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回国
沈绍被公司里两个男员工拦住，气喘吁吁听见后面有人说话，回头一看登时脸色大变。
“梁诗尔？！”
梁诗尔正在招呼已经出门去的前台记得买狗粮，抽空微微扫了他一眼，依旧不急不慢的说：“养狗要买什么你看着买，直接找我报账就行，去吧。”
“梁总，您看这人……”
“沈叔叔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梁诗尔推开办公室门，让围观的都散了，朝沈绍说：“请进吧。”
沈绍没好气地整了整衣领，毫不客气往梁诗尔办公桌对面一坐，抱着胳膊冷哼：“没想到居然是你从中作梗！”
“您说的这是哪里话？”两人视线交锋，沈绍被梁诗尔眼里的冷漠与凌厉惊到，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一年，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面对他威胁辱骂一声不敢吭的小女孩了。
“我们公司拿下那块地的一切流程手续合法合规，大家公平竞争价高者得，您说我从中作梗，我可万万没有那个本事。”
梁诗尔转着椅子坐下来，不躲不避与沈绍正面相对。
“我早就听说你在首都开公司，如今突然插足越江市场，你敢说不是来报复我的？”
“报复这个词用得太夸张了。”梁诗尔笑了一下：“把公司迁来越江是我商业顾问的建议，不过我能同意这个提议，确实有你的原因在里面。”
“梁诗尔！”沈绍一拳砸在桌上，怒吼：“别以为你能跳多久，越江还是老子说了算！”
“您随意。”梁诗尔毫无畏惧：“只是我要提醒您，现在是法治社会，您要是还想玩以前那套威逼利诱、暗箱操作的手段就大可不必，我司有强大的法务部门随时恭候你，至于私人恩怨……”
她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向沈绍俯下身，眼睛里有千把利刃。
“你用学籍威胁我，殴打控制沈南风十八年，又在与我母亲结婚第三年出轨离婚，导致我与南风分手，我母亲积郁致疾病痛缠身。”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们的恩怨不多，但很深……”
沈绍快用眼神把梁诗尔活剥了，但他已经老了，他两鬓斑白的碎发和不再挺立的腰板都在无声的昭示着他的年纪。
沈绍重重往后一靠，椅背被他压出一个深深的弧度：“其实你回越江跟我算账是次要，主要目的还是想跟南风重新勾搭在一起吧？”
梁诗尔挑了一下眼尾，坐回去沉默的注视着他。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好，不要以为我老了，你们就能肆无忌惮厮混到一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梁诗尔挪开视线，一提到沈南风她就有些沉不住气：“要是闹够了就请回吧。”
沈绍一动不动，偏要继续说：“南风的爷爷去世了。”
梁诗尔搭在桌上的手指动了一下，沈绍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对付梁诗尔，还是要攻心。
沈绍心中冷笑，稍微伪装一下自己，就敢到他面前来当跳梁小丑，简直不自量力。
“老年人寿终正寝，请您节哀。”梁诗尔沉着脸：“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要不是你害南风出国，他至于连自己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吗？”
如他所料，梁诗尔脸色骤变，提声驳斥：“你少往我身上推责任，难道你和许艺之间的恩怨也是我造成吗？！”
“听听，你不觉得你的狡辩很苍白吗？”沈绍步步紧逼，不给梁诗尔任何冷静思考的时间：“你让南风纹身，你害他考不上军校，你让他被许艺带走，你导致他连至亲的葬礼都差点没赶上，梁诗尔，这么多年我没找过你，但你真觉得是我在往你身上推责任吗？”
办公室暖气很足，梁诗尔鬓角落下一滴汗，忽然问他：“等等，你刚才说……你的意思是他回国了？！”
“今天上午回的。”沈绍放下纸杯，看见对面人的瞳孔骤然紧缩。
“就算他回国了又能怎么样呢？你们的人生轨迹已经分开太久太久了，断线难以再续，破镜无法重圆，你看他都没来找你，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吗？”
“这个你说了不算。”梁诗尔闭眼捏着眉心，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我还有事，恕不招待了。”
沈绍站起身，西装笔挺的料子被他扯的“哗啦”一响，他依然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梁诗尔，一如他看待那个刚从津口来到越江的乡下小孩，嘲讽道：“我的事业虽然不如以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沈绍的儿子哪怕一辈子在国外不结婚，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他拧开办公室的门，回头朝梁诗尔说：“你有空在这跟我较劲，不如回去多陪陪你妈。”
在梁诗尔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中他冷漠的撂下一句话：“估计也没多久能活了吧？”
耳边像有亿万道电流同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梁诗尔按着太阳穴颤抖着喘了几口气，整个身体紧紧蜷缩起来却仍然对抗不了要命的剧痛，手还没有碰到抽屉就脱力从座椅上摔了下来，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让她捂着胃忍不住想吐。
许萌这时刚好结束饭局回公司，迎面和沈绍擦了个肩，见办公室门还半掩着，疑惑的推门问：“刚刚那是谁啊？模样像来闹……？你又头疼了？”
梁诗尔脸色惨白，豆大的冷汗一直往下滴，许萌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扶到沙发上，大喊：“小陈！快去倒杯水来！”
门口的助理也吓到了，连忙说：“止疼药在左边抽屉里。”
“你这头疼的毛病最近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早就叫你去看医生，你不是今天有会就是明天要出差，再拖下去迟早拖出大病！”
梁诗尔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勉强睁开眼：“没事……我就是……刚刚情绪有点激动……”
“没事个屁！你自己数数这么多年算上节假日你拢共休假的时间有一个月吗？我就没见过哪家公司老板比员工加班还多的！你以为你还是十几岁的小年轻？知道的夸你一句奋发图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慢性自杀！你立刻、马上、赶紧给我回家休息！”
“不行，还有个项目……”
她见梁诗尔不动，气的直接上手来拉：“祖宗！回去吧！我在这盯着，你每个月花那么多工资总得让员工们发挥下作用吧，活都被你干完了要他们干瞪眼吗？我保证不乱做决定，有任何事都第一时间向你汇报行不？”
梁诗尔犟不过她，只能被助理小陈扶到停车场，车灯闪了两下，她又伸手从小陈手里把钥匙拿了过来。