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吹牛，谁不会
倪夜先取了部分新鲜的玫瑰花切成碎片，塞入烧瓶之中，再将烧瓶固定在铁架台上。
望着眼前的铁架台，倪夜没来由地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压根就没有正经学过绘画，所以其实他的画看起来相当抽象。
就以铁架台为例，从白绢上很难看出个所以然来。
但打造它的人却是硬生生的仿制出来，还做得似模似样。至于冷凝管，那就不能用像模像样来形容，制作他的人似乎深谙其中的原理，所以不再像其他东西那样照搬照套，反而显得尤为合理。
倪夜回过神来，他打定主意，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结识一番这位在背后给他捅刀子的主，倒不是全是为了打击报复，更多的还是希望对方帮忙再炼点别的东西。
暂时摒弃诸多纷乱的思绪，倪夜手忙脚乱地用玻璃管将烧瓶和玻璃杯连接起来。
酒精灯，对方改为用油灯替代，那人甚至连油灯的高度都已经设计好，满满的一大瓶，烧上三五天完全不成问题。
一个简单而实用的蒸馏法提炼香水精油的实验就此组装完成。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直到太阳西斜，倪夜才堪堪提炼出了一点点。
望着飘在烧杯水面上薄薄的一层油脂，倪夜不禁想要抓狂。
待他将所有的花瓣提炼过一遍后，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这期间姜小环来送过两次饭，反而是莫菱花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对方忽然变得如此沉得住气，倒是叫倪夜有些刮目相看。
最终倪夜不得不让姜小环代为转告对方，精油已经提炼完成。
莫菱花来得很快，倪夜不得不收回之前对她沉得住气的评价。
从她踏入丹房的那一刻起，那一双亮如星辰的眸子，就死死锁定在倪夜手心中一小瓶呈现明亮色的淡黄色液体上，嘴上喃喃细语：“这就是所谓的香水？”
倪夜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纠正道：“这是精油，香水都是用它兑出来的！”
迎着莫菱花不置可否的眼光，倪夜感受到了不小的怀疑，语调不由得拔高一筹，“这可是号称世界上最昂贵的精油！”
这个他倒是没有撒谎：玫瑰精油提炼不易，有“精油皇后”之称，偌大的一桶玫瑰花也不过才提炼出了这么小小的一瓶。
莫菱花愣愣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倪夜，噗嗤笑出声：“那这精油有什么效果呢？”
啥？
效果？
什么效果？
呃······
倪夜之前光顾着琢磨提炼过程，至于效果着实没有想过，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别人其实自己也不知道！
好在他脑子转的快，用睡眠不足、脑子迷糊这种借口将自己的尴尬掩饰得一干二净，然后把后世各种护肤品的功效强行拼凑到玫瑰精油上。
于是，玫瑰精油的功效便应运而生：“这种精油有细致毛孔，去除角质，淡化色斑，均匀肤色，滋养补水，舒缓疲劳，调节女性内分泌失调······”
吹牛嘛，搞得谁不会似的！
他也不管对方能否听得明白这些现代性的词汇。
倪夜在细数玫瑰精油功效的时候，莫菱花看着小瓷瓶的眼睛却是越发明亮。
“那要怎么用呢？”
这个问题倪夜显然也没有考虑过，但好在他有这方面的经验。
他之前有送过前女友一瓶薰衣草精油，为此也大致了解过精油的具体特性及使用方法。
这种精油通常提取的是天然植物精粹，对人体无害，且具有留香时间长、适用人群范围广等特点。使用也比较简单，早上洗脸的时候，可以滴一滴到温水中，沐浴的时候也可以放几滴到浴桶中，如果有燃香的习惯，也可以滴稍许到熏香上！当然也可以滴在衣领、手帕或者香包上随身携带。
“师弟与人比试的事，师姐多少了解了些许。之前答应过帮你，自然不会食言而肥。这里有一颗丹药，可以保你一炷香的时间里力大无穷，你可以事先带在身上，等到比试的时候服下，记住，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可是，那人长得五大三粗的！”
“不怕的，你力大无穷！”
“可是，对方似乎拳脚功夫不错！”
“乖，不怕，你力大无穷！”
“可是，假如一炷香的时间没有打倒他怎么办？能不能多给几粒啊？”
“看来，这颗丹药你是不打算要了？”
对付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之更无赖，莫菱花显然深谙此道。
倪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那粒黑不溜秋的丹药抢到手：“要，怎么能不要！”
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倪夜也不再耽搁，告辞离开。
然而，绷紧的心神一旦放松下来，睡意便排山倒海地向他涌来。
这一觉倒是睡得格外舒坦，直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眼看就要错过早饭时间，倪夜才幽幽醒转过来，他赶紧起床洗漱。
当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匆匆忙忙往赶到膳房门口的时候，刚好被人堵了个正着。
抬眼一看，不是张彪又是谁。
只见他头戴素绢武士巾，身穿一件黑色箭袖衣，原本就壮实的身形被这种紧身衣彻底暴露出来。
在他身边还围着几个打算看热闹的少年，皆是一身外门弟子的装扮。
“哟，等你一早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敢出门呢？”张彪一脸谑笑的盯着倪夜。
倪夜心中一紧：得，自己竟然把这茬给忘了，他一抚额头强装镇定：“我之前说的是在广场比试吧？”
对方拖延比斗的把戏是如此拙劣，引得张彪唇角扯起一丝冷笑：“反正都一样！解决你不过就是一弹指的事。”
“你也不怕风大了闪了舌头？”
“是不是讲大话，你马上就知道！”
“你总得让我先吃早饭吧？”
张彪点了点头，脸上玩味的笑意更甚：“说的是，要是等一下被打的鼻青脸肿，哪里还吃得下早饭啊！”
周遭等着看热闹的几个少年被他这句话逗得哄堂大笑。
这个时间点，吃饭的人不多，但这边的响动还是吸引来了六七人围观。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几人瞬间化作吃瓜群众。
俗话说只围观不发言的群众不是好的吃瓜群众，几人很快就聊开了。
“这张彪如此大的块头，那人怎么可能是对手？”
“就是，天赋也是需要时间才能兑现的。我等从入门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才五天时间，差一些的连灵气都还没有感应到，就算他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完成引灵期的灵气积累”
“兄弟，你脑子烧糊涂了，五天完成灵气积累，这种念头你都敢想？”
“那人我隐约有些印象，入门根骨大概在一百五十名开外吧。”
“呵，那没戏，输定了！有没有敢和我赌一场，就赌我那双没洗的臭袜子。”一个肥头大耳的少年不怀好意的笑道。
“你小子怕是以为我们眼睛瞎，耳朵也聋吧，这情况谁和你赌！”
“这你就不懂了，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嘿嘿！”
“不就一双臭袜子吗，哥们和你赌，你要是输了就请我去蜀离城吃一顿好的，如何？”另一个高头大马的少年一咬牙道。
“你看，这不就来了吗？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肥头大耳的少年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这些人现场开聊，全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