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无法拒绝的乔笙, 只能僵着表情，看着几人在自己面前像个花蝴蝶似的飘来飘去。
一旁的程宋，自节目开始起, 就不是很开心。
他看着四个男人到处活动的身影，总觉得他们对乔笙另有所图。
然而他昨天晚上特意被乔笙警告过, 纵使再不高兴，也挤着笑脸面对众人。
顺便，搞点小破坏。
比如, 抢任务什么的，他很乐意。
“昨天我刚打扫的房间，没有灰尘。”程宋拦住沈乐然想要擦桌子的举动，腼腆道。
不等沈乐然回他, 程宋一个箭步，移动到准备去厨房的顾谨书身前，问：“需要帮忙吗？”
顾谨书拧眉, 他看着眼前挡住自己去路的人。
对于程宋, 他不陌生。原先住在乔笙的对门, 有幸见过一面。
后来解决系统的时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那天晚上, 他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够在乔笙和系统对峙的紧要关头出现，就说明他的身份绝不一般。
尤其那匆忙一瞥, 发生在他身上的异常, 游走在他脸上的蓝色数字代码, 都诉说着他的不简单。
何况若顾谨书没有看错, 当时的程宋, 应该直接用手, 握住了系统的本体。
这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因为便是他自己回到了系统空间，也无法直接接触到系统的本体。
以前顾谨书很少遇见这种情况，或者说从未见过能直接触碰到系统的人。
他那天，着实长了见识。哪怕宋哲，他也一样。
而且事后宋哲告诉他，能对付系统的只有系统这种智能生命，能接触系统的也只有系统。
可程宋明明是个人。
至于系统变成人，那更不可能。像雇佣他们打工的大世界，混的最好的系统也仅仅拥有了一个仿真的拟人身体，说白了，就是机器人。
他们都没有办法将系统转化成人，凭什么这个才踏入新征程的世界，能拥有这种手段技术？
尽管顾谨书和宋哲都很疑惑，却相继默契地选择了隐瞒。
这会儿顾谨书认真观察了程宋一番，随口回道，“不用了，谢谢。”
“真的不用了吗？”程宋说着，表情略纠结，“厨房有点乱，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我，我来做就行了。”
“有水果刀吗？”顾谨书此时还没反应过来，程宋是他们做任务路上的拦路虎，很有礼貌地问。
“有，客厅里就有。”程宋看向客厅的方向，主动领着他过去，接着在茶几底下的柜子里摸出了一把水果刀。
程宋抽出水果刀，却没有递给顾谨书，反而问他，“你要吃水果吗？”
不等顾谨书回答，他继续说，“你想吃什么水果，我来给你切。”
顾谨书一愣，拒绝，“我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
笑话，他第一个任务就是给‘主人’切盘水果，你来切，他的任务怎么办？
“不麻烦，你是客人，坐着休息就行了。”程宋说着，不动声色的收起水果刀，指着茶几上一开始就端出来的苹果果盘说，“有苹果了，那我就给你切个橙子吧。”
说着，他三两下，动作麻利的将橙子切好，摆在了顾谨书的面前。
顾谨书：……
他看看导演组，又看看程宋。
得到对方无辜的眼神，顾谨书深呼吸，挤出一抹笑，说，“我能自己动手吗？”
“啊？你是客人，你怎么能动手呢？”程宋惊讶，反应很真实。
一旁的拍摄的导演，赞同的点头，顺口接过话茬，扬声对客厅里其他人说，“没错，你们这些客人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做一些与自己身份不相干的事情。”
“不要让主人感到为难。”
正和陆昭打游戏的乔笙：……
不，我并不为难。
看到沈乐然、顾谨书相继在程宋手里碰壁，陆昭万分庆幸自己的任务是‘陪主人打游戏。’
乔笙还是比较好说话的，他提出打游戏，她仅仅迟疑了两秒，就同意了。
但是，由于乔笙很久没玩游戏了，需要更新，所以这会儿还在等。
“乔小姐，我能代表直播间前的观众，问你一个题外话吗？”导演李华，突然开口。
