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忙碌
虽然他很想给周鸿杰的新家好好规划一下，但他并没去过他的房子，就不算什么，不过最近他连查资料的时间都很少。
那天之后老胡又给他一个项目，原本就缺人手的技术组现在更是加班到没日没夜，招人他提了两次。第一次他正经敲了老胡办公室的门，坐在他对面分析了一下技术组的现状，给出了合理招人的结论，当时老胡怎么说的，他认真的点头采取了他的建议，但是转头却没执行，结果就是只问旧人哭，没见新人影。
第二次是昨天，上班时正巧碰见老胡急匆匆从办公室出来，他急忙喊“老胡！”老胡却只看了他一眼，那眼底的不耐烦顿时显现，“知道知道…”他只瞅了他一眼，胡乱点点头挥一下手，就继续叼着烟忙自己的去了。没走步人又回来了，叫了声“翰飞。”李翰飞以为真有消息了，停下时还想了一下自己有没有时间面试，谁知老胡只是说：“这个新给你的项目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做，做好了给你们技术组加鸡腿！”说完也不等李翰飞应声就脚底生风地飘走了，只留下萧瑟门前的李翰飞。
叹了一口气，李翰飞艰难迈进办公室。
没错，很艰难！
因为办公室内不只一片狼藉，还哀声遍野。
他知道老胡说的加鸡腿就真的只是加鸡腿，绝对不要妄想成加薪，而且这只鸡腿能不能加成还得他来提醒。但他总是懒得提醒，自己给加了。
但是这单不简单，想要好好完成不是容易事，何况手里本就有两个项目在进行时。原本那两个项目，李翰飞都接了一部分，大部分放了出去，第三个项目他准备自己做主力，找两个人偶尔配合他，但是另外两个项目就只能甩手了。
早会后他把两个小组的组长叫到办公室，原来老金的办公室。
老金是个糙汉，他的办公室也充满了他“糙汉”的风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说白了就一个字，乱。
轮到李翰飞的时候明显改变很大，东西依然不少，但怎么也归不到乱，他把办公室安排的井井有条，各归其位，甚至还有地方养个水培水仙花，这是楼下买手抓饼旁边的卖花婆婆极力推荐的，他只能却而不恭地买下，虽然没抱着能养活的心态，但有点绿色还是养眼的，但此时的水仙不绿也不仙，更像头长了绿芽的大蒜一头栽在水里。
田伟和唐粒进来的时候第一眼都看到了那头栽倒的大蒜，以他们没什么审美的眼光当然不知道有种大蒜叫水仙，两人对这头大蒜都还算客气，毕竟因为它，这屋子似乎也清新了不少。
李翰飞让两人坐，他快速打印了两张纸，一人一张，是最近的工作计划。两人一看，然后对视一眼，眼里都有惊讶。
“老大，不是，你这是要把自己累死啊！”田伟是个直肠子，而且他跟李翰飞同期，两人关系一直很铁。但这话太直接，死不死的事儿可不好胡嘴乱说，唐粒给了他一拐。但他总体同意田伟的思想“老大，老胡怎么想的啊，不给加人还给加活儿，加就加吧，还加这么大的活儿。”
唐粒直指重心，田伟连忙附和“就是啊，累死人不偿命啊！”这死不死的事儿算过不去了。唐粒白了他一眼。
“没那么夸张，”李翰飞还有心情喝咖啡，“就是现在手里的两个项目要都转给你俩了，而且我时间不多，最多能给你们把把关，定个方向。”
即便是把把关定定方向也得是难挤时间的。
虽然李翰飞没写的太详细，但他俩知道这个项目不简单。
这是给一个水果供应商做的网站链接及相应各项功能的项目，说大不大，但品类分的详细，不仅有水果，还有米面粮油一类，甚至还要加日化方面的分类，说是拓展方向。而且这个供应商主打地域特点，原产地直发，每个水果都要有原产地的坐标，但这些都不难，难就难在还要加分销系统。虽然国家规定最多二级，可这怎么分怎么销都有讲究，纸上的规则变成可点击的按钮和页面，还要用户体验感不违和，这其中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田伟还是气不过，攥着的纸都让他拧的皱皱巴巴，“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得，这话可算是能听了。
“行了。”李翰飞淡定结束会议，“都去工作吧，先这么安排，我忙不过来可能还得找你俩帮忙，所以你俩也抓点紧，尤其是唐粒，”他接着对唐粒说“你的项目比较赶，但也快完成了，之后再分人来帮我和田伟。”
李翰飞拍板之后都散了。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放下咖啡杯，强装的镇定此时有点破功，他捂着脸使劲儿搓一搓，接着仰头靠在椅子里，轻声叹了口气，最近都没什么休息可谈了。
刚刚萌芽的感情热就这样被工作冷淡了。
那天朱美玉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差点脱口而出，他重来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可是这次感觉不一样，之前他只接触过两个女人，一个是郑朵朵，一个是朱美玉，一个温婉可人，一个热情果敢。
