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棋逢对手
“老孟，你比我还有魄力，为兄服了。”
丹师协会的副会长，同时也是天权分院院长的姬长山，听到对方的来意不免有些心惊。
彻底放弃南宫晴，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孟院长摇摇头，一脸平静地说道：“姬兄，韩家与你们关系密切，韩玦又自小在丹师协会长大，无论日后如何，总有一份情谊在。”
丹师协会同样被道宗防范，虽然名义上拿到七星之位的韩玦属于天权学院，事实上谁都清楚里面怎么回事。
可韩玦的情况又与南宫晴完全不同，韩家与丹师协会密不可分，南宫晴却不会对炼器师协会有丝毫留恋。
况且，即便有这层关系在，姬院长同样做了两手准备，抢到了北漠顾家的顾笙。
“明白了，老孟，你需要我怎么做？”
听懂言外之意的姬长山也很干脆，丹师协会比炼器师协会情况稍稍好一些，却同样不容乐观。
现在看起来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等大乱一起，恐怕那些交好的势力瞬间就会变脸。
“不需要姬兄额外做什么，你我两家的关系在学宫不是秘密，所以我希望日后咱们的学生可以多多走动。”
“只是这样？”
“对。”
“这当然没问题。”
送走了朋友，姬长山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手指不停在桌面敲打。
身居高位之人，每一步都不会做无用功，老孟的来意绝对不是这个。
究竟是什么话，不能明说呢？
“黑耀，瑶光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吗？”
话音刚落，原本空无一物的角落立即出来一个人影，“回禀主上，并无大事发生，倒是有一件关于吴师的情报。”
“吴师……是道宗给南宫晴钦定的导师，吴霜华？”听到这个消息，姬长山的脸色立刻变了，“什么情报？”
“传闻半月前，吴师从瑶光存放废旧灵器的司库房带走了一位姑娘……”
姬院长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一边在脑海中将人物和事件串联起来，很快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那位姑娘，应该就是老孟放弃南宫晴的真正原因！
可仅仅是这个，根本没必要藏着。
“等等，你说那位姑娘不久前以顾家管事的身份参加百宗大会，她认识顾笙？”
“是，据情报所说，严姑娘不但认识顾小姐，两人的关系也不是一般主仆，更像朋友。”
“朋友？”
姬院长再也坐不住了，不停在屋内走动，难以平复内心的激动。
自道宗公布神谕后，没有多少直属战力的协会受到的冲击最大，也是最害怕大劫到来的势力。
因此，几大协会的动作最早，大家联合出资付出巨大的财力物力，勉强争取到了一丝主动。
但道宗不是善茬，提出了相应的交换条件：各大协会无条件交出一名年轻弟子，人选由道宗指定。
那个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个人选肯定与神谕提到的七星有关。
尽管没人情愿，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总会长首次提出大劫之下可能存在暗星。
他认为天道无常，上天不可能在提前警示众人的情况下，还把七星的人选一并点出。
不然，大家按部就班等着英雄出现即可，历劫的意义何在？
只凭这一点，总会长断定道宗说的七星，未必就是真正的救世主，不一定靠得住。
“老孟看中严姑娘，我无意中挑中顾笙，她们两人还是朋友，这是巧合吗？”
不，总会长猜测的暗星，说不定是真的！
“快，通知下去……不急，先给顾笙拿一些最基础的炼丹知识，不要限制她的行动。一个月后，送她去瑶光那边待一段时间。”
“是。”
……
轰隆！
小小的炼器坊传出巨大的响动，吴导师却不管不顾，安心做着收尾的工作，仿佛知道这样的动静不会传出院子一般。
“小严，看清楚了吗，这就是神器的粗坯。在这上面铭刻法阵，经过漫长的蜕变，它会逐步成为所谓的神器。”
严谨看着脸色苍白，耗费绝大心力的女子，坚定地点了点头。
吴师亲自演示这一遍，只为了告诉自己，神器与灵器的锻造没有本质区别。
从大宗师到神器师，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关键在于前期的经验和积累，不是技法上的突破。