乔笙抬起头。
得到她示意的导演看着乔笙手中更新游戏的手机，问，“乔小姐觉得，终端出现后，手游还有市场吗？或者，手游还有前途吗？”
“有啊。”乔笙抬抬手中的手机，避重就轻道，“我不是就在玩吗？”
“可这样一来，终端的娱乐性，好像并没有手机广。”导演李华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乔笙。
乔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把他看的不自然的避开视线，这才语气淡淡的，“vr还在调试中，最多半年，就能和大家见面。”
乔笙这句回答，直接让现场不少人乃至直播间观众，心情激荡起来。
李华看着瞬间暴增的弹幕，心里满意了一下，趁热打铁继续问，“关于vr的消息与进展，乔小姐能多说一些吗？”
“抱歉。”乔笙摇头，“我知道的并不多，而且我并不是vr的负责人。”
乔笙这句话，直接让直播间观众急了。
“你这问的什么问题？！服了，谁让你问这些的呀。我只想知道，vr游戏什么时候上市，多少钱。”
“加1，李大导演，你这问题问的，和你以前有失水准。”
“老婆看我！”
“滚犊子，谁是你老婆，别乱叫。她明明是我老公。”
“？？？”
“快问具体时间，我都等不及了。”
“哎，李华你快帮我们问问，终端能不能移植手机游戏，现在终端上的软件好少啊。”
李华把这个问题，转给了乔笙。
“这个我不清楚，你们应该去终端官方账号下问，我也想知道。”乔笙回道。
有她这句话，好家伙，顿时，微博终端官方账号下方评论区，炸了。
且都是打着，‘qs女神想知道’的前缀。
搞得官方不得不下场，亲自回复“正在进行中”才作罢。
恰逢游戏更新结束，陆昭及时阻止了导演的继续询问。
乔笙登录游戏期间，程宋冒了出来。挤在乔笙旁边，拿着手机，厚着脸皮，不好意思说：“笙笙，我也想玩。”
陆昭：……
终究还是对我下手了。
但是，陆昭看了看他的单臂，表情迟疑。
乔笙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正打算提醒他。
“我能玩！”说着，程宋猛地从身后抽出一只手。
所有人没防备地被他这出动作吓了一跳。
实在是，这只手太逼真了，白里透红，还有手背上，青色的筋脉、毛细血管、汗毛等，真实的，若非截面处的接口，没人怀疑，这是只假手。
“笙笙，你帮我接上。”程宋毫不见外的把手往乔笙怀里一塞，然后掀起袖子，顺便回头对李华说，“麻烦镜头偏一下，马上就好。”
不用他说，李华已经转移了镜头。
“不行。”乔笙没有问他，这仿真义肢哪来的，拿起义肢对接的时候，她皱眉说，“进屋把衣服脱了，我给你装上。”
“不行！”三道否决，异口同声地响起。
却是不知何时过来的沈乐然、顾谨书、宋哲三人。
“我去帮他吧。”顾谨书上前，冷静道。
“不，你们不会。”程宋回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眼底的得意挑衅让顾谨书满头问号。
很快，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程宋的眼睛，倏然转冷。
“走吧。”乔笙已经起身，招呼程宋。
程宋屁颠屁颠的赶紧跟上，顺便不忘回头对陆昭道：“等会儿一起玩游戏呀。”
陆昭：……
突然不是很想玩了。
回房间的程宋，看着眼前低头观察仿真义肢的乔笙，突然有些怂。
“笙笙，这是我那小弟，非塞给我的。”程宋讨好道。
“小弟？”乔笙疑惑。
“嗯嗯。”程宋点头，解释说：“是我当程止时候的小弟，前几天，我就是去找的他。”
“你出门去了趟o洲？你记忆都恢复了？”乔笙问。
“我是回去了一趟，但是我没失忆。”程宋不解地挠头。
“你们现在融合的进度多少了？”
“60”说完，程宋一脸幽怨道，“笙笙，你又嫌弃我。”
乔笙：“……咳”
“来，你自己装，还是我动手？”乔笙示意他脱掉上衣。
“你帮我装。”程宋不是很高兴地噘着嘴，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的上半身。
