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夜对话
夜晚如期而至，正如黎明如期而来。
孤儿院的生活呀！又重复了一天，贫民区的人们啊！又苟延残喘了一天。
昏暗的房间里，十四小心翼翼的拨开小十三抱着他的双手，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感受到温暖后，又有谁会愿意再回到冰冷的一人呢？
走廊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院子里有个黑影，即使看不清，十四也知道，那是杰克大叔。
夜晚怎么能没有星光与月光呢？十四觉得此处应该有光，世界便有了光。
月光仿佛受到了祝福，穿透了层层雾霭，照耀在孤儿院的院子里，照在杰克大叔的脸上，这样才对嘛！
杰克没将月光与星光的照耀，与十四联想起来，他面带微笑，与十四打了个招呼。
十四缓慢的移动脚步，他不想打扰了小十三的睡眠，可即使他的脚步很轻，还是免不了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
因为四周太安静了，死寂般的安静。
走到杰克大叔身前，十四昂起头，与之对视，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人都能清晰的看清对方的脸。
杰克始终微笑着，如同戴着一副笑脸面具，十四则是神情严肃，两人就这样僵持，直到十四绷不住，一直保持严肃的表情，实在是太难了。
“能单独聊聊吗？”十四率先开口。
“我们现在不是在单独聊吗？”杰克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十四纠正了一下措辞。“我的意思是，换个地方。”
“哦，可以。”杰克抓住十四的肩膀，两人下一秒就出现在孤儿院的楼顶。“不知道小十四你有什么想和我聊的。”
十四坐在房顶，单手撑着侧脸，望着远方空中的霓虹都市，“真美啊，那边的光照亮不了这里，这里却能清晰的看见那边的光。”
“想去看看吗？如果你点头，我可以送你过去。”杰克坐在了十四的身边。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可不相信天下会有免费的午餐。”
“哈哈，不需要，如果你能在那里活下来，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杰克顿了顿，语气变得戏谑，“再者说，你又能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现在的我，确实无法付出相应代价，但以后，就不一定了。”十四平静的语气如同在陈述一件事实。
“哟，这么自信吗？朋克洛德可不缺少自信的天才，能活下去的，寥寥无几，至于离开这里的，更是万中无一。”杰克轻松的语气，陈述了一件事实。
“杰克大叔，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养宠物？做媒人？还是救济孤儿？”十四说这话的时候，将头转向杰克。
杰克也转过头，两人视线相碰，“哈哈，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吗？我可是会伤心的！哈哈，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话音刚落，杰克的笑容突然凝滞在脸上。“那么，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记得杰克大叔你说过，你乐意，所以，你做的这一切，纯粹只是为了找乐子。”十四打了个哈欠，“啊，，，哈，，，”接着说：“可找乐子，也要有个目标吧！”
“有兴趣听听大叔的故事吗？”杰克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故事长吗？长的话就不听了。”十四对杰克岔开话题有些不满，语气不怎么捧场。
“哈哈，不长的。”
“洗耳恭听。”
“我曾经是一个魔术师，当然，现在也是，我跟随着一家星际马戏团，在各个世界演出，将欢乐带给一群又一群人。
我的魔术表演，征服了每一个观众，因此，我赚到了很多很多钱，许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杰克大叔，你确定自己是在讲事实，不是在讲童话故事？”十四打断了杰克，对于这种凡尔赛的行为，他表示鄙视。
“哈哈，童话故事？真的如此吗？即使我有了很多很多钱，住上了豪华的别墅，有漂亮的女仆相伴，每天都是山珍海味，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杰克难得收起了笑容。
十四理解不了杰克的脑回路，那样的日子不好吗？非要跑到这个鬼地方开孤儿院。
“每天都过着同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能带给别人欢乐，自己却找不到欢乐，不是很讽刺吗？我的一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杰克有些伤感，不过仅仅持续了这句话的时间。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别人开不开心，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从那以后，我的魔术，不再为他人带来欢乐，只为自己带来欢乐。于是我走上了欢愉的命途，成了命途行者。”杰克的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
“所以，这和杰克大叔你来这里开孤儿院，有什么关系呢？”十四根本无法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哈哈，我想看看，如果你们每天都过着同样的生活，会是什么表现？你应该知道了，你们所有的人，都是孤儿中的孤儿，没有同伴，看着你们在孤独中挣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们安排室友呢？还都是异性。”十四觉得杰克大叔多少有些变态了。
“当然是为了对比不同性别的孤儿，在脱离孤独后，各自是什么表现。”说到这里，杰克有些兴奋，“没想到，小十四，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你和小十三的关系，在短短的一天里，竟然能变得如此亲密。”
“然后呢？你要将我们所有人分开吗？然后看着我们再次陷入孤独，欣赏我们绝望的样子，那样你就能感受到欢乐？”十四的内心有些忐忑，如果杰克真的要这么做，他根本无法反抗。
“哈哈，你真聪明。”杰克赞赏了十四一句，让十四的心沉到了谷地。杰克接着说：“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作为你第一个想要打破重复生活的奖励。”十四的心放松下来。
杰克又笑了笑，“我打算玩点儿不一样的，希望你们配合。这将是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
“随便，我不在乎。”十四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不把他和小十三分开，怎样都行。
“哈哈，看来你只在意小十三，我有些好奇，究竟是为什么呢？是她的可爱征服了你？还是她让你感受到了关怀，不再孤独？又或是，你只想为自己的存在找个目标？就算之前把你和其他人安排在一起，你也会同样在意那个人？”杰克的话，没有让十四有任何动摇。
“哈哈，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十四突然大笑，“为什么一定要有答案呢？世界上有很多问题，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的。”十四又看向杰克的眼睛，“如果非要给一个答案的话，我乐意。”
在月光的照耀下，十四的眼睛闪着光，杰克足足愣了几十秒，才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乐意，能做到什么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