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奇怪
一进崔府就听见府上丫鬟的声音。
“少爷！您小心点！别爬那么高。”
只见一男子，衣衫不整，爬到了庭院中的树上，抱着树干不撒手，任凭下面的丫鬟怎么喊都不理会，只是呆呆地跨坐在树枝那里，看着前方。
褚越料想到这样的局面，只是真正看到还是会有些动容。
以前在南铃她见过很多被敌军折磨之后送回来的百姓，目的就是给南铃军来个下马威。
只是，眼前这个崔家小公子的情况看上去貌似更严重些。
“大人，见笑了，您先去前厅稍等片刻。”说罢就招手让下人带周南均他们去前厅。
“大人，这个崔工公子有些奇怪。”褚越一进门就告诉了周南均。
“哪里奇怪？”周南均倒是没看出来，只是觉得得了冯疯病罢了。
“他的疯病不像是他们所说得被吓的，反而像是服了某种药导致的，他脖子上有青黑色的印记，这种印记很像是那些方士服用丹药之后形成的。”褚越从前跟父皇救过一个被那些求长生不老药的方士抓去试药的人，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傻了。
“丹药？”周南均仔细琢磨着褚越的话。
褚越点头，刚好崔大人进来了，就借此机会问问。
“崔大人，敢问您家小公子是得的什么病？”周南均先开口问。
崔大人摇摇头，叹了口气，才说，“周大人，您是有所不知啊！海山那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那上面去的，在上面干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是没事就跑出来抢百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弄得民不聊生。
有天我儿主动请缨，上去剿匪，然后就再也没下来过，后来在海边发现了他，估计是给那伙贼人扔了下来，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就是不见好转。”
似乎是对于小儿子的宠爱，崔大人能明显得看出来忧思过重。
“那崔大人，那海山的具体情况可以跟我们说说吗？”褚越客气地问崔大人。
“你们…”崔大人愣了片刻，连连摆手，“你们不会是想上去吧？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崔大人，您不用担心，我们肯定要先知己知彼，再做决断。”周南均内心早就已经有了想法，但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唉，周大人，你有所不知，这海山的那伙人来路不明，不知道从哪里就突然冒了出来，且武器多而猛，普通的冷兵器根本敌不过。”
“冷兵器打不过？按理来说，大宁现在的武器配备应该是周边国家中最先进的，还有哪个地方能比大宁还厉害？”周南均接过崔大人的话继续说道。
“有一个地方。”褚越冷静开口，语气平淡，和身旁的褚星对视一眼。
两个人异口同声，脱口而出，“倭国。”
“倭国？”夏欢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但听到“倭国”两个字，身子直了起来。
“对，之前我…我跟着我父亲去南海捕鱼的时候见到过，他们跟我们长得差不多，人矮却壮，武器精良。”褚越说起自己以前的经历，怕其他人知道，就稍稍变了一下细节。
只有周南均知道，褚越不比其他国家那些傲娇的公主，反而像个平常百姓一样，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也就是现在的她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冷静成熟的原因了。
“如果是倭国的话，那就不是普通的匪患那么简单了，我得尽快上报圣上定夺。”周南均站起身来，看向崔大人。
“崔大人，您不必担心，我上报朝廷之后，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我先上山打探一下，还请您指个路。”周南均稍稍欠身。
崔大人后退一步，忙把他扶起来，看了一眼褚越，“周大人言重了，只是您一人前去恐怕不行。”
“大人，身边带个人，也好有个照应。”褚越知道自己不可能摘掉，毕竟南铃和倭国的仇也是不共戴天的。
周南均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带她去的，在场只有她是承察司的人，而带她去的话那个跟屁虫肯定也要跟着。
这么想着，就听见褚越说话了，“星儿，你跟夏欢在这里接应我们，等朝廷派兵来。”
“阿姐，我…”褚星怕她受伤。
“星儿，你应该知道我的，这次，不行。”褚越很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褚星这次很听话，点了点头。
这一点倒是周南均没想到的。
“行，就这样决定了。”周南均说完就要去驿站准备了，被崔大人叫住了。
“周大人，我人老了，出不上什么力了，你们就住在我府上吧。还有，我这有几个亲信，人机灵又不怕死，倭国在我大宁沿海一带顶风作案，我作为海州县令也有责任，就让我最后再出点力吧，结束之后要如何罚我，我都认了。”崔大人抬手，鞠躬，朝周南均行了一个大礼。
周南均眼里说不清，辩不明的情绪，扶他起来。
崔大人让下人把他们带去了客房休息。
夜幕低垂，周南均坐在桌前写好了上报朝廷的急信，唤来清澜阁培养的信鸽，送了出去。
站在床前，凝望了好久的月色。
月光如水，褚越看着眼前的长夜，剑柄上的麒麟，宛如剑灵再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阿姐。”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喊。
褚越不用想，就知道是褚星。
打开门果然是他，端着一碗熬得发白的鱼汤。
“阿姐，快进去，把这碗汤喝了，我刚做的。”褚星从托盘里拿出碗来，又把勺子放了进去，托着下巴看着她。
“又做了鱼汤啊。”褚越纤细的手指拿着勺搅了搅，眼里满是欣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褚星看着她一口一口把汤喝完。
褚越喝完之后感觉胃里暖暖的，一暖和就想睡觉，还没来得及上床，就直接眼前一黑，倒在了桌子上。
褚星伸手接住了她的头，轻声说着，“对不起阿姐，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我只有你了。”
褚星抱起她，想直接放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
“你对她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