他的皮肤很白，白的透明，导致皮肤下的某些骨架结构，看的一清二楚，有些吓人。
特别是断臂的截口处，这还是乔笙，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这里。
整齐的截面，猩红还在流动的血液、经络，宛如一副剖面图，将它的肌里完整地呈现在乔笙眼前。
难怪他一直不愿意让乔天看他的手臂，便是她问，也有点不自然。
“还能长出来吗？”乔笙问他。
程宋惊讶地看着乔笙，仿佛在问，她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乔笙：“……你别真把自己当成人了。”
“可是我现在本来就是人。”程宋委屈地看着乔笙。
乔笙沉默了片刻，说：“你应该清楚，我并不同意你转世成人的。”
程宋安静了下来，良久，他低垂着头，黑色的发丝与白的发光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乍一看，他在某些方面，竟有些像乔笙。
“我想陪着你。”他轻声道，“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
或许一开始，他只是凭着本能，去追寻乔笙的踪迹。
像两年前，就算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在看到乔笙的第一眼时，他还是被她吸引。
没有完整记忆的他，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以普通人思维生活的他，不可避免地对乔笙生出了好感。
直到如今，他愿意放弃一切，陪她当个普通人。
“我不值得。”乔笙盯着他，蓦然道。
“我一直都有私心。”她说，“以前，我只是把你当做一个能够改变一切的工具，利用你罢了。”
“我知道。”程宋抬头，那双黑蓝色的眼底，划过一抹璀璨的蓝光。
“我不介意，我本来就是你制作出来的工具。我愿意给你利用。”
乔笙：……
劝不动他，乔笙放弃了。
“你开心就好。”
“只要能和主人在一起，我一直都很开心。”程宋耳朵泛红，一脸羞涩道。
“你喜欢我？”乔笙后知后觉，徒然问道。
她之前，即使觉得，程宋的反应有点不正常，也没多想。
在她看来，只要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他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尽职尽责、老实单纯的太一。
“嗯。”被乔笙戳破心思的程宋，扭捏了一下，还是承认了。他小声地回应，不敢看乔笙。
一张脸，却越来越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乔笙木着脸，问。
“两年前。”
乔笙：？
“你收他们礼物的时候。”程宋说着，快速瞄了乔笙一眼，心跳加速，结结巴巴道，“那时的我，对你一见钟情。”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乔笙语气悠悠道。
“嗯呐。”程宋点头，没有否认，“笙笙确实很好看。”
“也很有魅力。”他补充道，“现在想想，当时应该是我的潜意识，认出了你。”
“我两年前并没有见过你。”乔笙说出了她的疑惑。
“那会儿我没有在你面前出现过。”程宋说，“我只是暗中调查了你的身份，还有和那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不等我去见你，程氏出事了，我不得不回去。”
“再见面，便是三年后。”程宋老老实实的解释。
“这么说，你回国后的所有事，都是有预谋的？”
程宋默然。
乔笙轻笑一声，却让程宋缩了缩脖子，“包括把房子租在我对门，装模作样不认识我，和我演戏？”
“我只是想，和你循循渐进地慢慢认识，顺便培养感情。”程宋回的小心翼翼。
“我怕我上来直接跟你说清楚了，你会赶我走。”
“你现在就不担心我赶你走吗？”
程宋傻眼，愣愣地抬头看向乔笙。
见乔笙一脸认真，他慌了。
“笙笙，你不是答应让我住在这儿吗？”
