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到达
临下班的时候，李翰飞那组的组长，也是荣盛的老员工任组长单独把他交过去，给他递了一杯水说“你是这期里资质非常优秀的员工，领导层有意重点培养你，这个周末领导要出差，你随行，但此事不要声张。”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交代给李翰飞的时候任组长也很纳闷，为什么这次出差上头要加个李翰飞，他甚至觉得领导的解释牵强，也怕李翰飞问起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在这新人顺利接受了这个安排，笑着应声好，就去做事了。
出去后李翰飞笑着摇摇头，不知道这说辞谁能信。
不过他还是很期待这次出差。
“这次是什么比赛？”当晚他问周鸿杰。
周鸿杰却没立即回答他，他顿了顿仰头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那次吗？啊，对，你忘了。”他自说自话“那是很早之前的智能设备大赛，你们学校也出了一支队伍，你就在其中。那时候我刚回国，国内对智能机械和ai的重视程度还没有现在高，但你的团队很出色。”
“啊，我记得那次大赛，是大一下半年的暑假，大一下半年我学院王教授推荐我跟一群大三的学生一起做实验，还有几个大二和大一的，那次参赛选了我们组的作品参赛，我记得名字叫‘不畏浮云遮望眼’是基于无人机航拍影像大数据的智能化木变检测跟踪云平台。”那时候无人机还没成为大众的游乐工具。
“没错，你们那次虽然没进前三甲，但也获得了一等奖，虽然实验中的正确率还有待提升，但立意和目标清晰。那之后你们庆祝的时候我记得你们队长还给你们发了糖。”
“是啊，我们队长还记得我喜欢吃糖，多给了我几个呢，后来我还送了……”李翰飞突然转头看向他，“原来你就是那个人啊！”
周鸿杰不说话，笑着看他。
李翰飞开始描摹这这人的脸，那时候他记得他随手给了一个陌生人一颗糖，但仅仅一面之缘，他记得还是因为那个陌生人太过格格不入。
当时大赛上大家都干净整洁，来观看的人也都是受邀嘉宾，唯有他穿着松垮的休闲服，带着渔夫帽，甚至还留着大胡子，让人看不清面容，好像刚从深山老林回归城市。
但是他记得他把糖递给那个人的时候说了句“我们的幸运也分你一份。”那人听了就眼睛弯弯的笑了。
后来听说那个项目获得了投资人的青睐，不过因为那不是他导师的项目，他只算是打杂的，大三就跟自己的导师做项目，那边的项目再好也不是自己的，没人愿意分出自己的成就，他也就自动出局了。
“这么一回想，自己还是做过不少项目呢。”李翰飞的话里带着怀念和丝丝遗憾。
“那就从现在开始再捡起来。”周鸿杰看了他一眼随口说，又继续看文件。
李翰飞却是很用力地看了他一眼。
“好。”
“所以这次也是‘大学生杯‘吗？“李翰飞问。
“也是全国大学比赛，不过名字换成了‘荣耀杯’”
听名字就知道荣盛一定投了不少。李翰飞摇摇头。“你对人工智能是真爱啊。”
“那你就说错了。”周鸿杰放下文件把人拽到身前半搂着，下巴撑在对方都肩膀上“我对工作是热爱，对你才是真爱，今晚留下。”
他的话好似蛊惑的小虫，钻进耳朵里支配着他。李翰飞用仅剩的理智说“我没带行李。”
“不用带什么，我这儿都有。”他轻咬着他耳朵含糊地说。
耳朵，太致命的位置。
李翰飞转身躲避还想挣扎，“明天你秘书会来接你吧。”
“那有什么关系，他早晚都得知道。”周鸿杰顺势把人转过来吻住。
得嘞，回不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大伟就来接周鸿杰，而此时周鸿杰任劳任怨地整理行李。
之前李翰飞在这儿的时候准备过两件衣服，正好都带上，不够的他的衣服顶上。
他们这次出差预计三天，时间不长，东西也不用带太多。一人一个背包说走就走了，当然还得一人一个笔记本，所以两个包换成一个小皮箱，再一人背个电脑包，完美。
两人都是离不开本的人，一个有项目一个有工作。
所以沈大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老板在张罗着还有什么没带，然后给一个他没见过的笔记本装到电脑包里。
“大伟帮我把皮箱和我的电脑包放进去。”沈大伟接到指令立刻回到工作状态，“好的。”然后利落干活。
等他出去李翰飞才从卧室出来，人已经穿戴整齐了。
周鸿杰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人刚刚是故意躲着不出来，才把人直走。
“走吧，男朋友。”
一听他这称呼李翰飞立刻拉响警报。“等下，待会你打算怎么介绍我？”
“还能怎么介绍，当然是我爱人了。”周鸿杰说的理所应当。
李翰飞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说不出来，倒是把自己脸憋通红。
周鸿杰看他的样子觉得可爱，也不逗他了“别担心，我身边的人嘴都很严的，而且你不想公开我理解，但我的朋友总要知道你。”
李翰飞再找不出理由，认命地点点头。
所以沈大伟不一会就看见自己老板领着不是很情愿的新员工一起出来。
于是‘职场潜规则’几个字就在他大脑警铃大作。
沈大伟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周鸿杰手里的电脑包放到后备箱，然后一眼不敢多看地上了副驾驶。
