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国庆收假后，郇城二中的同学们在一片怨声载道中回到了紧张的学习生活中。
早读刚下，班长张越和语文课代表石雨就从老师办公室里拿来了上个月月考的卷子，一群人盯着从门口进来的俩人齐齐沉默了。
终究还是逃不过啊！
早读课间只有五分钟，为了不浪费时间，张越找来几个人一起发。
于嘉言在班里人缘还不错，接了水回来，还没放下杯子，就被张越拍到怀里一沓卷子。
“呐，李老师一会儿上课要讲，赶紧帮忙发一下！”张越说。
于嘉言接过来，“ok！”
晏池对成绩没有特别在意，抬头看了一眼就出去接水了。
回来的时候却见姜瑟书还在撑着头发呆，想到她从早上来就一直是这样，晏池抿唇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了？”
姜瑟书一下子回过神，她掀起眼皮看了晏池一眼，很快又无力耷拉下来，“没怎么，就是有点累。”
“晏池！”于嘉言忽然从前排跑过来，“刚好是你的卷子，我就给你直接拿过来了。”
“谢谢。”晏池微笑接下。
“你成绩好高啊，之前就感觉你学习不错，没想到你语文居然就扣了五分！”于嘉言说到这警惕地挡住嘴又小声说，“比石雨还高哈哈。”
“姜瑟书，你的。”石雨这时候也把姜瑟书的卷子发下来了，她平时跟姜瑟书没有接触，属于讨厌原主，但是又因为没有直接冲突，所以保持一个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状态，现在也是发完就走，
于嘉言等石雨走远了，立马惊恐地拍拍胸脯，“吓死我了，刚说完石雨就过来了。姜瑟书，怎么样，你考多少啊？”
姜瑟书把卷子拉到眼前，低低念道：“115分。”
看到这个分数，她的心里总算有些安慰了。
她轻呼了一口气，虽然不算高，但是她才来一个月也算可以了，后面再努努力，一定可以更好的。
于嘉言本来是倒着看姜瑟书的卷子，但是看着看着，忽然忍不住把姜瑟书的卷子转过来，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起来。
姜瑟书见他这么认真，还以为是发现什么分数加错的问题，她忐忑问：“你在看什么啊？”
于嘉言放下卷子，“你的字。”
“我的字怎么了？”
于嘉言一脸严肃，从晏池手里抽过他正要叠放起来的卷子，翻到作文那一页，指给姜瑟书看，“你觉不觉得你们俩的字很像啊！”
之前他也没特别注意过，所以居然一直都没发现。
于嘉言这么一说，姜瑟书和晏池都探过头去看，两厢一对比……还、还真挺像，甚至好些字的笔画走法都一样。
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性别的原因，两个人写的字风骨气质不同，姜瑟书的更加有女孩的内收娟秀感，而晏池的更加行云流水一点。
但这些也都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才体现出来，要是没有对比的话，可能姜瑟书第一眼也会认错。
于嘉言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兴奋，他激动地拍着桌上交叠在一起的卷子，啧叹说：“看看，你俩这说不定就是有缘分啊！！”
姜瑟书下意识转头看向晏池，没想到晏池这时候竟然也在看她，假期间的那件事不知怎么突然从脑子里闪过去，姜瑟书脸颊发烫，连忙伸手把自己卷子扯回来。
并且还一本正经地给于嘉言解释道：“什么缘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美的事物都是相似的，只有丑的才是千奇百怪！”
“啊？是吗？”
恰巧这时候于嘉言的卷子也发下来了，他自然地一把翻到字最多的作文那页，嘴角没忍住就一抽。
行吧，好像他的字是丑的千奇百怪，语文老师甚至还在上面给评价：【这是卷“纸”，不是符纸！】
语文和英语的两门成绩还算没有辜负姜瑟书的期望，都过了百分线。
但是其他的学科就不大妙了，每次上课，都有新的卷子发下来，每发下来一次姜瑟书的脸色就掉下来一分。
直到下午美术课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能稍微有点喘息的时间。
美术课老师在放电影，多媒体教室的遮光窗帘被拉上，只有投影在白幕上的光变换着不同的色彩。
姜瑟书现在对电影没什么兴趣，又占了一个后排的便宜，干脆就闷头趴了下来。
其实，让她这么颓丧的不止是成绩。如果只她一个人，她想着这次不行下次就继续努力，总能越来越好的。
可是，陈雯却叫她把月考的卷子拿过去给她看……
她不敢想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假期的时候除了第一节课陈雯还给她笑一笑，后面的课程都是以一种非常严肃的状态对待，她本来在请家教前是有心理准备的，也想着严师出高徒，但她没想到陈雯给她的压力居然那么大。
