炼器师这个级别不得寸进，平常的工作大抵是在炼器堂炼制一些下品法器，在同辈之中声名不显。
那天莫菱花上到浮云峰，那些炼器的好手恰逢其会，全都不在。再加上她要的急，于是正好赋闲的贾岩被抓了壮丁。
后来回忆起那天的经历，贾岩就憋屈不已：他可是从小便立志要成为炼器宗师的人，不成想却被人逼着炼制些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这是对他理想的践踏，尊严的侮辱。那他和凡俗的那些人类工匠还有什么区别？
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新一轮地践踏、侮辱来的那么快。
就在他炼制出玻璃的第三天，莫峰主再一次找上了他，还带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
还是玻璃的事，还是那目空一切淡漠的语气：“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就行了！”
丢下这么一句不负责任的话后，莫大峰主便扬长而去。
留下一老一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少年正是倪夜。
看着眼前一身短打装扮，不修边幅，面色黧黑中带着一丝不喜的中年老男人，倪夜在心里腹诽了无数遍莫菱花的不靠谱后，率先打破了这场尴尬。
“那个，您怎么称呼？”
贾岩此时也是一脑门子黑线。
什么叫吩咐？
你不把我当炼器师也就罢了，你竟然直接拿我当下人使唤？你侮辱完我的精神，还要来践踏我的肉体？不要以为你是老大就可以为所欲为，更何况你是流云峰的老大，又不是我浮云峰的老大。
心里硬气无比的贾炼器师，自然不敢把这些抱怨当着莫菱花的面讲，那无疑厕所里点灯——找死。不过这不妨碍他不给好脸色倪夜看。
他没有回答倪夜的问题，而是冷冰冰的反问道：“找吾何事？”
对于对方的不答反问，倪夜不以为忤，老话说的好，越是有本事的人脾气越是臭，这都是正常的，既然对方不愿吐露自己的姓氏，那保持绝对的礼貌准没错：“那个，大师，我有个想……”
‘法’字还尚且卡在倪夜的喉咙中。
贾岩便发出重重的一声冷哼：“你的炼器知识是谁教的？大师是随便能叫的吗？你可知道，不到那个级别被人喊作大师，是一种侮辱吗？”
倪夜有点懵。
好吧，一记响亮的马屁精准的拍在了马腿上！
他很想问：大师，您是刚刚趁我不注意吃了炸药吗？
双方之间的气氛再一次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贾岩毕竟活了一把年纪，很快就醒悟过来，自己刚才的应激反应属实有点大，所以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叫吾贾师兄即可，所为何事？”
倪夜顺坡下驴，忙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贾师兄，听说玻璃是您发明的，我这里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