完全不同的两类女人。
其实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自己的两场恋爱因为怜惜还是因为需要。
许多答案，藏在时光里。
现在他知道自己还是不懂什么是爱，但他可以肯定，那些怜惜和需要都不是爱。
他现在也说不清这一次是不是爱，可是那种想要的感觉却空前强烈，这么多天没见那人，即便是有工作牵绊，他还是在工作空隙间总对着手机发呆。
那种想找他，却怎么也按不下去字的手，来来回回，不停点着那人的对话框，直到下一个工作的到来，再默默收起手机，唯剩心里一声叹息。
而此时，他又拿出来手机，再次点开对话框，那人昨晚给他发了消息，说今天回来，他只会了一个“哦”那边似乎很忙，也没再回他，直到半夜1点多回他一个“晚安”他早上才看见。
他想起早上当小艾提醒他有新消息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他，但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那股又甜又酸又涩的味道让他一阵心悸，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迷足深陷。
“小飞，你脸部体温突然升高，出现发红迹象，需要吃药吗？”小艾却插了一句话。
“不，不需要吃药。我没事。”他回过神慌张起床。
但小艾却懵懂不知情紧随其后“我的数据库里没有你现在的情况，请你及时更新数据，我很担心你。”
“真的没事，不用更新。”他马上洗了把脸，回头说“你看，我好多了。”
小艾感应到他的体温的确降了不少，基本降到安全值以下，虽然还有点红，但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红，便回来一句“好的。”然后自己干自己的工作去了。
现在如果小艾在他身边一定又会提醒他脸部体温升高，要他更新数据了。
他甩了甩头，重重放下手机，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一忙起来他就忘了时间，午餐还是田伟给他带的，他正在等数据更新的间隙吃了几口。就这样一直忙到华灯闪烁，夜幕已深。
手机响的时候他的瞳孔里映着的都是电脑屏幕里不断跳跃的字符，黑底白字，一行一行不断快速闪烁。
第一遍他甚至没注意到手机响了，直到第二便，一段程序告一段落他才抽出一些神识发现有电话进来。
来人是将近一个礼拜不见的周鸿杰。
此时他瞳孔里映着的只有错愕和那个名字。
其实这不到一周的时间周鸿杰跟他算一直有联系，每天都会发个信息，不是问早安就是问午饭，从忙不忙到少喝点咖啡，此时是他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情况。
他接起来就听对方问，“在忙？”
“嗯。”
“什么时候下班？”
“不确定，最近很忙。”
“我在你公司楼下。”
李翰飞刷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窗边。此时夜幕降临，借着楼下的路灯他看见了周鸿杰的车。他捏着手机的手有点发紧“你快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车里不冷，我等你下班。”
这话像一把温柔的刀子，他勉强的笑一下故作轻松地说“等我干嘛啊，我这边忙着呢，有空再见面呗。”
“好几天不见，想见你啊。”
李翰飞有点气，这人怎么像听不懂一样，总是有意无意撩拨自己，虚虚实实的让人搞不清状况。他使劲儿咬一下后牙槽，说“行，稍等一会儿。”
此时的周鸿杰听他狠狠的语气，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他的办公室外面还有不少人没走，他是领导不好先走。于是他说，“今天大家都早点回去吧，明天再继续。”说完自己先走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看向了自己电脑的右下角，显示还不到11点，对他们来说还早呢
这次就以权谋一回私。
到楼下被冷风一吹，他稍微有点清醒了，已经快过年了，就算是繁荣的金融中心也布满了新年的气氛，街边的路灯上都挂满了大红的中国结。
周鸿杰的车就停在一个红色中国结下，看见李翰飞出来，短促响了一下。
李翰飞上了车自然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语气平和的好像刚才狠狠说话的人不是他。
“才下飞机就来了，陪我去吃夜宵吧。”周鸿杰嘴角带着他招牌的笑，但此时李翰飞总觉得他好像很高兴。他转头看着窗外，心里破釜沉舟地想：失去就失去吧，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