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确认
在李翰飞二十七八年的人生里，他从没这么“狼狈”过。
无论是知道他母亲去世，还是和朵儿分手，甚至是朱美玉离开，他从没，从没如此狼狈。无论过往好的或不好的经历，遇到好事他有所保留，遇到不幸的事只会让他的心更坚不可摧，但他总是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
而今天，他甚至不认识自己，那个话不成话语不成语的人竟然是自己，那个依靠在另一个人怀里的人竟然是自己，那个软绵绵回答‘好’的人竟然是自己。
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
啊，他忘了，自己没有姥姥家了。
此刻回过神的李翰飞对自己的表现简直不忍心再吐槽。
不就是被表白，怎么表现的跟个白痴一样。
他此时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白开水。
一定是那红酒的错。他想。
周鸿杰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笑盈盈的坐在他身边，手臂搭在他身后靠背上上，闲适舒服地晃着酒杯。
“所以你看，我说你能做主的。”
清醒些的李翰飞立刻想到关键的问题“我们以前什么时候见过？”
说到这儿周鸿杰停下动作，看着身边的男人，男人眼睛明亮，认真和疑惑写在脸上，看来他是真的很想知道。
“你大一的时候，那次ai创新大赛。”他说完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但李翰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现在心情没有之前好了。
那个ai创新大赛李翰飞有印象，那是大一下学期的事情了，那次他们学院组建了一个团队，带队的队长是他的导师，随队的经理人是借调过来的郑朵朵。那时她刚入学生会，是组织部未来的部长候选之一。
队上成员都是院系里拔尖的尖子生，他们集训了很长时间才走出去，参加这次大赛。他还记得他们凭借努力了很长时间做出来的ai模拟声音器取得了银奖的好成绩。
就是大赛之后郑朵朵跟他告白的。
他只记得这件事，却忘了还遇到过周鸿杰。
“抱歉，我忘了。”他望着他的眼睛，带着笑意说“我虽然不记得你了，但还好我们又相遇了。”
周鸿杰也笑了，这次笑得不勉强，眼带戏谑“我以为你会问朱美玉呢。”
听完李翰飞一阵尴尬，“我，没那么小气。”说完转头又喝了一口水。
“那就好。”说完凑近他用更低的声音“那我们的家你好好筹备。”说完还用酒杯碰了他的水杯，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里，他满意地抿了一口。
“啊，这个我也正想跟你说。”李翰飞却没有喝，他说得很慢但显然深思过“我觉得我们还是慢慢来比较好，如果有一天真的要一起生活也是顺其自然，我现在还没准备好。”
周鸿杰沉默一会也同意了。
还是别把人逼太紧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第一次认真恋爱，还是不应该留人过夜，当他提出送他的时候李翰飞还挺迷惑。
“你家那么多房间，我就凑合一晚吧，大晚上的还开夜路，你不累吗？”
周鸿杰大概觉得自己不当正人君子很多年，突然当一回有点用力过度，随即两人收拾了一下各回各屋睡觉。
不知道周鸿杰睡的好不好，反正李翰飞很久没睡这么沉了。这一觉可谓是神清气爽。
第二天一早周鸿杰带他去附近的早餐店简单吃了早点，就送他去上班了。
“过年去哪过？”周鸿杰状似无意地问。
“自己家。”看着新年气氛越来越浓的城市他心里还算平静，反正是不去他爸那了。
“那一起吧。”
李翰飞转头看他，“你不跟你家人一起过吗？”
“他们都在国外，什么时候回去都行。”他抽空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深沉沉的，“或者你跟我一起去？”
李翰飞愣了一下，”那，不合适吧。”
“所以还是我们两个一起过，”周鸿杰嘴角噙着笑，“第一次跟男朋友过年啊，我很期待呢！”
李翰飞发现他好像总是笑，但他的笑也很不一样，有时很官方，有时是冷笑，有时笑得很恶劣，而此时的笑让人觉得，很幸福。
他也很感谢他的体谅，他没追问为什么自己过，也没问为什么不合适跟他的家人一起过，他就这么简单自然地接受了，没有追问，没有原因。
他到现在还觉得有点不真实，这个人，旁边这个高大帅气，在ai智能领域有一定建树的青年才俊，是自己的男朋友了。
此时，他很想找人说一说，或者让人掐一下，可他的电话簿里能找谁？白医生？需要约时间，付辛？会不会刺激到他，朱美玉？好像更不合适。
他试过一次，他想跟朱美玉分享一下自己的感情，他总觉得他们有些地方很像，而且彼此了解，如果有谁能真的理解他的感情，他以为那个人一定是朱美玉。
但现实不是如此，朱美玉只想弥补，她的理解建立在自己的感情上，不合适。
划了一圈，每一个人合适。
他叹了口气，算了，不秀了。
他不找人，不代表人不找他。
中午的时候朱美玉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去一下她的办公室。
他们最后还是约在了周末。
李翰飞实在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