驾驶员是公司的司机老林，一会他会把车开回去。
驾驶员和副驾驶员互相看了一眼，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不做声。
这四个人里最自在的要数周鸿杰，还悠闲地问他们吃没吃。
“周总还没吃吧，一会我们在周记停一下，我给你买早餐吧。”
周鸿杰没立刻回答而是问了李翰飞，“你想吃什么？”
李翰飞坐到后排也冷静下来，没了刚出门时的尴尬，“周记人多，转弯有家便利店卖早餐，我们吃一口就行了。”
“那就去转角的便利店买点包子和豆浆好吗？”
“好的老板。”沈大伟以为周鸿杰是跟自己说，没等他说出最后两个字就抢答了。没想到不是跟自己说的，那可是尴尬了。
跟他的回答同时有反应的李翰飞只是点点头，还好没出声音。
周鸿杰笑出了声，“大伟啊，别紧张，这是我爱人李翰飞。”他安抚到“他虽然成了我们公司的一员，但对外不要声张，他不想被特殊对待。”
“明白，周总放心。”沈大伟是真放心了，他想老板喜欢男人没什么，不是潜规则就好，毕竟他已经有家室，不怕不怕。
“周总放心。”老林也适当回了一句。
姜还是老的辣，看老林多淡定。
他们到机场到时候赵衡和ai事业部总监魏星已经到了。
“你竟然把他带来了，你这是假公济私！”赵衡看到两人牵手而来，被虐了一脸。
他跟木楠虽然结婚也有段时间了，但还在甜蜜期，一天也不想分开，虽然早上是被木楠踢出家门的。
“这是我公司的员工，为什么不能带。”周鸿杰有理有据。
赵衡此时不想看到这对狗男男，冷哼一声转过去。
倒是魏星礼貌但并不热情地跟李翰飞打了声招呼，但并没表现出惊讶，看来周鸿杰做过预防了。
他们的飞机中午到达m市，主办方来人接他们直接到下榻的酒店。周鸿杰自然跟李翰飞一个房间，沈大伟就跟魏星一个屋子，赵衡是他们公司给他定的单人间。
下午是组委会开会并投票选出入围名单，明天就是正式展示，后天公布结果。
满满当当的行程安排。
李翰飞是没有资格参与组委会投票的，他跟沈大伟一样是打杂人员，另三位都是要参与投票的高层。但他也是见识了这大场面，比他当年真是隆重多了。
晚上周鸿杰带回来一叠文件，都是这次的入围作品。
“我可以看吗？“李翰飞眼睛冒星星，直勾勾盯着那一摞。
周鸿杰笑着点点头，略疲惫地坐进沙发里。
“你是不是很累？”李翰飞看他揉了揉脸。
“还好。”
还好就是很累了。这是李翰飞这段时间摸索出来的他的说话方式。
“我先给你按按。”说着他就站到他身后，开始轻轻给他揉太阳穴。
周鸿杰很享受他的体贴。
拿过身边的文件挨个给他介绍，他在他身后正好都能看见。
他特别拿出来一个文件“我比较看好这个。”
李翰飞接过文件看了看，这是一款像昆虫一样可以爬上墙壁甚至可以自主飞行10秒的小机器人，他用来驱蚊，除了红外感应，还能自动喷雾。这个主体不足3厘米的小设备还运用了柔性骨架技术，可以伸出六条细长的腿，腿上特殊材质，柔韧轻盈。
其实柔性骨架技术是国外的研究成果，被这个队伍运用到实际生活中，很有创新意识。
柔性骨架技术可运用更广阔的空间，如救援、比赛等等。也就是说这个小东西不只可以用到生活中，可以有更多更广阔的用途。
“我也很喜欢，这个真不错。”李翰飞惊喜地说。
周鸿杰笑笑，“我就知道你跟我品味很像，但是老魏说不符合我们公司的机械定位。所以还在犹豫。”
原来他们已经在选可投资的产品了，李翰飞想，那会涉及很多方面，自己大概没什么发言余地。
“怎么不说话了？”感觉到后面人的沉默周鸿杰不解地问。
“没有，我没有更好的主意。”
“我又不是让你给我出主意，只是参谋参谋。”
如果只是参谋，那自己可以说说想法吧。“那我说说我的想法，仅供参考。”
他停下给他按摩的手，又拿起那个文件，“我知道荣盛一直在走工业智能化路线，之所以要走这条路也是为了提高企业效率，用更少的劳动给予社会更多的回馈，给人更好的体验，所以我觉得投资什么产品跟定位没什么关心，跟发心有关。而且这个小东西只是个雏形，我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做更多的扩展，可以用于救援设备，用于建筑的建设等诸多方面，我觉得这个企业发展的横向拓宽，以后可能会带来纵向扩展，未来前景客观。”
虽然他最近很爱跟周鸿杰说些有的没的，但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说的时候很自信，说完又变成谨慎小心的那个人，小声说“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建议，你听听就好。你决定。”
“听见了吗？”周鸿杰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
李翰飞没注意他在打电话，瞬间脸红了。
电话是公放的，那端停顿了两秒说“那就按翰飞的意思吧。”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李翰飞忐忑地看了看周鸿杰，周鸿杰笑着把人圈在身前笑着说“还是我男朋友好使，这头倔驴总算改主意了，累死我了。”
听周鸿杰这么说，李翰飞终于放心地笑了，随即嗔怪“你打电话给魏总也不告诉我一下。”
“告诉你你还能说得出来吗？”
这倒也是。
抱着人的周鸿杰心里也舒了口气，魏星大概总算是少了点偏见，承认了李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