“多谢吴师，学生明白了。”
“嗯，你能领会就好。”
吴霜华定睛看了好一会，而后轻叹道：“作为导师不可以偏私，我给你演示了神器的锻造，那这件东西就不能给你。”
“导师，我并没……”
严谨刚露出的笑容直接凝固在脸上，瞬间想通了吴师辞去导师的原因，还有先前的惋惜因何而来。
说实话，她本人对于同样出自天风城的南宫晴没有偏见，人家有天赋能得到最好的培养是理所应当的。
但从私人利益角度，小铁匠莫名有一种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
虽然这种想法很不讲道理，却是最真实的感受。
两个对自己有恩的老师，去教导同一个人，真让人羡慕。
“走吧，原本半个月前我就该去紫微学院的，有了手上的东西勉强能说得过去。”
将锻造台收拾干净，吴导师晃了晃手上的发簪，笑着撤掉了笼罩小院的阵法。
严谨一言不发地跟在对方身后，脑子里反复出现刚才听到的学院名称。
天权、瑶光，都是北斗七星之一，主院又叫紫微，对应北极星！
姓孟的这是什么意思呢，自己体内由星图转变来的北斗七星图案，又代表什么？
“小吴，吴师，姑奶奶，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这把老骨头，别动不动就……”
带了好几名阵道大宗师帮忙打掩护的孟院长，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当事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空中只飘来一句，“院长，我去紫微院了，免得人家来催。”
老孟：“……”
祖宗诶，你都迟到了大半个月，现在说句话都等不及了？
眼看这人一个眨眼的工夫就没了踪影，孟院长只得狠狠抹了把脸，收拾好心情应对面前这个。
然而，当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对面哪里还有人在。
“不是，小姑娘，你又着急去哪？”
“前辈，我都半个月没吃饭没洗澡了。”刚挪到门口的严谨发现开溜不成功，一本正经地给了个理由。
老孟简直要吐血了，这一个两个的，知不知道谁是院长啊？
要是他没有提前把那些消息背熟，说不定真会被对方糊弄过去，演得可真像。
小吴倘若有这姑娘一半的脸皮厚度，自己早就享清福去了。
“姑娘，咱们聊聊？”
“都听院长大人的。”
“嗤。”
老孟彻底服了，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应该高兴。
毫无疑问，眼前的姑娘越出色，秦老会长说的存在暗星的可能就越大。
“小严，听说你很想留在学宫？”
严谨屁股还没坐实，院长大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分外和蔼。
“院长，来到学宫的，又有哪个不希望留下？”
“嗯，这是实话。”
老孟很赞同，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众多的世家子弟，明明现在的情况不怎么好，他们家里却还是要孩子想尽办法留在学宫吗？”
“为什么？”严谨抬起眼眸，想知道老人家会拿出什么诱饵。
“因为茫山。”
“学院外围的茫山？”
“不错，茫山在上古时期便存在，据说，这里潜藏着成仙的秘密。”
成仙这个词汇严谨并不陌生，但此刻院长想表达的意思，恐怕是飞升。
“小严，道宗之所以敢那么强势，甚至连各大势力之主被困都只是敷衍地给了个说法，就是因为茫山。
他们很清楚，一旦学宫建在茫山深处的消息传出去，其他势力就再也不会一条心。”
成仙的诱惑，超脱的可能，这种好处谁忍得住？
严谨的确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却有点不明白老人家的意图。
“院长，成仙离我太远。”
“没错，但有这个理由存在，大争之世的主战台必定在这里，你不留在学宫，就会落后于别人。”
“不是，院长，我不一直都在说留下的事情？”小铁匠微微一呆，意识到面前是一位纯正的老狐狸。
“呵呵。”
老孟笑得有点狡黠，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
他将身体稍稍靠前，亮出了自己真正的底牌，“小严，其实学院下面就有个上古秘境，搞不好成仙的秘密就在那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