每一次课，在她做题做不出来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忍耐着怒气的模样。每一次课，她都要反复说高考的压力，她要是不好好学，以后就会怎么怎么样。
她说不会的题可以问她，可是到了问的时候又说，这么简单的题你自己再想想……
不过这么几天，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智商有问题了。
听着旁边的人呼吸渐重，晏池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碰了碰姜瑟书的胳膊，周围的同学还在认真看电影，他只能微微低下身子，靠近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姜瑟书克制着吸了下鼻子，好半晌才慢慢转过头去，她没有从桌子上起来，从下往上的角度让她想起了她当猫崽的时候，猫崽受了委屈还可以找晏池求个安慰，可她现在不行。
几乎黑暗的环境下，晏池借着教室前方变换的光凝眸看向姜瑟书，偶尔闪过的光亮让他看见了姜瑟书眼角的水泽，他没有催促，安静地等她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姜瑟书终于用沙哑的声音说：“晏池……我真的很差劲吗？”
……
下了美术课后，姜瑟书拖到最后一个走，毕竟课上偷摸哭了一场，样子不大好看，她也不好意思走出去。
把课本拜托给晏池后，她就钻到一个人少的卫生间里去洗了把脸。
多媒体教室所在的教学楼比较偏僻，平时除了一些特别课程的需要，也很少学生来，姜瑟书在卫生间里待了五分钟，等外面的声音逐渐平静后，她擦干脸上的水也出去了。
但没想到是，姜瑟书刚出门就被旁边站着的高大黑影吓了一跳。
楼道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来，姜瑟书抬头看去，居然是晏池，“你怎么还在这啊？”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点点鼻音，但是不仔细听已经听不出来了。
“怕你哭晕在厕所。”晏池从倚靠的墙上直起身子，把手上的牛奶递了过去。
姜瑟书当场一个呛咳，这人怎么还学会开玩笑了啊！
晏池把手又往前伸了伸。
姜瑟书抿抿唇，接了下来，“谢谢啊。”
话说完她就想起来上次哭的时候，晏池也给她送了一盒奶。
她把管子插到盒子里，忍不住笑说：“你哄人都是送奶的吗？”
晏池看着她手里的奶一愣，大概也想起了什么，“没哄过别人。”
姜瑟书：“……”
晏池的意思其实是，他没有哄过别人，自然不知道还会不会送别的东西。
但是，这话在姜瑟书这里听着就不大对头了，一股热气上涌，姜瑟书抢先就走到前面，“行了，快走吧，要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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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节课正好是班会，刘铭大概讲了讲月考的情况，虽然卷子还没有发下来，但是年级排名已经出来了。
几张大号的a3纸上印着全年级的名次，在班会前就让张越贴到了门口的墙上面。
姜瑟书回来的时候看过自己的排名，高二年纪500多个人，她第432名。
比原主能进步将近100个名次。
而令刘铭在班会上表现地如此亢奋的，是晏池。
新转来的同学，在第一次月考就断崖式取得了全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
——总分900，他考了891，差9分满分。
而且，这占大头的5分还是在语文卷子上扣的。
五班原先的第一名石雨，总分才789……
不过，刘铭倒是个好老师，各种夸赞了并鼓励大家向晏池同学学习后，他还乐呵呵地表扬了姜瑟书。
“这次，我们还要表扬一个人，就是我们的姜瑟书同学。作为你的班主任，我很清楚地看到了你的努力哇，这月考进步非常大，值得夸奖，大家也要向姜瑟书同学学习啊！”
但是，刘铭的这句表扬得来的反馈，并没有表扬晏池的时候来的反响大，姜瑟书甚至隔着桌子还听到了张骏伟的一声“嘁”。
班会开了半堂课，剩下的时间变成自习。
刘铭不在，班里的嗡嗡声立马又起来了。
姜瑟书没有心思玩，刘铭的话多少还是给她了鼓励，她拿出了陈雯给她布置的作业埋头就做。
可惜，在草稿纸上算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答案能给腾上去。
憋闷间，她忽然想到什么，揣着一颗紧张的心，拿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晏池的肩膀。
“晏池，你能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