“我反悔了。”乔笙轻仰着下巴，理直气壮道。
程宋一噎，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客厅。
没过多久，乔笙带着装好义肢的程宋，从楼上走了下来。
程宋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连帽卫衣，黑色运动裤，休闲鞋。
乍一看，他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却又有些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一时半会儿愣是没人反应过来。
直到，站在楼梯口的沈乐然，骤然出声，惊讶的看着程宋，快步上前拉住他的右手，震惊道：“你的手？”
经他一提醒，霎时，所有人纷纷回神，下一秒，目光全都集中在程宋身上。
“乔小姐，能给我们看看他的手吗？”导演李华，和其他人一样围在程宋身边，盯着他活动无碍的手臂说。
“你们自己问他。”乔笙让开了路，任由程宋作为焦点，被众人关注。
程宋一脸不耐，很想逃离他们的包围。
“这位，程、程同学？”程宋看着太小了，一看和高中生差不多，这样叫他没毛病。
见程宋没反对他的称呼，李华看了一眼弹幕，态度殷切，脸上挂着笑容，继续说：“程同学，能让我们看看你的手吗？”
程宋没反对，他先是看了一眼乔笙，这才掀起袖子，露出里面的仿真义肢。
哪怕从手背看出，他这只假手，做的很逼真，可真当它露出全貌时，所有人还是忍不住感到惊叹。
通过直播，观看到这一幕的观众更是疯了，一样刷屏。
“？？？假手？no，我看他是假人吧！”
“这是……魔、魔术？？”
“那他妈你告诉我是假手？你当我是眼瞎吗？”
“抱歉，我的确眼瞎。草，还真是假的。什么时候，假肢能做的这么逼真了？”
“前面的，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做一个仿真义肢，还不容易。”
“我知道仿真义肢，可我以前见过的，也没和他这般像呀。而且你们发现了吗？他活动手指手臂的时候，完全没有障碍、僵硬的痕迹，就跟真手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感觉我走错频道了？”
“我想问一下，他这个义肢是从哪儿买的？多少钱？普通人能不能买？”
“咱们这不是娱乐性直播的综艺节目吗？怎么突然涉及到‘仿真义肢’这种高深的话题？”
“说实话，这义肢灵敏、反应能力也太牛了。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有一个残疾朋友，想问问，这个仿真义肢，是乔笙他们最近研发出来的新产品吗？”
“我觉得这种仿真义肢，造价应该很贵吧。反正普通人肯定是用不起的。”
由程宋展示出来的细节，让不少人在心里直呼不可思议。
尤其它还能模拟人的体温，如此高科技就更让人惊讶了。
便是顾谨书、宋哲这两个见识不菲的快穿任务者，都稀罕地多看了几眼。
“程同学这义肢，真让人大开眼界。”导演李华松开手，惊叹不已。
“义肢而已，再像，也不是真手。”程宋不以为意，扭头找到乔笙，拿出手机笑着说：“笙笙，我们来玩游戏吧。”
被他这一转移话题，节目组众人回神。
陆昭很快代替他，成了新的焦点。
“什么游戏？我能不能玩？”沈乐然插口道，顾谨书、宋哲两人站在旁边，看着乔笙，眼里满是询问，分明和沈乐然是一个意思。
于是，很快进入直播间的新观众发现，他们在直播里看游戏直播。
本想直接离开的人，眼睛看着游戏画面，终究忍不住，发了句吐槽。
“这射手玩的比我还菜。”
打开弹幕一看。
好家伙，满屏幕的吐槽。
“答应我，顾哥哥，以后别拿射手了好吗？”
“我的天，乐然宝贝，你别叫了，打野都支援你几波了，你还打不过对面的。别丢人了，咱们回家吧。”
“笑死，果然输了。白瞎了打野和中单前期辛辛苦苦拿的人头。”
“陆神，要不你和乔笙双排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太折磨人了。”
