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得知能接触到传说中的机关术，严谨再也没有了别的想法，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才能把账做漂亮。
诚如辛少东家所言，进行阵地防守，机关是当仁不让的大杀器。
说穿了，陷阱同样属于机关，只不过是最粗浅的那种而已。
这东西一定要学，哪怕付出代价。
辛梓月没有错过对方的神色变化，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直白的情绪。
似乎在短时间内，就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趁着天色还早，咱们赶紧走吧，我会找人去接大娘他们。”
“多谢。”严谨深深看了眼身前的姑娘，对这位少东家有了更多的了解。
两人都不是磨叽的性子，非必要的情况下，懒得做那些虚伪的客套。
连大门都没关，她们当即踏出药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很快来到位于另一条大街上的杂物铺子。
“哟，是辛小姐啊，真是巧了，我们少爷还说寻个时间去看您呢。”
看着伙计一股脑从货架上取货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店铺面临倒闭的架势，辛梓月有点懵了。
“上官大哥，你这是？”
复姓上官的伙计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有这个打算，只知道十几天前那位小姑娘来了趟店铺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准备闭店的事。
“哦，我们少爷打算返回族地了，暂时把铺子关张。”
“这么突然？”
辛梓月微微皱眉，干脆不废话了，选择直入主题，“公输公子在吗？”
“在是在的……”上官稍显犹豫，最后一咬牙跺脚，说道，“您二位稍等片刻，我去请。”
少爷最近的脾气很不好，应该是陷入了某些难题，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连饭都顾不上吃。
因此，他决定借着今天的机会，即便受罚也要把少爷拉出屋子。
“严姑娘，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好运，还是……”伙计匆匆进去禀报，辛梓月环视一圈，轻轻叹了口气。
店铺不是府城的主流，每天的客人并不多，属于典型的开张吃三年。
她没料到这位从北边来的公输公子才来没多久就决定回去，要是今天不来，可能下一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此刻，严谨听到了辛梓月话语中的感叹，却没有工夫去理会。
打她一进门，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还是从神魂中透出来的那种。
不论是货架上的那些刀剑，还是地上错落有致的各种摆设，都暗含某种规律，而自己能看懂。
用大娘的话来说，跟回自个家一样。
带着这种好奇，严谨蹲下身来，拿起一把还没装箱的长剑。
顷刻间，‘凡级中品’的字样跳入脑海，与上一次拿到天凤面具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压下心中的惊讶，放下长剑之后又转手拿起一把不起眼的短刀。
凡级上品！
一件件物品摸过去，脑子立刻就会给出判断，自动鉴定出了器物的品级，所有的器物都不例外。
这家店铺，莫非与以前的自己有关联？
严谨不由得转过头，遵循心底那种熟悉又别扭的念头，开始打量起按照某种规则特定排列的货架、小几。
最后，她着实有些忍不住，在辛梓月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调换了两个小几的位置，再将原本立于门口的一张小桌搬到墙根。
做完这些，心底的别扭才消失，终于舒服了。
咔嚓！
不等辛梓月发出询问，一声清脆的落锁声从墙壁传来，接着便是类似石磨转动的响动。
让她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空空的墙壁上居然生生开出了一道门，门后坐着的正是店铺的主人。
“公输公子，你？”
公输秦同样露出惊骇的眼神，也顾不上去看辛小姐，目光死死盯住另一边。
很亲切，很熟悉，还能找到钥匙，这位姑娘究竟是谁？
“姑娘，你，你为何会我……”
外堂的摆置暗含公输家的奇门八阵，也是打开这间密室的钥匙。
看似简单，却是成体系的基础阵道，不入此门便不得其法。
这位公输家的继承人深吸一口凉气，认真打量着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姑娘，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出现这样的情况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小姑娘是公输家的人；二，她的阵道水平要远远超过自己。
但他前些时候见识过另一位小姑娘的神奇，心里不禁有了第三种想法。
公输家的阵道传承，也许还有别的出处。
因为前面那位小姑娘是凭借某种高于阵道的规则，强行打开了传承盒，可眼下的这位却是按照阵道一脉去走的。
“辛小姐，我能和你这位朋友单独谈谈吗？”
“哦，这个你问她就好。”辛梓月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毕竟这两个都不是正常人。
她往门口走了几步，与本来悻悻而归却在见到少爷现身后，面露狂喜的上官一起，主动帮忙望风。
“好。”
严谨明白对方的意思，也没有犹豫，主动走进了不算明亮的密室。
隆隆！
当门重新变成墙壁，她花了点时间适应里面的光线，然后就被桌上的小盒吸引了全部心神，根本挪不开眼。
这个盒子，应该是我的！
念不知何起，却分外笃定。
“姑娘，你，你是不是认识它？”公输秦的声音微微颤抖，心底不禁露出一丝期盼。
就在几天前，他突发奇想，无意间搞出了一件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事情。
尝试将盒子封回去后，再也打不开了。
“姑娘？”
听见对方的再次呼喊，严谨轻轻点头，伸手拿过浑然天成的小盒。
她缓缓闭上眼睛，双手不用控制，很自然地在盒子上来回做着各种动作。
公输秦屏住呼吸，将对方的手势、法诀一一刻在脑海。
嘎吱！
没过多久，悦耳的声调响起，公输少主大喜过望的同时，也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份开启传承盒的要诀，必须制成阵道玉简，日后让上官以及他的后人来保管。
“给。”严谨没有费力便打开了盒子，随即将玉简往前面一递。
她已经确定，这个盒子确实是自己的，或者说某一段时间内属于自己。
公输少主呆呆地伸出手，前后两次都是这样轻松随意的情况，他的三观已经崩碎得差不多了。
就好像，公输家的传承，只有自己打不开和重视，人家并不在乎。
“姑娘，我……”
“公输公子，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种情况，但我想学机关术。”严谨打断了对方的迟疑和为难，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价码。
“可以。”
比起用钱来偿还，这个要求公输秦反倒觉得没有什么为难的。
不管眼前的姑娘是什么情况，他完全升不起拒绝的心思。
阵道本就是机关的延伸，人家连公输家的阵法都会了，还能轻易开启传承盒，学点机关术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最让公输秦不能忽视的，还是心底冒出来的那种熟悉的感觉。
他觉得，这位姑娘即便不是公输家的子弟，也和自己有莫大的渊源。
“姑娘，你先看看这几本入门的书籍吧，等我整理完相应的东西，再给你送去。”
“多谢。”
严谨简单道了声谢，暂时抛下一切的疑虑，接过书本轻轻翻开了几页。
刹那间，她脑海中出现了一座小院，一座不大却只有一个小女孩独居的院子。
画面中，那个小女孩正用书上所记载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在睡觉的房间布置各种简易的机关……
等做完后，小女孩开心地拍了拍手，转过头四下查看，露出分外满意的表情。
轰隆！
外面骤然响起炸雷，一如此时严谨的脑海，风雷大作。
那个小女孩，怎么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