“不知道还以为，除了打野中单，其他人都在演呢。那谁，你一个软辅，老往对面人堆里冲什么情况？”
“看的我血压飙升，我快不行了。”
“跪几把了？”
“三把。”
“噗，不过这把换了个人打射手，感觉宋哲射手还行，这把应该快赢了。”
“……”
“失策，当我没说。”
看着游戏界面，大大的失败二字，乔笙麻了。
这已经不是她在玩游戏，而是游戏在玩她。
她有理由怀疑，他们是故意的。
左右看看，乔笙眼睛落在一旁发呆，不知在想什么的周雨岚身上。
忍不住挑眉。
在她看来，周雨岚明显没有痊愈。应该还需要休息调整一段时间，可她偏偏来了，这种明显不顾自己死活的行为，她不理解。
当然还有可能，她是被逼的。
不过乔笙即使猜到了，也没说什么。毕竟和她没关系。
“不玩了。”乔笙放下手机，“中午了。”
听她提起时间，程宋怔忡片刻，蓦然冲向厨房，嘴里直呼，“我的鸡汤。”
陆昭的任务完成了，但是因为有顾谨书、宋哲、沈乐然、程宋四人故意送人头，导致一直输的结果。
他对评分，已经不抱希望了。
宋哲的任务是陪‘主人’聊天，时间最短也要十分钟。
然而，乔笙身边人太多，他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这会儿眼看乔笙终于闲下来了，宋哲正欲起个话题，却被顾谨书抢先一步。
“笙笙，吃水果吗？”终于等到程宋离开的顾谨书，摸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从果盘里拿起一只梨。不等乔笙回话，手中水果刀旋转飞快，表演魔术般，将梨皮完整削掉。
削完，他把梨子递给乔笙。
动作优雅自然，在导演李华看过来之际，顾谨书瞥了一眼，声音轻飘飘道：“我觉得这个梨很甜，笙笙尝尝。”
乔笙伸手接过。
她现在就是一个工具人，忍吧，过两天就结束了。
“笙笙喝茶。”沈乐然趁机给乔笙的倒茶。
被几人服务，他人看在眼里，只觉得幸福快乐无比。
只有乔笙知道，她内心古井无波，甚至觉得有点烦。
‘咔嚓咔嚓’三两口吃完梨，程宋也出来了。
乔笙暗自松口气，起身问道，“午饭好了吗？”
程宋一怔，点头，“差不多了。”
午饭主要由林姨提前把食材准备好，程宋做的。
除了几个炒菜需要现炒，其他炖菜、汤之类的，和程宋说的一样，基本好了。
“那吃饭吧。”乔笙说。
“等会儿，我再炒几个菜。”程宋说着，目光转向沈乐然等人，嘴角一咧，眼睛眯成月牙，笑道：“刚才几位客人不是说要帮忙吗？正好，厨房里有些事，需要麻烦各位。”
乔笙满意地看着程宋把他们都叫走，没有跟着过去。
正在她端起茶杯喝水时，一直待在角落，默不吭声的周雨岚突然一声“妹妹”，把乔笙震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拿稳杯子。
乔笙眉头紧锁，回头看向周雨岚。
周雨岚脸色苍白，神情脆弱可怜地盯着乔笙。她坐在沙发边角，臀部微微挨着，双手紧张地抓着沙发边缘，橘黄色的丝绒长裙，将她衬的宛如风中摇曳的清纯淡雅小雏菊，看起来坚韧中，透着几分脆弱。
很容易让人对她生出好感与同情。
“妹妹。”见乔笙看她，周雨岚表情踌躇着，期期艾艾，讨好地，声音如幼猫般，又叫了一声。
导演李华见有情况，立马将镜头从厨房里转了过来。
“别乱叫。”乔笙目光警告地看着周雨岚，声音冷若冰霜，眼神如针似刃，刺的周雨岚，心惊肉跳地回避了一下她的视线。
眼眸低垂，长发披肩，遮住了脸上的神情。
只听她嗓音细细小小，却又清晰无比道：“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妹妹。”
“咚。”乔笙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
玻璃器皿碰撞发出的声响，吓的周雨岚，身体反射性抖了一下。
有意思的是，她还快速抬头瞄了乔笙一眼，眼里的惊慌与瑟缩，让人怀疑，乔笙是不是欺负她了。
“我都知道，爸爸都告诉我了。”周雨岚无措地捏着双手，紧张地吞咽了两下，说：“之前所有人都说我们长得有点像，我没在意。”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你是我妹妹，这件事毋容置疑。”周雨岚把这番话说完，脸色白如金纸，身体也由直立，改为斜靠在沙发上，借沙发之力，来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最终，虚弱如风中烛火的周雨岚，还是说出了这句让所有人震惊的结论。
导演李华完全懵了。
他看看好似情况不太对的周雨岚，又看看面无表情，仿佛暴风雨来临前平静的乔笙。心里慌的一批。
正在他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将直播关闭时，乔笙开口了，
“你错了。”
导演李华禁不住竖起耳朵，观看直播的观众，也忍不住停止了刷屏的举动，专心致志听起了乔笙的解释
“周霆没告诉你，我已经和他做了亲子鉴定吗？”乔笙淡淡地说着，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而亲子鉴定的结果是，我和他无血缘关系。”
“这份报告我现在还留着，你要看吗？”
乔笙这副自信认真的态度，好似她说的都是真的。令周雨岚心里有点慌。
她完全不知道还有亲子鉴定这一出，周霆没告诉她，只是和她说，让她上节目，把乔笙的身世捅出来。
还说，无论乔笙怎么解释，都要揪着‘她们长相相似’说事。
之前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会儿听到乔笙的回复，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她爸坑了。可这个时候，人已经得罪了，于是周雨岚快速反应过来，果断按她爸说的，开始拿长相说事。
“笙笙，你别否认了。”周雨岚摇头，愁眉苦脸，欲言又止道：“我们明明，长的那么像。”
“即使你再怨恨爸爸，你也不能为了报复他，用假报告来欺骗他。”
“他终究是你的亲人，给了你生命，你不能因为父母辈的矛盾，而不认他，这是不对的。”周雨岚苦口婆心地劝道。
“说完了吗？”乔笙冷冷地看着她，神情不为所动，没有丝毫变化。
“说我做假报告，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来上次的事情，你又忘了。”乔笙声音如刀，一句话，瞬间将周雨岚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精气神，破的稀碎。
“可是我们的长相…”
“眼睛有点像罢了，照你这么说，这世上所有长相相似的人，都有血缘关系？”
乔笙本来想毁掉这张脸的，省的他们一直用这个理由来恶心她。但是转念想想，凭什么，这是她的脸，又不是他们的。
要毁，也是毁她的。
周雨岚蓦然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浑身发冷，尤其乔笙看她的眼神，太可怕了。
想到先前在医院，乔笙告知她的那些事。
她两眼惊恐地看着乔笙，结结巴巴道，“可、可是，你的经历，和你妈妈说的，完全对得上的。”
“什么经历？”乔笙从容不迫，“是小时候被遗弃，我成了孤儿的经历吗？”
不等周雨岚点头，乔笙黝黑的眸子，猛地看向镜头，沉重道，“亲子鉴定都不管用吗？你们这些间谍为了得到了终端的核心智脑，真是煞费苦心啊。”
“居然还给我找来了一对‘亲生’父母？”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有了他们就能挟制住我，让我给你们提供终端的核心技术吧？”
“呵，别痴心妄想了。上周你们在东华路试图绑架我，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怎么？硬的不行来软的？”
“真当我花国没人了不成？”
乔笙阴沉着脸，语气发冷，铿锵有力道：“终端给你们了，就算了。但vr，我在此宣布，它将不再授权给其他国家使用。”
“有本事，你们继续来绑架我。”乔笙嘴角微勾，意味深长道：“无论是身体上，还是道德上，我都等着你们。”
“我要是服软认输，我就不是乔笙。”
“……”
——
“啪！砰！”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装饰奢华的书房内，神情暴戾的阴柔男子浑身颤抖地撑在书桌上，对着地上捂脸神色惊慌的女人怒目而视。
女人正是陈悦芸，她被男人打了一巴掌，闻言却立马回头跪在地上，朝男人认错。
“阿元，不是的，她肯定是我女儿。她撒谎，她骗人，阿元你相信我。”陈悦芸抱着男人的腿，神色哀求。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现在是不是你女儿已经不重要了，你没听她说吗？”齐元低头俯身，勾起陈悦芸的下巴，阴狠的眼神，令女人缩了缩脖子。
“你是他国的间谍。”
“不，不是的……”
“呵，一会儿国安部来人，你知道怎么说吧？”
“我、我不…”
“嗯？”
“知、知道。”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只要他们调查清楚，就会放你回来的。”
“我等你，我的好妻子。”
“阿元。”
“嗯？”
“我爱你。”陈悦芸一脸痴迷地看着齐元。
“我也爱你。”齐元邪肆的眼底满是阴鸷。
——
另一边，周家。
同样热闹非凡。
因为乔笙口中的‘间谍’一词，让他们又惊又怒，还有些惶恐。
周霆就算再不济，也知道，认回乔笙这事，彻底完了。甚至，他们周家很有可能，即将得到上面的全面调查与监督。
而造成这一切的，只因乔笙一句话。
可现在，无论他说什么，怎么解释，都晚了。
令周霆心慌的是，乔笙说的这些，明明是污蔑、是陷害、朝他们泼脏水，偏生，有人信了。
还不少。
便是和他坐在客厅一同观看直播的周家人，看他的眼神也有点不对。
其中，他那无所事事、一事无成的废物弟弟，不顾他脸色难看，欲言又止道：“大哥，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孽障，闭嘴！”年龄大了，已经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周老爷子，一拐杖，打向周茂。
随后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客厅里的周家人，语气低沉清晰有力道：“我希望，一会儿如果有人上门，你们都知道，怎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当中的哪个人说错了话。”周老爷眸光阴冷，盯得众人心里发毛。
便是一向喜欢插科打诨，和周霆不对付的周茂，都停止了嬉闹。
“可是就这样任由她污蔑我们？”周霆不甘。
周老爷子斜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很是不满。
若非周霆向他保证，他会让乔笙心甘情愿的回到周家，他也不会从老宅里出来。
谁知，现在别说回来了，就是他们周家，能不能度过这场劫，都够呛。
要是乔笙好说话，倒没问题。怕就怕，因为周雨岚的逼迫，她对他们心生隔阂、厌恶，不愿意放过他们周家。
到那时候，不说周家能不能起来，便是想要维持现状，都难。
而造成现在这个结果的关键人物，在周霆！
周老爷子心里很愤怒，但因为身体的缘故，他不能大动肝火。
“你惹出来的事，你自己去道歉。”周老爷子凉薄道。
“爸！”周霆一惊，想说什么，抬头，却被周老爷子的眼神制止。
恭顺道：“我知道了。”
“嗯。”周老爷子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至于乔笙，他眸色沉沉地撇了直播画面中的乔笙一眼，忌惮道，“以后你们离她远点。。”
“是不是你女儿这件事，也不要再提。就当她和我们没有关系，像往常一样，互不干涉。”
周霆还是有些不服。
周老爷子察觉到他的心思，眼一眯，不悦道：“你有什么不满？你是想让我把你赶出家门吗？”
周霆一震，再也不敢乱想。
“好了，你们还是商量商量，如何扭转大众对周家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